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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胡的破鞋跑到他們屋裡的時候誰又幫我了?我才不管他們老靳家的事兒呢,我只管好我自己就行,打得越熱鬧我越高興!”鄭國芳說完轉頭兒就回了屋子。
自己難道沒幫她嗎?靳文禮不也是一直向著她說話嗎?這女人真是忘恩負義!葉水清惹了一肚子氣也只能認了,騎著車去了單位。
快中午的時候和李昌說了自己要去出版社給李茹結帳,李昌笑著說:“你太著急了,我妹妹最信得過你和文禮,天這麼熱還是別趕著過去了。”
“那可不行,因為文禮出門已經耽誤幾天了,我可不能讓李茹為難,這又不是她自己的買賣,我一會兒就能回來。”
“慢點兒騎車。對了,水清,你和小茹關係好,你勸勸她,讓她離姓楊的遠點兒,要是讓我媽知道了,還不一定能鬧出什麼事兒呢。”
“我知道,放心吧。”葉水清笑著答應了。
快到出版社的時候,葉水清就看見李茹站在馬路邊上,剛要喊她卻又發現她臉色不是很好,正將手裡的一個信封朝旁邊的一輛小汽車摔了過去。
葉水清立即加快速度往那邊騎。
“李茹,你怎麼了?”
李茹臉色發青,看見葉水清就拉住了她的手,指著那輛小汽車直結巴:“水清,你趕緊、趕緊讓、讓他滾!”
葉水清扶著李茹,順著小汽車的車窗往裡面看了一眼,就見楊樂正坐在車裡笑呢!
☆、第42章
“你們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慢慢兒說,哪能在街上就吵呢。”葉水清搞不明白楊樂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這個大少爺做了什麼,能把李茹氣成這個樣子。
“水清,這麼巧你也過來找李茹啊,我的事兒你可能已經聽說了,這幾天感覺身體狀況挺好的,就過來給她送誤工費和伙食費,誰知道她突然就生這麼大的氣。”楊樂語氣穩穩噹噹地,和李茹的急躁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葉水清聽完就把李茹拉到旁邊勸她:“你脾氣也太急了,不就是五十塊錢嗎,大不了以後找機會買些禮物還回去,哪至於氣成這樣?”
“哪是五十,是二百塊!他直接進的我辦公室當著所有同事的面兒遞給我二百塊錢,還不說話就是笑,我這以後還說得清楚嗎,誰還能給我介紹對象!”李茹恨恨地瞪著楊樂,聲音更大了。
楊樂這時也從車裡走了下來,到了兩人身邊,臉上已是沒了笑容,語氣也變得很低落:“我知道我不應該去你們單位找你,讓你被同事笑話,笑話你和我這樣一個渾身是病的人做朋友,看來除了文禮之外我是真不應該奢望再交到一個不視我為負擔的朋友了,我現在就跟你道歉,對不起。”
“楊樂,你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說你是負擔了?是你先拿錢壓人還不說明原因,故意讓別人誤會我和你有其他關係的,你現在還在水清面前顛倒是非黑白,你有沒有良心!”李茹簡直快被楊樂歪曲事實的言論給氣倒了。
葉水清來回看了看眼前的兩個人,只覺得楊樂倒是沒什麼,反倒是李茹一副像是要犯病的樣子,不禁想著這個楊樂真是夠厲害的,還好自己多活好幾十年,才不會被他給蒙住。
“楊樂,其實李茹是真心把你當朋友看待的,今天之所以這麼生氣主要是因為她單位同事給她介紹了個對象,感覺挺好的,你們關係再好以後也應該多注意些,要不李茹以後在單位還怎麼做人,你說是不是?對了,文禮昨天已經回來了,估計這兩天就能過去找你。”
葉水清笑著和楊樂講道理,又注意他的反應,就見楊樂聽自己說李茹有對象時,眼裡似閃過一瞬間的陰鬱,只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要不是自己留了心還真發現不了他這種情緒變化。
“原來是已經處男朋友了,那確實是我莽撞了,只是這錢我是真心想給你的,對於上次在醫院你被我父親困住的事情我感覺很愧疚,這些錢只是表達我的歉意,我真沒其他意思,那男的在什麼單位能和我說說嗎?”楊樂非常誠懇地跟李茹道了歉。
李茹仍是很生氣,不過儘量控制自己的態度,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和緩些:“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錢我肯定是不會收的,你還是拿回去吧,至於那人的單位,我也只和他見過兩三次面而已,沒必要現在就介紹給你認識,等穩定下來看看情況再說。”
楊樂聞言淡淡一笑:“那我還能找你聊天兒嗎,我其實就是太悶了。”
李茹最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見楊樂一再服軟就覺得不好意思了:“當然可以,但不能影響我的正常生活和工作,要不這樣,我可以像文禮哥那樣,抽空兒去你家看你好不好?”
“那太好了,我不想耽誤你的休息時間,畢竟你禮拜天還有自己的事要做,要不就周一到周六你下班的時候去我家吧,飯也可以在我家吃,反正保姆也是做那麼多,你來了我也算有個伴兒,然後我們可以聊聊醫學方面的專業知識,晚上我還可以讓人送你回家。還有我認識一位軍區醫院的醫生,雖然年輕可技術很過得硬,平時也經常幫我看診,你可以把你母親的病情和她說說,看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真的啊?那行,我一定過去,你快回去吧,天氣這麼熱別曬出毛病來。”李茹此時已是滿臉的笑意送楊樂回了車裡。
唉,真是個實心眼兒的傻姑娘,這不是讓楊樂的哀兵之計給圈進去了嗎,還樂呢!這回可好,周一到周六都被楊樂給約走了,還處什麼對象啊!
葉水清可以很肯定李茹沒理解楊樂的意思,這小姑娘保準兒以為楊樂說的是周一到周六隨便哪天抽空兒過去楊家就行,而楊樂卻是很有心計地在玩兒文字遊戲,到時要是李茹發現問題所在反悔了,這個楊樂必定還要犯病。
不過自己可管不了這些,讓他們自己鬧去吧,等楊樂走之後,葉水清和李茹結了書款又說笑一會兒就回廠里去了。
之後幾天,靳文禮去楊樂家商量了情況,楊樂也覺得應該抓住現在這個大好時機,儘量多收購些國庫券,建議靳文禮多走些地方,要是錢不夠他再想想辦法,靳文禮聽了很高興,回到家就和葉水清商量,能不能把自家的錢也全都投進去,這樣只堅持過一年苦日子就能獲得巨額回報。
“楊樂不是肯出錢嗎,為什麼還要動家裡的錢?”葉水清因為過慣了苦日子,所以特別害怕自己手裡沒錢。
“我們自己的錢不用和楊樂分成兒啊,賺多少都是我們自己的,媳婦兒,你別看眼前吃苦,等明年這個時候咱家就來錢了。”靳文禮知道葉水清害怕,就開始勸她。
葉水清想了半天還是決定按靳文禮說的做,於是過了兩天就將家底兒全拿了出來,又不放心地囑咐著:“這月工資還沒開,我只留了二百塊錢應急,你千萬別把錢弄丟了。”
“放心吧,媳婦兒,我做事穩著呢,還是媳婦兒你最通情達理,思想開放。”靳文禮將葉水清捧得老高,葉水清聽了抿嘴兒直笑。
接下來的日子,靳文禮四處奔波,就盼著能將手裡的錢都花光才好,人也曬黑不少,不過身材卻顯得更健壯了,功夫不負苦心人,不到兩個月終於收夠了五千多塊錢的國庫券,只等著第二年兌現,這事兒辦完之後他人依然沒閒著,又開始繼續擺攤兒賣貨,想儘量讓葉水清能過得不那麼清苦,葉水清感動的唯有在有限的條件下,變著花樣兒地給靳文禮做些好吃的,把家裡的事情都照顧好,不讓靳文禮分心。
禮拜天兒的時候,葉水清將自己和靳文禮的衣服褲子,還有換季要穿的衣服都拿了出來,該洗的洗、該曬的曬,整整在院子裡晾了兩大排。
擦了擦手葉水清回屋子準備把髒水倒了,可剛走到門前就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自己褲兜里有五塊錢她忘了拿出來,這會兒沾了水可別被自己給洗壞了,於是轉過身又匆匆往外面走。
只是她將兩排衣裳褲子來回都翻了個遍兒也沒找到那五塊錢,這下可忍不住著急了,五塊錢可不是小錢,自己和靳文禮現在都是省吃儉用的,五塊錢正經能過好長一段時間呢,正急得直冒汗無意中一回頭卻看見黃金華在屋裡探了下腦袋又立即縮了回去。
葉水清心裡頓時就起了疑,黃金華和靳文業早就從黃家搬了回來,只是靳文業基本不太和他們說話了,黃金華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照樣吃喝說笑,挨家串門兒。
靳文禮早就說過黃金華手腳不乾淨,而且自己剛才進屋的時候餘光正瞄見她正往外走,按理她不應該再回屋裡的,而且剛才還那樣偷偷摸摸地盯著自己看,應該是有問題。
葉水清拿定主意就去了黃金華的屋子,進了屋直接問她:“三嫂,剛才瞧你不是出去了,怎麼又回來了?”
“我、我困了,一直在屋裡睡覺,壓根兒就沒出過屋,你別瞎說。”黃金華邊說還邊揉了揉眼睛,證明自己確實很困。
葉水清這下可咬准了錢肯定是讓黃金華偷去了,不然她為什麼撒謊,於是仍是笑著說:“我確實看見你出去了,我也沒別的事兒,就是我褲兜兒里有五塊錢,晾衣服的時候忘拿出來了,三嫂你要是看見了就還給我吧,我給你買好吃的。”
“我沒看見,我兜兒里的錢都是我自己的,和你一點兒關係也沒有,黃金華到底是腦子少根筋,說完還伸手去捂自己的衣服兜兒。
葉水清立即就知道自己那五塊錢的下落了,臉上笑意頓失:“把錢還給我!”
“不給,這是我的錢!”黃金華說著就要往外跑,卻被葉水清一下子給拽住了。
兩人立即撕扯起來,黃金華將錢掏了出來死死攥在自己手裡,葉水清一看那五塊錢還嶄新的,這個黃金華還一個勁兒地喊自己搶她的錢,差點氣吐血,心都跳到嗓子眼兒了:“黃金華,錢你還不還我?”
“不還,掉地上的,誰揀著就是誰的,現在這錢就是我的,你搶也沒用,我就不給你!”
明明是從自己褲兜兒里翻走的,還不承認,葉水清大怒再也不多說一句話,而是拉住黃金華拿錢的那隻胳膊上去就是一口死死咬住,任黃金華疼得哭爹喊娘也不鬆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水清腦子略微清醒些的時候,就聽見有人說:“弟妹,你三嫂畢竟和正常人不一樣,她就是有不對的地方,你好好兒和她說,哪能這麼狠毒,再說她還懷著孩子呢。你看看這多深的牙印兒,出了多少血,你這是要吃人哪,我現在就帶她去醫院,有事兒等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