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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來晚的人見了地上這行字,都暗自後悔,憋足了勁兒等三天後非早早來不可。
就這樣葉水清和靳文禮手裡的書基本不愁賣了,兩人也是三四天給李茹結一次款,李茹見他們守信用,收過幾回款後也放了心,又給兩人加了些書。
“媳婦兒,咱們賺多少錢了?”
葉水清拿出帳本兒看了看:“90多塊,不到半個月就賺了這麼多。”
靳文禮點點頭:“真不錯,不過我想這回賺的錢咱不能全留著。”
葉水清一聽就明白了:“我懂,要我說這錢乾脆一分都不留,給李茹一部分,再給李昌一點兒,剩下的給李昌的媳婦兒和孩子買東西,李茹還沒結婚就不買了。”
“行,我聽你的,我媳婦兒辦事真慡快,只是我還有一個想法,以後咱們把賺的錢按比例給李茹分成兒,寧可少賺點兒也圖個長久合作,至於李昌就不用每次都給了,隔段時間買點兒東西就行。”
“這樣最好,錢不常在人常在,也不能李茹白忙活,她要是總能給咱們拿書,這點兒錢也是應該給人家的。”葉不清非常認可靳文禮的想法。
靳文禮聽了立即擺出一副滿足得不得了的神情:“媳婦兒,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好呢,不只有眼光還有遠見,一點兒也不貪圖眼前的小利,會辦事兒!”
“這不也是跟你在一起之後受薰陶嗎,我要是真能出息了,也都是你的功勞。”
“哎,可別再哄我了,這會兒都已經開始頭重腳輕了,等咱們結婚後天兒也就暖和了,市場那邊兒的攤子也不能放下,到時咱們一起忙起來賺大錢!”
葉水清靠在靳文禮懷裡笑著點頭:“我都聽你的。”
李昌和李茹兄妹兩個只是一心想報答葉水清和靳文禮救孩子的恩情,從沒想過還要拿賣書的錢,所以兩人都是萬般推拒不肯收,但卻架不住葉水清和靳文禮真心實意地想給,幾番拉鋸戰下來最後無奈之餘只能收下了,李茹後來經葉水清私下點撥也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默契也就有了。
葉水清和靳文禮生意做得紅火,眼看著快要到元旦了就想著要給雙方父母買點兒什麼好東西孝敬孝敬,正算日子呢,葉水清猛然想起一件事來:“哎呀,差點忘了大事兒,後天28號可就是崔必成和肖月波結婚的日子了!”
☆、第32章
經葉水清這麼一提醒,靳文禮也想起來了崔必成和肖月波的婚禮這件事,於是說道:“可不是差點兒給忘了,那天你要是不願意去,我就自己一個人去。”
“我當然要去,只是沒想好送什麼東西給他們。”
靳文禮笑了:“這個好辦,我已經和楊樂說了讓他幫我弄支好鋼筆送給崔必成,另外咱們再送對兒暖瓶過去就已經很好了。”
“鋼筆能有什麼好壞之分,又不貴,能行嗎?”
“這你就不懂了,我送的可是派克鋼筆,聽說好多名人都用過,先不說價錢,就這筆只有內部領導才能用上,要不是看崔必成沒能娶到你,我才不費這個事兒呢!他不是文化水平高嗎,送他這個保準兒能震住他。”靳文禮很得意,說話的語氣也是帶著一股同情失敗者的優越感。
葉水清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一隻鋼筆也有這麼多說法,但一看靳文禮那副勝者為王的姿態就又沒了好氣兒:“你這是想感謝崔必成了?我還以為是我堅持和你處對象咱們才能在一起的,沒想到你心裡感激的卻是他。”
“媳婦兒,你可別冤枉我,我是可憐他沒福氣娶到你這麼好的女人,所以才同情他的,哪是為了感謝他。”
“好了,不說他了,咱們趕緊先想想元旦的事兒吧。”
之後兩人就開始寫單子決定都買什麼東西。
到了12月28號這天,靳文禮早早過來接葉水清,鍾春蘭看著他們兩個人出了院門兒不禁嘆了口氣,直到今天她才算是真正徹底死了心,真正接受女兒將來要和靳文禮結婚的事實了,接著又嘆了口氣就和老伴開始商量要給女兒準備哪些嫁妝。
靳文禮載著葉水清先是去了崔必成家裡,將貼著囍字兒的暖瓶交給了崔必成的父母,然後又將盒裝的鋼筆交給了崔必成。
崔必成神色複雜地看著手裡的鋼筆,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看向靳文禮和葉水清:“謝謝你們送了這麼貴重的禮物給我,等你們結婚時我盡力而為吧,估計是送不出這麼好的東西。”
“你說這話就太客氣了,我們過來就是和你說聲恭喜,飯就不去吃了,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只管說話,我一定盡力。”
靳文禮覺得四個人本來就挺尷尬的,萬一肖月波那個瘋女人再有什麼出人意料之舉自己可受不了,為了她能順利地家給崔必成,自己和葉水清還是躲遠點兒為好。
崔必成也明白靳文禮的想法,於是笑了笑:“我和月波是要和和美美地過日子,你們還是去吃席吧,不然我心裡也過意不去。”
葉水清聽了也是一笑:“既然這樣兒,那咱們就先過去了,你忙吧。”
婚禮的酒席是肖月波的父親找人訂的,地點就在市內有名的國營大飯店,參加婚禮的親朋好友都高興極了,要是沒有這個機會,誰能跑到這裡來吃飯呢,平時站在外面也是連大門兒都不敢進的。
葉水清和靳文禮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下,等儀式開始的時候葉水清就見肖月波穿著大紅的毛衣和毛線裙子,再加上紅色的高跟鞋更顯得她身材高挑了,臉上畫著妝看著也比平時又美上幾分,於是偏過頭看了眼身邊的靳文禮,見他也在盯著前面看就笑問:“後悔沒有?”
“後什麼悔,我現在就盼著這些單位領導趕緊講完話,婚禮完事兒大家吃吃喝喝送他們入洞房,我這心也就踏實了。”
“你傻呀,人家都已經登完記了,有沒有婚禮那也是合法夫妻。”
靳文禮連連點頭,不一會兒又搖頭感嘆:“崔必成雖然是我的手下敗將,但有一點我可是真比不上他。”
葉水清好奇了:“你還有承認不如人的時候?”
“不承認也不行啊,人家能和自己媳婦兒洞房,我能嗎?”
“你找打是不是?”葉水清氣的掐了靳文禮一把。
靳文禮拉住葉水清的手,挨著她小聲兒說:“等咱們洞房的時候,我脫、光了讓你掐個夠。”
葉水清臉立即就紅了,不再理靳文禮,而是專心地看著前面的一對兒新人。
等開席的時候,也不知肖月波是有心還是無意,始終沒到這邊來與靳文禮和葉水清打招呼,兩人也樂得輕鬆,吃飽之後就離開了飯店。
之後到了元旦,靳文禮成箱地往葉家送東西,又拉來了一小車煤堆到了葉家院兒里,這可把胡同兒里的鄰居羨慕壞了,有到葉家串門兒的人就和鍾春蘭說:“大姐,你可知足吧,靳文禮那人是不正經做事兒,可人家有能耐有本事啊,就今年冬天你家用的這些煤誰能比得上,你看他對你們家水清多好啊,前后街誰不知道?咱們這些鄰居平時也聊過,都覺得你們家水清是個有福氣的人,你們老兩口兒也能跟著得濟。”
鍾春蘭聽了心裡自然也覺得舒服:“我知道,我現在也已經轉過來不少了,靳文禮這孩子其實也沒太大的毛病,就是太皮了。”
“這樣兒才會哄人呢,要不水清怎麼就被她給追到手了?要是這樣看,你家水清結了婚以後肯定不能受氣。”
鍾春蘭也是看靳文禮對女兒確實好,所以才感覺好過些的,只要女兒能過得好,她願意嫁給誰就嫁給誰吧。
打這兒開始,葉家人終於肯將靳文禮當自家女婿看了,而且家裡有個大事小情兒的,靳文禮比葉勝強和葉勝志兄弟兩個還上心、還得用,所以鍾春蘭兩口子慢慢兒地也就對靳文禮好了起來,做了好飯好菜總要給靳文禮留出來些,弄得葉水清這個親生的女兒倒要往後靠了。
“你現在可美了,我爸媽對你比對我都好!”葉水清看著吃得正香的靳文禮笑著抱怨。
“這醋你也吃?我下了多大力氣、費了多少苦心,才讓你爸你媽待見我的,再說了不是還有我疼你嗎,你還和我攀比啊。”
“我就是說笑呢。對了,這個禮拜天兒我不和你出去了,也不去你家,還有不到兩個月就結婚了,我想多在家陪陪我爸媽。”
靳文禮答應得特別痛快:“行,你幫他們多干點兒活吧,要不禮拜天兒那天我也有事兒,要幫一個朋友忙,估計後半夜才能回來。”
“那你注意些,別累著了。”葉水清知道靳文禮朋友多,也不過多詢問,更不想過多限制,像崔必成前世那樣在家呆了大半輩子,最後卻是一事無成。
周日,葉水清在家幫父母收拾屋子和院子,忙活一天又困又乏,吃完晚飯就回屋躺下睡著了,直到恍惚聽見自己窗戶玻璃響,知道是靳文禮在外面,便趕緊披上衣服把窗戶給打開了,剛想問他半夜三更地跑來做什麼,結果卻差點嚇得魂兒都飛了,因為外面的人根本就不是靳文禮!
“嫂子,你別怕,是我,猴子!”窗戶外面的人壓著嗓子急忙解釋。
“你跑這兒來幹什麼?不對,是不是靳文禮出事兒了?”葉水清起先害怕,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應該是靳文禮出了事兒,這心也就跟著懸了起來,因為重生之後所有人的命運都發生了改變,她已經沒把握確信靳文禮會不會出什麼意外了。
“嫂子,文禮哥不讓我告訴你,我沒聽他的,這事兒不和你說也不行啊,要不文禮哥不知道出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呢!”
“他人在哪兒呢?”
“派出所。”
這是又和人打架了?葉水清發現自己知道靳文禮在派出所後反倒鬆了口氣,因為這證明靳文禮沒受什麼傷,要是傷勢嚴重應該是在醫院裡。
“他和誰打起來了,因為什麼?”葉水清又問。
卻見猴子一臉為難,半天才出聲兒:“沒、沒打架,文禮哥是在錄像廳兒被抓走的。”
“錄像廳兒?”葉水清重複了一遍,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猴子這時也顧不上難為情,乾脆直接說了出來:“文禮哥是因為在錄像廳看生活片兒被抓走的,派出所的人說這事兒往大了說能定流氓罪,讓文禮哥家裡人和單位領導去說明情況,我當時正好兒也在附近就知道了,以前文禮哥提過一次他跳牆找你的事兒,我也是沒辦法才過來的,這要是讓文禮哥家裡知道了,他爸媽准得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