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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為難時,就見李茹已經雙眼放光熱情地和崔必成握了手,葉水清在心裡左右衡量,最後還是覺得自己不能因為別人的眼光就放棄大好的發展時機,於是也和李茹一樣露出笑臉跟崔必成提了自己的想法。
崔必成答應得很慡快:“這個忙我還是幫得上的,不過是介紹些人給你們認識,但你們能保證這事兒可行嗎?別到時候老師們累了半天,卻書也不能出報酬也拿不到,那可就太坑人了。”
“我就在出版社工作,能不能出版我還不清楚嗎?只要你肯幫我們拉關係,我保准這事兒能成,到時按勞取酬不讓你白忙活。”
“我倒無所謂,編教材我也會,要是真好賣我也可以寫,最起碼小學輔導書沒問題,這樣吧,咱們找個時間我約幾位優秀教師大家見見面,好好探討一下,不過這書的銷路在哪兒,現在也沒有規定弄什麼輔導書啊。”
李茹神秘一笑:“學生是老師教的,題也是老師出的,買輔導書自然是為了提高學習成績,等出了書老師可以先小範圍做個推薦,之後不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葉水清可真要對李茹刮目相看了,有這種想法可不是腦子轉得快能說得通的,自己哪天非問問她是怎麼變的得這麼精明的!
三個人走走停停,越說越起勁兒,到了公共汽車站又聊了半天,最後看時間晚了,才分別上車各自回家。
靳文禮從廠里趕到新安路找到文禮書屋時仍又是撲了個空,書亭鎖著門根本不像是出過攤的樣子,他心裡立時就憋了一口氣,騎車就直接往回趕,剛到前街就看見葉水清正悠閒地在前面走著。
“你跑哪去了,不是三點半放學嗎,我去書亭那邊也沒看見你。”靳文禮追上葉水清將車一橫就攔住了她。
葉水清嚇了一跳,再一看靳文禮才鬆口了氣,再看他滿頭是汗也有些愧疚:“我和李茹聊天兒來著,沒想到時間過得麼快就來不及去新安路那邊了,讓你白跑一趟,對不起。”
靳文禮本來想發火,但一看葉水清態度這麼誠懇這火氣也就消了不少:“以後別讓我白跑了,走吧,我送你回家。”其實他是很鬱悶的,明明是自己的媳婦兒,結果現在弄得像是在談戀愛,住都住不到一塊去。
到了葉家門前,葉水清對靳文禮說:“你最近都不用去書亭那邊,我和李茹有事情要商量,時間早我才會過去,要是晚了就不過去了,你別白跑。”
“商量什麼事兒?”靳文禮又問。
葉水清哪能告訴他實話,只說就是賣書的事兒,讓靳文禮別問了。
看著葉水清進門後,靳文禮起了疑心,總覺得葉水清有事兒瞞著自己,回到家躺在炕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著葉水清到底想打算做什麼。
一連幾天也想出不來葉水清和李茹能有什麼大事商量,而且想來想去最後都想到崔必成身上,他們兩個以前處過對象,葉水清又在生自己的氣,這要是讓崔必成趁虛而入那自己也不用再見人了!
靳文禮到底熬不過心裡的疑慮,做了件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事兒,跟蹤葉水清!
早上不用跟,因為葉水清要上課,也只要在三點半之前趕到學樣就行,靳文禮拿定主意特意把廠里的事提前交待完就跑了出來。
到了學校門口,找個了角落守著,快三點半時學校里就有人陸陸續續往外走。
靳文禮握著拳頭咬著牙忍下了衝出去的念頭,悄無聲音地跟在了葉水清和崔必成的身後,事情果然按著自己想的那樣發展了,他今天非要看看這兩個人去哪不可!
葉水清挺高興的,這兩天崔必成辦事很有效率,已經幫自己和李茹介紹了幾位優秀教師,事情基本定了個大概,今天約齊了人就打算研究細節、商量報酬,然後這些老師就可以著手編寫輔導書了。
李茹今天課少提前去飯店訂菜,自己和崔必成則是下課之後趕過去就行。
兩人一路圍繞著寫書這件事聊著,特意都沒去提其他的事,到了飯店時已經來了兩三名老師,幾個人一起說笑著等其他人。
這都是些什麼人?靳文禮意外於葉水清還約了崔必成以外的人,在外面看著後來又進去幾個人坐在了葉水清那一桌,一直等到他們人全齊之後服務員開始往桌上端菜了,才迅速進了飯店。
“同志,你想吃點兒什麼?”服務員過來問靳文禮。
“來碗麵條兒。”靳文禮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想讓服務員儘快離開,他好聽聽葉水清他們都在聊些什麼。
“水清,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卻有一番雄心壯志,讓我這個大男人都自愧不如。”喬威看著葉水清笑,臉上帶著抑制不住的溫柔,他之前是為了給崔必成面子才答應和葉水清還有李茹見面的,只是沒想到對方會是兩個年輕的小姑娘。
雖是小姑娘但說話辦事兒卻處處透著成熟,特別是葉水清很是善解人意,言語總是那麼溫和,不急不躁,讓人心生平靜,再加上薄施淡妝更有一股淡然的靜美。
他是起了追求的心思,但又怕僅見過兩面就說出自己的想法過於唐突,只好借著這次編寫輔導書的機會多增加兩人的相處時間,也讓葉水清能了解自己的優點。
“喬老師過獎了,明明是為生活奔波,讓喬老師這樣一說我倒不好意思了,聽必成說喬老師是區里最年輕的優秀教師,一定是有自己獨特的教學方法,與您相比我差得遠了,我以茶代酒敬您。”葉水清說著就舉起茶杯與喬威碰了一下,然後又喝了一小口茶。
喬威將自己杯里的酒全喝了,只一杯下去就覺得自己快醉了,能得佳人這樣欣賞,再干十杯他都樂意。
“啪!”靳文禮手中的方便筷子又斷了,旁邊的服務員暗自翻了下白眼沒敢吱聲兒,這人是來吃麵的還是來掰筷子過癮的,只點了一碗麵他們飯店難不成還要搭上十幾雙筷子?不過,雖然心疼但也不敢去惹滿臉陰沉的靳文禮就是了。
這男的又是哪裡冒出來的,看著對葉水清又是遞紙又是倒水百般殷勤的喬威,靳文禮又換了又雙筷子,他現在恨不能直接衝過去狠揍他一頓!
葉水清是真看上文化人了,除了崔必成還弄來這麼些男女老師,還要出書,難怪對自己說話也變得文縐縐地客氣了,這要等專科畢業之後自己就等著被甩吧!不對,看這架式興許都等不到畢業那天就得讓人拐跑了!
靳文禮再生氣,卻也不想讓葉水清為難,一直等到席散了,那幾個老師都走了才過去。
“文禮,你怎麼會在這兒?”葉水清詫異地看著走過來的靳文禮。
“正好路過,看見你在這兒就進來打個招呼,也想問問剛才那些人知不知道你結婚了。”
葉水清皺眉,現在的場景和對話倒是有種熟悉感。
“我和他們只見了兩次面,有必要說那麼多嗎?”
“有沒有必要是看人吧,對著有文化的優秀男老師當然是沒必要了。”靳文禮冷笑。
“文禮,你別誤會,水清和李茹想到了一個賺錢好方法,正好我認識這條線上的人,所以才……”
“你給我住口,你的心思就能見人了?你不是恨我嗎,你當然巴不得能讓水清和我分開,你自己可能根本都沒對水清死過心!”靳文禮冷眼看著過來勸說的崔必成打斷了他的話。
“你怎麼能亂說話,我和水清那是以前的事了,現在都各自有了家庭,我以前是挺恨你的,但也沒想過在結婚之後亂來,我當水清是朋友才幫忙的。”崔必成也很生氣。
葉水清直接站到靳文禮面前:“靳文禮,你以為誰都像你呢,掙了點兒錢就要找個女人撐場面,和那天相比,你和我不過是調換了位置,而且我什麼也沒做你憑什麼就冤枉所有人,最該反省的人其實就是你自己!”
葉水清和靳文禮喊完就頭也不回地出了飯店,李茹和崔必成看了看靳文禮也跟著葉水清走了。
靳文禮一個人站在飯店門口,低著頭髮了半天呆才邁著沉重的腳步打算離開。
“文禮,上車吧。”
“楊樂?你……”
楊樂輕笑,眼裡卻沒一點笑意:“你好歹還能當面兒問問,我卻是連面兒都不能露,快上來吧。”
靳文禮看了眼楊樂苦笑:“咱哥倆同病相憐。”
葉水清氣呼呼地回了家,坐在炕上生氣,靳文禮顯然是跟著自己去的,可見他是一點兒也不相信自己的為人,好像自己隨時都能搞婚外情似的,這樣下去自己和他什麼時候才能穩定下來!
雖然生氣,但葉水清忙了一天也是又困又乏,想著這些煩心的事兒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咳!咳!”葉水清是被煙味兒給嗆醒的。
哪來這麼大的煙味兒,葉水清從炕上爬起來,拿起手錶看了看上面的夜光指針,才兩點五十。
之後借著外面的月光往外看,發現窗戶外面還在冒著煙,臉色不禁沉了下來。
☆、第49章
掀開窗簾,葉水清把頭探了出去,果然發現是靳文禮蹲在自己窗戶下面正低著頭抽菸呢,借著月光只見地上一堆菸頭兒,立刻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覺,跑這兒來抽菸,我屋子裡現在全是煙,都快嗆死人了!”因為風向的問題,靳文禮吐出的煙正好都吹進了葉水清的屋子。
葉水清對著靳文禮發火,卻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一口接著一口地抽菸,於是又叫他:“哎,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這煙太嗆人了!”
靳文禮仍是不說話,只不過卻是將手裡的煙給掐滅了。
葉水清又喊了他幾聲,見靳文禮還是不理自己,心裡納悶穿上衣服開門就繞到了屋子後面。
“你怎麼了?”靳文禮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表現,葉水清站到他面前輕聲詢問。
靳文禮把頭壓得更低了,半天才悶悶地說了句:“我做夢了。”
“然後呢?”
靳文禮搖頭:“我不想說,我不抽了,你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上課呢,我自己呆一會兒就走。”
“你這個樣子我還能睡得著嗎,你把頭抬起來和我說話。”
葉水清說完見靳文禮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耐煩了,彎下腰伸手捧住靳文禮的臉強迫他把頭抬了起來。
“你……,你這是哭了?”葉水清看著滿臉淚水的靳文禮結巴了。
靳文禮看著葉水清,撇了撇嘴,最後摟住她的腰大哭起來:“媳婦兒,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夢見你不要我了,無論我怎麼求你,你都不看我一眼,我是混蛋我不應該學我二哥讓你傷心!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