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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燕聽到蘇贏要來時,只是輕笑了兩聲:“他是想要過來打探消息的,別理他,就照平時的應酬就行。”林茂山喜歡蘭陵燕這個外孫,再者他又用得到蘭家幫忙,可能會將消息透露給蘭陵燕,但絕對不會因為愛屋及烏便將這事兒不知輕重的告訴寧雲歡,這種事情蘭九也知道寧雲歡越少知道越好,當然不可能不分輕重的跟她說,因此寧雲歡是一點兒消息都不知道,蘇家也是急昏了頭,連這種招數也使得出來,蘭九忍不住笑了。
寧雲歡笑不出來,她總有一種大佬們的世界很複雜之感,有些惆悵的將通話掐斷了,蘇贏估計確實是急了,約半小時都不到山下便傳來了消息說蘇贏來了。在得到寧雲歡的回覆之後山下的人替蘇贏安排了車子,專門將他給送了上來,蘇贏的座駕則是停在山下被門衛看管,一刻多鐘後,寧雲歡站在門邊就看到遠遠的糙坪外蘇贏撐著一把傘,拿著一個文件夾朝這邊跑了過來。
“今天正好路過,我想下著大雨你恐怕也不方便出門。”一邊接過管家蘭肆遞來的毛巾擦著頭髮,蘇贏一邊沖寧雲歡笑了笑,他一向保養良好,四十來歲的人看著最多三十歲左右,風度翩翩的樣子,寧雲歡還是頭一次看到印象中這位出門在外光鮮亮麗的校長露出這種憔悴的神色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下人煮好了薑茶送來,蘇贏接過抿了,才把懷裡的資料遞了出去,寧雲歡隨意翻了翻,便丟在了一旁。裡頭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蘇贏拿這些資料不過是當成藉口要見她一面而已,這會兒兩人心頭都有數,蘇贏對她沒有看資料的行為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反倒四處打量了一番之後笑了起來:
“這房子不錯,山里也不錯,我之前隱約在車上看到這邊是不是有一片高爾夫球場?”他並沒有問起什麼政事兒,雖然明知他不過是在找機會開口,但寧雲歡仍是鬆了一口氣:“嗯,那邊有球場,若是以前天晴的時候,外公興致好了有可能會過來打上一兩桿。”她不想和蘇贏拐彎抹腳的,直接便將林茂山的名頭提了出來,蘇贏表情呆了呆,接著又苦笑了起來:
“你知道我過來是要做什麼的?”他臉上露出幾分疲憊之色,寧雲歡點了點頭,沒有出聲。蘇贏表情有些狼狽,好像是在為心中的盤算有些羞愧,臉色陰晴不定了一會兒之後,他臉頰肌肉抽動了一番,身體一晃,似是要朝寧雲歡這邊坐過來,一旁捧著茶杯的蘭肆便朝蘇贏笑了笑,體貼的上前倒茶,將原本準備起身的蘇贏又逼回了位置上。
“既然你知道,我也不瞞你了,歡歡,不知為什麼,林老對我父親好像有些誤會,如今林老年紀已經不小了,我父親極為擔憂他老人家的身體,不知他老人家最近可是做什麼了?難道不在華夏中麼?若是這樣,華夏沒有他老人家坐鎮,那可不行。”蘇贏這樣說擺明了是故意給寧雲歡下了個套,若她說林茂山就在華夏中,但為什麼不見蘇父的面她不好解釋,更何況她一個小輩要是被蘇贏給繞進這件事中,對她沒有什麼好處。
而林茂山要是真不在華夏,蘇贏就算不能將她套進這件事裡,可也相當於從她口中問出了消息,自然今天也不算白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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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能準時上傳的,但關了一千字小黑屋,結果手賤了,多按了個零……現在才出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鬥爭
寧雲歡借著抿茶的功夫,眼皮低垂了下來:“校長,要說外公最近在不在華夏,你不應該來問我才對。”她說到這兒,頓了一會兒:“校長也該知道,上次在學校時我險些被一股國外勢力給偷襲了,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兒來的,自那以後我老公就已經不准我再外出……”
就算不外出,可也應該打打電話才是,蘇贏對她這樣的回答有些不滿意,但還要再開口問時,旁邊蘭肆已經接過一隻托盤,上頭一小碟烤得噴香的金黃色小餅乾,衝著蘇贏笑,打斷了他即將要說出口的話:
“蘇先生要來些點心嗎?”
蘇贏勉強搖了搖頭,“不用了,歡歡……”
“夫人要再來些點心嗎?”蘭肆沒等蘇贏說完話,又轉頭沖寧雲歡笑了笑。寧雲歡看著蘇贏難看的臉色,忍了笑意仰頭沖蘭肆笑了一聲:“謝謝蘭叔。”
蘭肆原先是跟在蘭父身邊的人,後來雖說跟在蘭陵燕身邊來當一個管家,可寧雲歡對他還是十分尊重,這會兒蘭肆沖寧雲歡十分得體的笑了笑:“夫人,這是我應該的。”兩人這邊搭著話,蘇贏臉色僵了一陣,眼神閃了閃:“歡歡,林老現在應該不在國內了吧?畢竟如今華夏天氣要熱起來了,我聽說蘭先生早前曾邀請過林老出國遊玩……”
他這會兒直接開口發問,讓蘭肆眉頭皺了皺,沒等寧雲歡開口便直接道:“蘇先生,林老與主子的行蹤我們並不知道,夫人是晚輩,長輩的事哪有她能管的道理。”這就是得了蘭肆眼緣之後這會兒他開口對寧雲歡的維護,寧雲歡沖蘭肆笑了笑,蘭肆索性盯著蘇贏看:“蘇先生有什麼話應該與主子說,夫人並不摻與這些,蘭家有條家訓恐怕蘇先生您並不清楚。那就是若與蘭家事業無關的,便是妻室,一律也不擔關係。”不管這些事業是福還是禍,蘭家興盛時女人們自然可以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可真正的權勢並不會讓女人參與,當然,危險的事兒也與女人無關,這就好比禍不及妻兒,黒道人就算是無惡不做,可這種信條是大部份人都尊守的,照這樣的規矩來說,寧雲歡不知道蘭家的事情與林茂山的事兒,當然是天經地義。
蘇贏鐵青著臉,瞪著蘭肆看。蘭肆溫和笑著也不怕他,這樣對看了一會兒,蘇贏也明白自己今日過來是什麼也打探不到了,雖說他心中恐怕已經惱怒已極,不過他卻仍能強忍了心頭的種種情緒。只冷靜的笑:“既然不方便多說,那我也不久留了,這便告辭,寧同學好好保重身體,學校很期待你重新歸來。”
這會兒大家都將話攤開了來說,蘇贏也不像之前親近的模樣,寧雲歡知道他的立場。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因為他之前的親近而變得找不著方向,自然更不可能這會兒因為他的疏遠而感到有些不自在了。
雖說蘇贏在寧雲歡這兒並沒有打探到消息,可不代表他就這麼算了,他跟蘇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林茂山現在擺明了態度對蘇父已經生出了幾分不滿,蘇父的心思蘇贏清楚得很,無非是想要找個下家,將自己手中的位置在此次換屆時交出去,等到以後蘇贏在學校中呆得履歷夠了。再將這位置接回來,他是想要效仿林家那般,使蘇家不止輝煌一時而已,反倒是想要輝煌一世。
因位置太吸引人了,蘇贏就算是個讀書人,可這會兒也不可能淡薄得了名利,他現在已經桃李滿天下,在帝都大學當了這些年的校長,為人處事別人都看在眼中,對他來說增加了不少的聲望,到後來只需要簡單的造勢,蘇家十分有把握以後元首的位置會落到蘇贏身上。
可這會兒林茂山偏偏不知從哪兒好像得知了蘇家的打算,這會兒不見他了。要說名聲蘇贏這個校長這兩年雖說能耐,可他的聲望也就大多數從現在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的人得來,而林茂山掌政那會兒,是直接整個華夏都知道他,不止是年輕人知道這個現今已經退休的元首,而且許多老年人談起這位元首時,都是一臉的崇拜之意,況且林家多代人才輩出,積累下的東西與人脈,蘇家實在不敢小覷。
更重要的,是林茂山雖說已經卸下了元首之職,可他如今在軍隊中卻掛著元帥的名義,此時元首每五年一換,蘇父在位四年多近五年,卻連軍中一點兒權利都沒有摸到,全被林家死死拽在了手中,這自然更是讓蘇父有些恐慌,這次想要背叛林家,也是他思索了許久之後的結果。
蘇家四處最近奔波著想要找人造勢,因蘇父這些年當政,確實是有不少人緊巴向了蘇父,林家低調太久了,除了一些頂尖大佬能知道林茂山真正的地位,許多新一代的官員對於蘇父恐怕要更熟悉一些,因此好些人站在了蘇父那邊。
正當整個華夏都處在一種奇妙的緊繃狀態時,許多上層人物個個緊張,蘇父卻開始出手了,他開始挑起林系一派許多人馬的錯處來,一時間借著各種名義將一群人拉下了馬,林系一派自然不甘等死,開始了反擊,華夏的百姓們本來一天到晚看的是娛樂新聞,要知道國家大事,那是只有從每天的新聞中才能知道,這會兒竟然看到國家的元首頻頻出現,並是用雷霆手段打擊了不少人,這讓百姓們有些蒙住的同時,不免認為蘇父在任幾年,確實名不虛傳。
大家只會看到眼前的事兒,見到了元首的表態,不免對蘇家讚不絕口,各大佬之間人人都以為這次林茂山有可能會看走了眼,養出一條中山狼來時,眾人都在等著林家的失敗,蘭陵燕等了這麼久,機會終於成熟了。
鋪天蓋地帝都大學實驗室中製造大量罌果毒的事兒暴發了,當華夏一支特別隊闖進實驗室中時,搜出了重達近兩千多公斤的罌果毒,藏滿了一整間實驗室,消息一經傳出,舉世震驚!
寧雲歡坐在客廳里,看著新聞中實驗室中的人一個個滿臉的驚奇惶恐之色,卻被蒙著面一身武裝的特警給拷走,其中一個熟悉的人影也被推著夾雜在其中,宋泯然這會兒早不見了平時的溫文爾雅,他顯得十分的慌亂,眼鏡都歪了一邊,這會兒面紅脖子粗的喊著什麼話,可現場人太多了,如同敏銳的獵犬聞到了消息的記者早就已經候在了外頭,‘咔嚓咔嚓’的拍照聲不絕於耳,四周哭喊震天,就連這個舉著話筒的女記者聲音幾乎都快要聽不見了。
“……警方早前曾得到消息,這次採用秘密行動,終於一舉將毒窩剷除。”女記者吃力的喊完這話,攝影機就已經轉到了一排排穿著迷彩服端著長槍一臉警戒的士兵們從卡車上跳下來的情景,一輛輛的綠皮卡車幾乎將路堵死了看不到盡頭,密密實實的士兵圍牆將整個帝都大學的科技實驗樓圍了個水泄不通。
“……華夏日報為您報導……”女記者剛喊完最後一句,一個士官已經不客氣的將她給推開了,畫面接著轉換成了攝影棚中,剛剛那陣歡鬧像是瞬間便消失了,世界一陣的安靜。
寧雲歡正看得有些發呆,管家蘭肆已經替她擰了鞋與外套過來:“夫人,主子已經打過電話,約半刻鐘後會到山下。”
這個緊要關頭,蘭陵燕又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一聽到那兩千公斤罌果毒,寧雲歡渾身雞皮疙瘩的都鑽了出來,這些東西就是裝車裡也要裝滿滿一大車,不知道蘭陵燕是怎麼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弄這麼多進華夏,並瞞過了蘇父的眼線不說,還能在蘇贏不知道的情況下藏進實驗室中,這個男人以前寧雲歡想到他時害怕,這會兒想到則是更加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