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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他便側過頭,看著師兄漆黑的長髮,輕聲道:“……勞煩師兄久候,是我的不是。”
雲冽不語。
徐子青卻笑了:“師兄不肯原諒我麼?”
雲冽仍不開口。
徐子青搖搖頭,有些好笑,師兄這可是鬧了彆扭?越發讓人覺得可愛了。他又想著:也不知待師兄從這境地里醒轉之後,得知此時所為,該是如何想法?
過了一會,他忽而又嘆了口氣,若是到了那時,師兄必然又是七情不動的模樣罷。想到此處,他心裡極深之處,竟隱約生出些不甚明晰的惋惜。
雲冽不回話歸不回話,卻還是摟著徐子青不動,很是親密。
徐子青抬起眼,這時他再看那一片魔地,果然如他所想,正是魔氣淡了一些,十日前看不出來,而今則看得清晰許多。
那一朵七情魔羅仍是遺世獨立般立在那處,而整個花盤則小了一圈,不過那種邪異之感,卻是絲毫不曾減少。
……只怕是待到雲冽將花瓣盡皆煉化,但只要花株仍在,便仍會如此罷。
正想時,徐子青忽覺頸邊一點濕意,剎那間,幾乎整個人都立刻僵了住。
師兄他、他這是在做什麼?
很快,那一處濕意擴大,漸漸下移,不多時落在鎖骨邊上,緩慢來去……
雲冽的手握在徐子青的腰上,竟也不自覺地揉捏起來。
徐子青這回當真是呆若木雞,他身形一晃,已是出現在三丈開外。
此地雖無流風,但頸間涼意仍在,讓他終是確信,方才他果真是被師兄以舌……觸碰,面上立時就有些發紅。
入了魔的師兄,可當真知道此舉是為何意麼?
雲冽見他離去,眉頭微微鎖起。
而後幾乎只在下一瞬,一具極有壓迫力的身形就立在了徐子青的對面。
徐子青一驚,兩肩已被按住。
雲冽湊過頭來,將唇與他附上,雙目中黑色魔念極其濃郁,仿若一處深淵,能將人拉入極惡地獄之中。
分明是如此親密之時,然而雲冽周身氣息卻極為危險。
若說從前的雲冽如同劍仙,高不可攀,而今的雲冽便仿若魔神,不容違逆。
徐子青呼吸一窒,便忘了躲閃,仿佛也被那濃濃魔念引出了心中極欲,竟已是想不到其他顧忌,而只看到了師兄一人。
雲冽見他神色,眉頭漸漸鬆開。
只是不論雲冽是魔是仙,於徐子青而言都毫無影響,因而他雖也被引得七情動盪,但他原本就愛慕雲冽,就算七情動盪,也只是讓他戀得更深,其實不能讓他神智昏沉。故而他很快就冷靜下來,反而擔憂起雲冽來。
此時他終於發現,自己之前即便早已對七情魔羅生出警惕,可到底還是低估了此花之能。師兄他現下入魔之深,已讓他有些不安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徐子青微微張口,含住雲冽雙唇。
他現下也想不出什麼法子相助師兄,但師兄對他這般親近,他卻明白多半是因他曾經相助師兄結丹的緣故。而他至始至終心中只有師兄一人,就算師兄終生不能同他兩情相悅,他的心意也絕然不會改變。
魔者遂欲,且不論雲冽放出魔念後為何要對他如此——甚至這或許不過是感知到徐子青氣息親近,因功法之故而如此相待。
可徐子青卻決心依從師兄所願,要讓他事事順心,以免他魔念失控、減少了事後神智回返的機會。
……這也算是他徐子青的一點私心。
果不其然,徐子青才主動如此試探,雲冽已越發貼近過來。他似乎略有不解,而後卻能無師自通,反而將徐子青的雙唇含住,輕輕摩挲。
徐子青嘆了口氣,稍稍後退後,再探出舌尖,往雲冽唇上一舔而過。與此同時,雲冽張口,恰恰將徐子青的舌尖納入。
一時間兩人舌尖相觸,徐子青頓了頓,心裡忽然有些酸楚。
若是師兄醒來,再想起今日之事,可會覺得他忤逆兄長?
他轉念一想,他做到如此地步,哪怕師兄醒轉後七情再度凍結,總也是能明白了他的心意了。於他而言,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雲冽魔念之下,所行之事皆因本能,卻沒有徐子青這許多的複雜心思。
他雖不識此人,卻想要貼近於他,於是他便貼近。
若是能貼近五分,他便絕不會只貼近三分,而今似乎能越發親昵,他神色不動,已是伸出手來,將人摟緊。
下一刻,便是唇舌交纏。
雲冽動作生疏,徐子青也並不純熟,原本這一次真正的親吻應當要磕磕絆絆。但不知為何二人卻好似十分默契,親吻之時竟生出一種纏綿之感,溫柔繾綣。
徐子青用心感受師兄,只覺得胸中安穩,什麼魔氣、劍氣盡皆被拋諸腦後,只覺得此人不論變作了何種模樣,都是一般讓他心生眷戀。
自初次見面,到一路相伴;從他百般想要主動結識,到後來互為知己;從“雲兄”到師兄,從敬重到愛慕……期間諸事如同畫卷,一一自識海中閃過,越發讓他生出了十分溫暖。
此時徐子青也越發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更深知,師兄那一抹帶著冰冷殺意的氣息,將鐫刻於他神魂之上,伴他同行仙途,直至終得大道,逍遙長生。
第280章 難耐
自打那日親吻過後,徐子青對雲冽之情再不掩飾,若說他從前不過是露出一分,而今便盡皆顯出,清晰明白。
雲冽雖不懂徐子青未曾言明的真意,倒也很是喜歡他眼中戀慕,平日裡對徐子青也越發親密。
一日一日如此過去,雲冽煉化的魔羅花瓣越多,周身的危險之感也越發強烈起來。徐子青不必仔細查探,也知他師兄而今修為大進,比起剛剛入得這魔地之時,只怕要強出數籌。
同時,雲冽魔念愈盛,在那明淨之地待得也越發久長,同徐子青親近的時候,也愈是多了起來。
此處雖未有日月星辰,但既分日夜,就讓人有幕天席地之感。
徐子青仰面躺在寒玉池前的一片玉石板上,被雲冽欺身壓來,雙臂上舉,烏髮散開,衣衫凌亂。
雲冽一手探入徐子青腰間,口唇牢牢同他相接,兩舌交纏,唇齒相伴,而氣息綿長,久久不肯停歇。
徐子青的氣息卻亂了。
他與雲冽不同,經由這些時日同雲冽親昵,他原本就有許多深情,而今越發不能平靜,自也不能拒絕雲冽,反而一日比一日更見膩纏。
少年人情慾上來,總是無法自控,徐子青雖兩世為人,但於情思上仍是十分單純,一經挑起,尤其難忍。
直至如今,幾乎雲冽才剛剛侵犯於他,他便不由自己,生出了不少燥熱之感。
而身下那處也是微微抬頭,使得他面上泛紅,喉間也忍不住低吟出聲。
雲冽像是頗為喜好見他如此,一隻手在他腰間來回摩挲,稍一用力,就讓徐子青更加難耐,身形更是有些顫動起來。
那手卻不肯停,一面抽去徐子青腰間細帶,一面以手探入,隨那熱意向下而去,便拂過腰畔、腿側,直至握住那一處熱源。
徐子青一驚,口中“啊”一聲,竟已是泄了出來。
隨即他只覺萬分狼狽,面色更紅,幾乎要滴出血來。而後他便閉上眼,扭過頭去,亦將雙唇與雲冽分開。
此時他滿心尷尬,正是無法言說。
雲冽皺眉,將手自下方拿出,手中微有粘意。
隨後他竟以指蘸取,又分出另一手來,將徐子青之頭輕輕扳來,那手指便自唇他上拂過。
徐子青一窒,猛然睜目,便見到雲冽指上之物,更是瞪大了眼。
師兄他、他居然將此物如此、如此……
一時之間,他胸中翻江倒海,一腔羞憤不知如何發泄,乾脆扯過他師兄手掌,以袖口生生將他手中之物盡皆拭去。
雲冽見他面色愈紅,神情間同往日別有不同,眉頭竟然鬆開。
只是他不解此人因何這般模樣,卻隱約知曉,此人約莫是生了惱……不過他自己並不知為何如此行事,只是想要如此去做,他便做了。
然而他卻不願見此人生惱,既然覺察,便抬起手來,將身下之人面容撫過,隨後低下頭去,以舌往其唇瓣舔去。
徐子青又是一怔。
自打他這師兄入魔,一舉一動皆是難以預料,他自是百依百順,可猜測不到師兄心思,到底也讓他有些不安。
不過方才師兄之舉,卻是讓他似乎覺察到其中所含安撫之意……果然師兄仍是師兄,雖舉止不同,依舊能使他心中安穩。
想到此處,徐子青心裡嘆息一聲,張開口來,納入雲冽舌尖。
而後他雙臂抬起,正是攬住雲冽肩背,將其拉來,於他心口相貼。
又是一場糾纏。
過了三十日後,雲冽的氣息從外露到收斂,而魔氣也更加淡了下來。
這些時日裡,兩人每日都要纏綿一番,雖不至於真正合歡,但兩人之間諸多親密之事,也遠遠出乎了徐子青的意料。
同時,雲冽煉化七情魔羅也更快了。
最初他每每需要耗上大半日去,漸漸只需數個時辰,到後來,每日只消一個時辰煉化,其餘的工夫,便都消磨在徐子青處。
這般水辱交融,讓徐子青心中既是歡喜,卻又有些無奈。
如若師兄不曾入魔,他便能問一問師兄究竟是何心思……可師兄已然入魔,此舉之中究竟有無情愛之故,他卻不能得知了。
不過徐子青到底也不是自怨自艾之人,他如今已把入魔後師兄對他的親昵當做一種幸運,只當是圓滿了自己的夙願。他只想著,就算日後不能兩情相悅,有這一段時日的親密無間,也能讓他一生回味了。
於是除卻順從雲冽之外,餘下的工夫里,徐子青便用心穩固境界、鞏固修為,他更是藉助此處極精純的靈氣,將《養木訣》運轉起來,滋養之前從拍賣會上得到的上古種子。
也許是上古留下的靈氣十分合那些種子的口味,經過徐子青一番努力,居然有十餘粒種子藉助著工夫溫養出足夠生機,可以任他融入丹田。
徐子青心中歡喜,自是立刻著手行事,果然很是容易便能融合,其中多半仍是用作從木,唯有一株喚作“真陽神木”的種子被他收作次木。只因這真陽神木乃是一種煉器良材,年份越久,陽力越足,若是上萬年份的更加難得,甚至可以用作寶器煉製,足見不凡。
且徐子青收取此木為次木更有一種平衡之道,畢竟作為本命之木的容瑾乃是至凶陰木,又十分嗜血,更加戾氣深重,需得有陽木克制方可。而如若僅僅只是收取為從木,便是再多也難以成事,故而必須從次木中挪出幾個空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