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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自己也取出丹藥,放入口中,稍稍闔目後,身上氣勢便是大漲。
隨後他並指一點,金劍破空而出,再度顯出了無邊神通來!
徐子青瞥眼見到師兄如此,心裡歡喜,再與莽獸相鬥時,出手也更凌厲幾分。
但此時他卻不再往另一邊行去,而是與雲冽脊背相靠,各控一方!
他二人本是潛力巨大、法力雄渾之人,尤其以雲冽這般可殺死金丹後期的劍修,丹田有如黑洞,更是深不見底。連他們都有些疲憊、需得服食丹藥固定境界,其餘比他們不如之人,便只有更加狼狽。
這一個多時辰下來,就有更多修士力量不濟了,有些修士驅使的飛劍、法寶靈光竟已有些黯淡下來,更甚者有連丹藥都不及服用之人,就被滅靈血毒一擊而中,化作腐爛的屍首,從此喪失輪迴。
眼看著眾多修士如雨點般紛紛隕落,徐子青見到,心裡也有不忍。
他們這些掛單修士雖來歷練,到底並非軍中久經操練之人,為何那些軍中修道的兵士還不出戰?
雲冽見到,先開口道:“待三角莽獸出現時,就有援手。”
徐子青一聽,才有些恍然。
的確三角以上莽獸更加可怖,武者兵士尚能通過合擊之力搏殺無數獨角莽獸,那些修道的兵士定然也有類似手段,來對付更厲害的莽獸才是。
現下他們這些掛單修士,不過是先頭打發一遍雙角的,更為厲害的那些,鎮邊將軍想必也不曾對他們寄託如何希望。
想到此,徐子青只得更加賣力,間或也將血藤送往一些支持不住的修士身側,給他們弄出機會,以便逃生。
如此作為之下,還當真救下不少人來。
與徐子青一般,雲冽亦是綽有餘裕,他那金劍神通早已與他心意相隨,任憑心念一動,就如臂使指,十分順暢。空暇之間,他便也並指成劍,點出許多劍罡,同樣救下不少同道的性命。
那些修士被二人所救,少不得就立刻催動本命法寶、或是什麼壓箱底的神通,立刻逃遁而出。要他們再留在這戰場上,卻是萬萬不肯了。
試想他們性命都難以保全,還奢望與皇子攀交作何?
不多時,空中修士死的死,逃的逃,留下來的十不存一,很快便從數千人,變作了數百人了。
同時,徐子青與雲冽壓力自然也是更大。
那些各色滅靈血毒不斷向上噴發,密集時甚至在兩人周身形成光瀑,極為驚人!血光與金光交錯,形成一張巨大光網,就把兩人層層圍住!
空氣里,甜腥之氣撲鼻而來,一瞬讓四面八方都是絲絲縷縷的毒香。
第233章 獸cháo之戰③
徐子青心裡一驚,屈指一彈。
頓時頭上苦竹笛驟然she出,釋放一片青色光幕,霎時間一股極清新的氣息如水流淌,立刻將那血毒甜香驅逐開去。
那苦竹向來有清心之用,其雖說只是上古遺脈、不至於百毒不侵,但大部分毒素於它而言,卻是沒什麼用處的。
徐子青將其煉化之後,不僅能護住靈智,也能以其清音驅離魔祟,而今祭出來,對這些血毒氣息也有妙用。
於是很快周身就清慡一片,徐子青略放鬆些,他之力只能做到如此,那如同巨網的血毒光柱,卻是可由師兄來處置了。
果不其然,雲冽也同他頗有默契,抬手先把金劍召回。
之後巨大金劍一彈而起,忽然分化為百柄之數,而後那些細上許多的金劍瞬時化作一個劍陣,四面八方,飛she開去。
這一剎那光網粉碎,然而金劍卻也在此時消耗了全部力量,化為烏有。
徐子青立時祭出青雲針,再度護在自己與師兄身畔。
雲冽氣息稍稍凝滯,又傾出一粒丹藥,送入口中。
兩人激戰到此時,便是輪番服食靈丹,到底消耗起來也越來越快了。
正這時,忽然有數道碗口粗的金色光柱沖天而起,不論是速度、粗細,都比之前的那些血毒更勝,甚至那些毒氣撲過來時,有幾個修士不慎嗅到,也立刻頭昏腦脹,竟是一下立不穩雲頭,連著向下滑落數十丈遠。
下方的莽獸蠢蠢欲動,另一道光柱直撲而來,就把其中一個修士瞬時擊穿,把他化作一具屍體了。
這時候眾人才發覺,這些放出血毒的莽獸,竟然頭頂都有三根犄角,成群結隊,而每一頭莽獸,都能一次放出三道光柱!
眾修士不由大駭。
若說方才那些雙角莽獸還不至於讓他們太過懼怕,現在就不同了。
三角莽獸力量往往在築基修士與化元修士之間,而犄角已然蛻變為金色的,那根本就等同於化元期修士了!
如今的情形便是,下方有一個個群落的築基修士、化元修士在對他們群起而攻之,這讓他們如何能不懼怕!
徐子青之前見到師兄使用神通,此時忍不住問道:“師兄,你現在還好麼?”
雲冽略點頭:“無礙。”
徐子青輕嘆口氣,又道:“還望師兄多多保重,莫讓我擔憂了。”
雲冽微微一頓,說道:“我雖好殺,卻也知量力而為。”
徐子青聽他如此保證,才放下心來。
然後果然雲冽再用金劍時,再不以巨劍壓迫。而是聚於手掌間,以劍術破開諸多血毒光柱,再以另一手屈指彈出劍罡,一一將下方莽獸殺之。
如此一來,消耗果然更小。
徐子青見狀,心裡也有些豪氣,他手臂一個抖動,就讓血藤如波浪一般翻滾,再一用力,它就猶若靈蛇,在莽獸群里穿梭。
眼下尚有餘力,能多殺幾隻,便多殺幾隻,待到實在無能為力時,他自會驅使符籙,立刻逃遁的。
而且,三角莽獸已出,若師兄沒有料錯,那些個援兵,也要來了!
果不其然,不多時,後方就有一股極強的靈壓爆發。
這靈壓並不純粹,卻無比強大,似是聚合了無數人的靈壓而成,正在以極快之速,由遠及近緊迫而來。
徐子青精神一震,暗道:來了!
隨後,他便聽一個聲音響起:“諸位道友請先到一旁歇息,此處有我等即可!”
那聲音十分雄渾,可見發聲之人真元飽滿,氣魄驚人。
更有一種鐵血殺伐的氣勢急速而來,像是一顆流星,帶著暴烈的力量!
如此氣勢,若是心志稍不堅定,只怕就要被其奪了魂了!
徐子青只微微晃身,就將這氣勢揮開,不受他影響。
而後他看向雲冽:“師兄,如何?”
雲冽抓了他的手腕,說道:“先讓出路來。”
話音一落,徐子青便覺身子一輕,晃眼間已是到了另一片空域了。
而原本兩人所站的地方,已有數萬大軍密布,每人周身都有靈光閃動,霎時形成了一種震天撼地的壓力。
在這樣的壓力下,哪怕只稍微接近一些,恐怕都要被碾碎,而這種匯聚起來的力量,更帶著一種堅不可摧的意志。
在這大軍的上空,似乎有一群瘋狂的青狼之影,在不斷地對月長嘯。
兵魂!
這些在鎮邊城鎮壓莽獸平原已久、經歷過無數廝殺的軍士們,已然讓他們的隊伍形成了鐵血兵魂!必然勢不可擋,一往無前!
徐子青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在這樣的壓力下,他甚至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窒息感,絕不敢妄動一下。
他更知道,如果他敢踏入那些兵士的領域、敢去那兵魂的統領範圍,那麼他必然會死。
就算是師兄,也救不了他。
良久,徐子青才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溫度。
原來雲冽在方才拉他過來時,就不曾鬆開,這也讓他能快速地反應過來。
“師兄……”徐子青忍不住說道,“這就是鎮邊城的兵魂麼?師兄曾經來此地時,是否也曾見過這兵魂?”
雲冽放開手,緩緩說道:“是。”
這兵魂,需得有無數年軍士的意志積累,才能凝聚,而若要它真正成型,必須有無數代征戰雙方的鮮血洗刷這片土地,將無數軍魂的死氣、怨恨吸收。
可以說兵魂雖然應該是一種至陰之物,但它偏偏卻是至剛至正的東西,它是一種極其可怕的凶物,但它也是能夠庇佑一方軍將、讓他們的軍士百戰百勝的神物。形成得極為困難,可一旦形成,威力奇強!
能形成兵魂的地方,必然是代代征戰之地。
而這樣的地方,兵魂會吸收更多力量,代代增長,代代延續。
當這些修道兵士出現後,竟然也十分整齊,原本還在那片地方搏殺的修士,不論樂意與否,也都紛紛退去了。
但那些莽獸並不會給人撤退的時機,更不會因此而等待。
那些血毒光柱,更是半刻不停,不斷地往高空迸發而來!
然後徐子青就看到,那兵魂動了。
兵魂中的狼影瘋狂咆哮,滾滾音波吐出時,前方不少獨角莽獸站立不穩,有些弱些的,更是有好多都立刻軟了腿,癱倒在地上。
地面上與獨角莽獸廝殺的眾多武者兵士原本有些落在下風,但兵魂一出,頓時士氣高昂起來。
因著獨角莽獸被兵魂克制,不少原本正要將兵士吞吃的莽獸膝蓋彎曲,就立刻被經驗豐富的武者一道斷頭,搶回了小命來!
頓時無數人大吼道:
“兵魂出!殺無赦——”
“莽獸死!人間定——”
“軍齊心!鎮平原——”
如此呼喊後,士氣更為旺盛,甚至高空里的兵魂,雙雙狼目也越發兇狠。
隨後,那些修道兵士也動了。
那群穿著統一甲冑的兵士手中,驟然出現了一把黑色彎刀,似金非金,似木非木,有一種銳利厚重之感。但上面閃爍著寒芒,凹槽里更有黑色的血垢淤積,竟好像跟彎刀融為一體,變作了一種顏色。
這些彎刀,恐怕不知染上了多少敵方的鮮血。
也不見他們如何動作,忽然間就變成了好幾個陣型,身形奇詭讓人難以捉摸,但彼此之間有似乎有著微妙的聯繫與默契,給人以“牽一髮而動全身”之感,但毋庸置疑,每個人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卻要比他們本身氣息所顯示出來的境界,更加高上幾分。
這些修道兵士縱身一撲,那彎刀就斬出一道極犀利的黑芒,直撲獸群!
是刀罡麼!
徐子青瞳孔驟然一縮,隨即搖頭。
不,不是……
只見那黑芒很快落下,只一觸到血毒光柱,就讓其迅速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