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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得便有這一種神水--就算不能全部得到,能尋得二三,也省去不少事了。
兩人說定,就一齊往萬寶殿處遁去。
遁光約莫行有半個時辰,就見到一個深谷,內中密密麻麻建築無數,仿若一座巨大城池一般。
內中有數座極高的殿堂位於核心,外圍則有街道無數,各種店鋪、坊市、攤位,不一而足。
往來無數獸寵,或能飛天遁地,或能奔走如風,脊背都坐著華服修士,周身靈光湛湛,不知有多少法寶。另也有許多修士或御劍、或遁光而行,到了那山谷外,就俯身而下,進得“城池”之中。
如此熱鬧,比起人間繁華來也不遑多讓。
但這一種繁華里卻又有一種脫俗之感,與俗世大為不同。
徐子青和雲冽急速遁行,很快到了一座大殿前,就攜手而下。
那大殿高不知多少丈,占地不知多少畝,氣勢磅礴,當真是一座龐然大物。
殿門前有兩個僮兒守著,看著形貌尋常,但若是有人用神識窺探,恐怕要被嚇了好大一跳。
徐子青早先就讀過五陵一脈所存玉簡,內中存有周天仙宗地圖,一些修士常去之處盡皆標明,也各有介紹。
故而他來到此處,並不對僮兒們注目,也不曾有什麼失禮之處。
徐子青眉眼含笑,溫和俊雅,而雲冽神色不動,則自有一種冷峻氣度。
兩人都是極出色的人物,但周遭往來的都是天才俊傑,倒也不會如何引人注目。
兩個僮兒一眼看見徐、雲二人腰間令牌,就不言語,任憑兩人進入。
這令牌正是周天仙宗的弟子牌,只要身處宗門,都需得佩戴身上,否則只怕寸步難行。
進入大殿,就仿佛入得一片廣袤無邊之處,目光所及不見盡頭,原來是被施與了虛空術法,拓展出無邊地域。
許多修士在殿中行走,抬眼所見,便是大殿中懸浮著的無數光團。
但徐子青卻沒有看向那光團,而是走近一位身著杏黃法袍的少年修士。
此人神色肅穆,這一身法袍便將他身份說了個明白。
他正是這一座萬寶殿中的管事。
見徐子青走來,那杏黃法袍的修士身形微晃,從他體內已然走出另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來。
還未等徐子青回神,他又見那處再走出一個,往另一邊進入大殿的修士走去。
如此奇異景象,就讓他有些驚奇。
若是他不曾猜錯,這當是分神擬化之術,每一個分身內都含有一縷神念,同這分身對答,就如同與杏黃法袍少年本人對答一般,而分身應對之事,也都會傳到本尊那處。
只是……能做到如此,至少也得有化神以上的修為,否則絕不能如此視若尋常。
不多想,徐子青就朝那過來的少年修士笑了笑,喚了一聲“前輩”。
少年修士微微頷首:“你二人有何事,盡可說來。”
見這分身態度和緩,徐子青心中一定,就笑道:“晚輩修行需得有五行神水相助,不知萬寶殿中可有此物,又要如何才能換取此物?”
少年修士雙眼中一縷黃光閃動,便說道:“五行之神水共三千六百種,你可有細緻的說法?”
徐子青一怔,他倒沒想過會有這般多五行相關的神水,原本是想著能說得容易些,沒料到反而變得麻煩起來。
他當即又道:“非是尋常的五行神水,上古之時,其名應為‘真一神水’。”
少年修士點了點頭:“能稱作真一神水者,五種神水分作五行,或皆為陽極之水,或皆為陰極之水。如此計較,便有陰極之水十八種,陽極之水六種,你且一觀。”他說時,手掌一抹。
徐子青面前登時現出一塊玉板,上方有許多小字,又有影像。
果然有這許多種的陰極之水、陽極之水,但不論是陰極還是陽極,五行都不齊全。
陽極之水中,缺金、火兩種,陰極之水中,則缺木、水兩種。
都是缺了兩種,想要更圖便宜也不行了。
徐子青見過後,就把玉板交予雲冽,請他這師兄也看一看。
雲冽掃眼過去,略點頭,以示明白。
那少年修士見兩人看完,便問道:“如何?”
徐子青稍稍思忖,笑著回答:“兩種都不能湊齊,倒讓人為難了。”
少年修士說道:“此處神水不齊,爾等可去萬德殿一碰運氣。”
徐子青也有此意,但亦感激對方好意,就道過謝,拉了他師兄一同出門去了。
顧名思義,萬德殿便是周天仙宗發布任務所在。
尋常若是萬寶殿裡都尋不到的寶物資源,就可以去此處尋找相應消息。
——不錯,此處除了有宗門所需之物在其中發布任務外,更有許多天材地寶相關消息,盡皆都是為門內弟子方便搜集而來。凡是有所需者,在此處大多都能得到回應。
徐子青既然在萬寶殿尋不齊神水,就要到此處來搜尋有關神水的消息,也好前往尋找。不論在此處是尋得了陽極之水的消息、亦或是陰極之水的消息,總是要尋到之後,才好去萬寶殿換取與其相合的另外三種神水了。
進得大殿,他便發覺不管殿內殿外,這萬德殿同萬寶殿,形態都幾乎一模一樣。
若說有些不同的,那便是大殿內懸浮的光團,變作了無數玉符。
每一枚玉符都毫芒吞吐,像是一件法寶,但其實內中卻有乾坤。
徐子青所需的消息,也就藏在這些玉符之中。
同樣有穿法袍的管事分身前來,得知徐子青所尋之後,一拂袖,就將一片玉符推了過來,恐怕不知有幾千幾萬枚。
“這些皆為水屬相關,你可自行尋找。”
徐子青心裡苦笑,卻也先行向管事道謝。
雲冽立在徐子青身側,直言道:“我與你同尋。”
徐子青心中微暖,也將鬱氣拂去,笑道:“多謝師兄。”
兩人立時釋放神識,在那千萬玉符里一一尋找。
直花費了有兩三個時辰工夫,方才濾出了五枚玉符來。
這些玉符里,無疑便都是有關神水的消息了。
第369章 荒雪冰原
徐子青神識掃過,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不為旁的,而是這玉符雖有五枚,但內里所載的消息,卻不足夠。
這些個玉符里,有三枚玉符說的是南融極水的下落,還有兩枚則是熾岩極水的蹤跡。
——竟都是火屬陽極之水的消息。
但就算能順利尋到這個,終究也只得四種神水,金屬的陽極神水仍不知所在何方。
唯獨好在卻是不必選了,如今的情形也只能奔著陽極之水來尋,而多這一種,也總比一種也不得更好。
徐子青心念一轉,就做下了決定,回首看向雲冽:“師兄,就如此罷?”
他將五枚玉符都撥了過去。
雲冽一抬手,就把這些玉符接來,他看一眼後,略點了點頭:“好。”
兩人將玉符中消息全都記下,不論如何,這神水的消息正是多多益善,若是一種尋不到,總還有第二種可尋。
他兩個的運道,也應當不至於那般不濟。
找到想要的消息後,兩人離開萬德殿,回去了萬寶殿。
徐子青將手中積攢的牌子取出數枚,計算一番後交給了那殿中管事,把三種陽極之水換了來。
所幸這些神水雖說珍貴,卻都沒能入得特等資源一類,只用那些等價的牌子,就可以交換了。
將神水收好後,徐子青和雲冽並不停留,直接回去了五陵山域,去求見域主。
這目的,自是想要出門尋找神水了。
守柱之事極為重要,可正因如此,徐子青想要離宗出行,就頗有幾分愧意。
只是於他而言,結嬰更是不能輕忽,只得去詢問域主一番,瞧一瞧是否有什麼法子。
最不濟……他就只能先告別師兄,自己孤身出去尋覓了。
主峰之上,待徐子青將此事對域主一說,域主便和藹笑了起來:“子青不必介懷。”
徐子青抬頭,謹聽域主後話。
杭域主就說道:“你二人資質超凡,尤其你尚未結嬰,自是不能白白耗費天資,反而固守在這山域裡。”
徐子青仍有歉意:“可斗天之戰……”
杭域主微微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續道:“往日裡你二人未來之時,我五陵一脈的弟子也不曾輕忽修煉之事。宗里規矩雖是嚴苛,倒也未必沒有通融之處。”
正如這斗天守柱之戰,若是不受賭鬥就要被驅逐到荒山野地,不能再占有一方山域,但也因此有些保護。譬如每月不得多過一回,同時每年都有一次可掛免戰牌的機會,而一次免戰牌,能有三月免戰。免戰期間就可出門歷練、尋找所需資源。
只是三月一過,若恰好有人挑戰,而人不至,那人所守的天柱,也只能當做是認輸了。
從前徐子青與雲冽還未至主宗時,刑尊主也來守柱,這時若是哪個弟子有急求資源必須離宗,而這時有恰好有人前來賭鬥,就不得不掛出免戰牌來。除非是運氣好,正好無人賭鬥,那免戰牌方才省了下來。
但兩人來後,本就多出一些餘地,他們若要出行,只管讓刑尊主再度頂上,也就是了。
徐子青聽到此處,才算放下心來。
儘管他勢必要出去這一趟,可若是能對五陵一脈沒有妨礙,自然是再好不過。
得到杭域主應允,徐子青和雲冽就不再遲疑,只往那刑尊主處拜訪一回,將此事說了,隨後就要離宗。
倒是刑尊主見兩人似要自行遁走,出言提醒:“乾元大世界廣袤無邊,你二人如若想在三月內能自在來去,不妨去萬獸殿尋摸一隻靈禽代步,否則倘使只以自身修為趕路,恐怕不甚妥當。”
如此提點正是金玉良言,徐子青莫敢不從,就於離去前依刑尊主所言,以大筆靈石購置兩方御獸牌,內中各有一頭五階靈禽,其飛行之速不在遁光之下,且能連飛三個日夜不歇,著實是趕路極好之物。如今總共兩頭在手,讓它們日夜兼程、輪番載人,就不至於讓它們太過疲累,而徐子青雲冽兩人,也能省下這一份趕路的真元。
——在這乾元大世界裡,外界詭秘險難無數,自是能保住一點實力,就該多保住一點實力。
有弟子牌在手,出去宗門並不困難,兩人並肩坐在掣風雕脊背上,周遭疾風流溢,就往周天仙宗之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