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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未等眾修士反應,那些個山洞也立時變化起來。

    就在眾人視線之中,二十多個洞穴好似活物,於山壁上飛快運動,霎時間隔開來。而下一刻洞口又速速變大,由之前僅能容一人進入,變作了能四五人同入,其內里更不知擴大多少。

    舉手投足間,竟有如此變化,便不是移山倒海,也是手段非凡了!

    眾修士不由得目瞪口呆,這等高深術法,當真前所未見!

    唐文飛倒似不覺有何奇異之處,只朝眾修士頷了頷首:“爾等洞府如今已增大百倍,足夠修煉切磋之用。不過但要如何比斗論道,均不可傷人性命,不然我亦將出手,將肇事之人誅殺。”

    眾人聞言,都是一個激靈:“是!我等定謹記唐前輩教誨!”

    唐文飛又叮囑兩句,莫過於“不可荒廢時日”“需得好生利用靈脈”云云,之後再不看眾修士一眼,破空而去。

    在場眾人,竟無一人能窺其去向。

    都是修士,仙路悠長,眾人也沒什麼離愁別緒。若是門內留下數人的,便聚集一處,若只剩一個的,便回去各自洞中。  

    至於彼此之間是否要多多接觸、攀一攀交情……便要待到修行日久後,觀眾人修為進境如何來定了。

    人走後,此處就唯有散修盟四人還未回去。

    卓涵雁說道:“我與冉師弟去論道,你二人意欲如何?”

    宿忻挑眉一笑:“卓師姐有冉師兄陪著,我自然也同子青兄一處。我兩個也算共歷磨難,多少有幾分默契,可以互相印證一番。”

    卓涵雁點了點頭:“那我等自去,你莫要對徐道友太過叨擾。”

    宿忻也是連連點頭:“是是是,謹遵師姐之命!”到送走了卓涵雁,他才又扯住徐子青的袖子,興高采烈說道,“我先去你那處坐坐,正要同你講一講武鬥中事。後來者雖修為、經驗均不及頭日之人,不過也有些妙處,可不能錯過。”

    兩人便一同先去了徐子青的洞穴里。

    才進洞,都是吃了一驚。

    之前洞穴不過十尺方圓,可說只能作藏身之所,單能容一人坐臥罷了。若是稍稍要伸展手腳,亦不可得。  

    而現下正如唐文飛所說,拓展百倍不止。且洞壁平滑,洞底光潔,而側面更有套有一個小洞,內中有石蒲團、石床,竟好像是洞中石室了。

    可想而知,若要打坐修行,於石室內便很妥當,而若是想要比劃比劃、練一練術法之類,石室之外,更有極大的場所。

    如此設置,真可堪稱是一座洞府了!

    宿忻脫口贊道:“唐前輩真是仙人手段!”隨即想起自個如今修為微末,也不曉得來日仙途可還會如今時般坦順,更忽然對那廣袤大世界有了些許畏懼來。

    這並非膽怯,而是因觸及天路一角,心生敬畏,使其駐足而不敢向前。

    徐子青見狀,微微一笑:“阿忻賢弟資質過人,終有一日,也將如潛龍出淵,翱翔九天。到時種種手段,定也不在唐前輩之下。”

    宿忻聞言,也是長長吁了口氣:“承子青兄吉言。如今我已有資源在手,比起許多修士來更進一步,實不該於臨門一腳時萌生退意。”而後很快笑道,“莫說這個了,還是為你講一講這幾日所見所聞罷!”

    徐子青欣然與他同坐,而宿忻興致勃勃,將武鬥時眾修士種種姿態盡皆講來,繪聲繪色,極是有趣。徐子青便含笑聽著,偶爾聽到奇巧精妙之處,也覺得頗為愉悅,漸漸就與宿忻討論起來。  

    不知不覺,天色漸黑。

    宿忻原本說得興起,忽然間瞥見洞外,不由“啊”了一聲。

    徐子青也正專注時,聽得不對,問道:“怎麼?”

    宿忻一拍額:“說得太久,你且看外頭。”

    徐子青笑道:“你我皆為修仙之人,此時精氣充足,無需入睡,往日裡數日入定不綴皆有。如今不過是一個天黑,卻沒什麼好計較。”

    宿忻“哈哈”一笑,說道:“你我論道,相通處已然說盡,不通處只余爭辯,並不能互相說服。不如到此為止罷。”他眼帶狡黠,跟著又道,“今日我需得好生休息,待到明日,還有要事。”

    徐子青不解:“是何要事?”

    宿忻此時已是站起身來,灑脫出洞:“我賭輸你兩回,所謂要事,可不就是要陪你修煉術法麼……明日清晨,再來打擾!子青兄,今夜可要好生休息才是……”  

    聲音漸遠,徐子青怔怔然,隨即一笑:“他倒是說話算話。”又搖頭嘆道,“之後六日,怕是都不得清閒了。”

    他盤膝而坐,閉目入定。

    如今他既然白日裡要修煉術法,這夜裡,便還是好生積攢靈力,以圖儘早提煉出真元來罷……

    第91章 妖藤護法

    山洞裡,兩道人影上下翩飛,身形交錯。

    耳邊有“桌球”金鐵交鳴之聲響起,清脆悅耳,很是好聽。

    仔細看時,卻原來是兩個氣質不俗的少年郎。

    其中一個身著青衫,溫和俊雅;另一個紅衣獵獵,驕若朝陽。

    青衫少年手持一柄烏黑兵器,似金非金、似木非木,形態如棍,而尖端鋒銳,又仿佛是劍,看著很是古怪。

    紅衣少年則擎著一把赤色飛劍,艷紅似火,然而外端卻籠著一層薄薄的碧藍光華,細細瞧去,竟是一種火焰。

    兩人你來我往,刀兵相接,紅衣的招式很是凌厲,便是一套套劍法使將出來,極為駭人。而青衫的則以閃避為主,出手時卻沒什麼章法,不過好在身法靈敏,初時有些狼狽,後來卻漸漸熟悉,變得靈活許多了。  

    斗得片刻,紅衣少年忽然長劍一擺,劍鋒碧藍火光衝出,直撲青衫少年胸腹!青衫少年一驚,霎時半空翻滾,靠在山壁之上,是偏頭躲過。

    之後招數不能為繼,紅衣少年劍上火光消散,而劍尖卻已然抵在了青衫少年的喉頭。而後張揚一笑:“子青兄,你又輸了!”

    青衫少年以鋼木將劍尖挑開,苦笑道:“是啊,我又輸了。”

    這兩個少年,自然就是一同習練術法的徐子青與宿忻了。

    如今已然是宿忻踐約的第六日,他倒是結結實實伴著徐子青這些時候,使徐子青心裡也很是領情。

    不過徐子青將靈力壓制與宿忻同級之下,卻是輸多勝少,可見他術法與對戰經驗方面,真真是頗為不濟的。

    其實這也不怪徐子青,宿忻許久以前就拜了師,多年來一直隨同師尊師娘以及諸位長老修習各種術法,又有許多師兄師姐一同餵招切磋,自然很有些實力。可徐子青則全憑自己摸索,便偶爾有雲冽指點,也因兩人修行法門、身體屬性不同而不能精深,故此在這等私下比斗中勝不得宿忻,也是理所當然。

    更何況這類切磋並非搏命之爭,徐子青也不曾放出妖藤相助,實是留了殺手鐧的。可他也因此越發明了此身不足之處,便是修為進境再快,亦不能忘卻術法修煉,否則事到臨頭,他除卻逃命,就只能拼命了……  

    徐子青的短處如何,宿忻與他餵招多日,自是也能看出。

    他當時便問道:“子青兄,你不曾習練過劍術罷?”如他這等使用飛劍之人,或多或少,都要修習劍訣,否則也不能對敵。可他這位友人出手凌亂,竟是毫無套路,足見他此處貧弱了。

    徐子青點了點頭,嘆道:“我從前四海為家、居無定所,修習的這一門功法已是機緣巧合方能得到,至於劍訣等攻擊術法,是從未見過的。”

    宿忻聽完,直言道:“我觀子青兄你所持兵器雖說奇怪了些,大體卻是與劍相似,日後也應同劍招相配合,才能使出威力來。不然你再與我斗上多少回,同等靈力之下,都是一個‘輸’字。若是我修為再高一層,說不得能越級贏你,到時當真臨敵,於你可是大大不利。”

    徐子青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

    只是如《木華指》這等術法他倒是還能謀來,可若是劍法一類,他卻不敢隨意選取。之前也並非不曾翻看過一些劍譜,只是木屬的劍法原本就不多,好容易見到幾本,翻開來後又覺得是粗製濫造。以徐子青這領略過如雲冽那般凜冽劍氣劍罡的見識,如何能夠看得上它們?  

    而且他修行時日尚短,能熟習如今所學已然很不容易,又有壓制妖藤、溝通萬木、揣摩《萬木種心大法》中衍生諸多術法,也實是不能貪多。如此下來,自然也就將這習劍的念頭擱下了。

    如今聽宿忻提及,他又是一聲輕嘆:“現下我只得先好生修行,平日裡也多留心幾分。若是真心要習練劍術,恐怕還得待到大世界後拜入師門,求師尊為我擇取了。”

    宿忻素來是天之驕子,倒是沒吃過多少苦頭,見狀也是安慰道:“左右你築基定然是沒得問題,遲幾日也是不妨。如今你劍術雖說不成,不過閃躲之道倒很精深,若是不能斗過,能逃過也很不錯。”

    徐子青聞言,微微一笑:“要真在生死關頭,就算丟些臉面,我可也要快些逃走才是。”

    宿忻也是大笑:“命都沒了,還要什麼臉面?就算是我,性命威脅下也只得不要臉啦!哈哈哈!”隨即嗆咳幾聲,將話說完,“其實子青兄也勿須太過擔憂,你那些個層出不窮的小手段也很能唬人,想來不會落到那等境地去的。”

    兩人說完,也算歇得夠了,就各自擎起兵器,又鬥了起來。如此對練一陣又稍息片刻,反覆下來,還未回神,天色已暗。  

    平日裡宿忻每逢此時便即離去,並不多待,今日卻略停了停,說道:“第六日已過,自明日起,我需閉關入定,就不再來擾你了。”

    徐子青笑道:“我亦要淬鍊靈力,你我就此別過,待來日出關時再見罷。”

    於是二人就此作別,徐子青目送宿忻離去,定定看了那洞口一會,抬起手來,青光閃爍。只見他手心簌簌竄出無數青色糙精,轉瞬間交織成一張巨網,細細密密,幾乎看不出fèng隙。

    徐子青口中念一聲“去”,那巨網便“嗖”地飛出,四角黏上洞口石壁,極快地張大布滿,密密實實地將那洞口封住。

    霎時間,洞裡越發昏暗起來。

    隨後徐子青又屈指一彈,打出一道無形力量。

    這力量化作蒙蒙青光,頓時撲在巨網上,使它表面覆上一層微芒,這便是他尋常時候就總是布下來的禁制。若有人觸摸於它,就能觸動他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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