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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植株一瞬長成,就讓那些個魔化的武者吃了一驚,但馬上便再度向前,狠狠衝來!
枝條、藤蔓都極堅硬,被武者用勁力打過,竟也是絲毫不傷,隨後將人一圈了起來,就又立刻甩了出去。
幾番下來,居然沒讓一人再逼近那光罩了——就算先天武者自高空飛下,卻也是被那枝條凌空一纏,用力拍在地面上,摔得是筋骨粉碎!
這百餘人被魔氣侵染之後,便如同服食了禁藥,若是尋常時候,見到這詭異情形當是要後退了,然而此時卻像是悍不畏死般,半點不肯停手!如今各自掄起兵器,將先天之力注入其中,跟那些個植株拼鬥得越發兇狠。
而那些植株被兵器斬中,就發出“鏘鏘”之聲,也仍舊毫無損傷。
半空里,那清雋老者見狀,先是“咦”了一聲,隨後手裡取出一面小旗,當空舞了舞。
頓時黑氣瀰漫,直撲而下,被那些魔化武者吸入後,雙眼也充了血來。
魔化武者猛然嚎叫,聲音此起彼伏,如同猛獸。
徐子青一見,眉頭皺起。
那面小旗,似乎能對魔化武者有操縱之能,那老者當真是不顧他們安危,就這般胡亂妄為!
他不多言,並指一點,身前又竄出一個青色光團,隨後光團分化,變作千百細針,鋪天蓋地,直衝雲層!
那雲側個之上,青雲針化作針山針海,將那處包裹得密不透風。
清雋老者一驚:“神通!”隨後露出一絲獰色,小旗翻轉,“老夫也有神通讓你這小兒瞧瞧!”
果不其然,小旗翻轉後,露出它的背面。
就見到那背面上有無數如彈珠大小的鬼頭,黏在那旗面上,都露出或兇狠、或悲苦的神色。
那些鬼頭顯露出的氣息,居然是死氣中含有一絲生氣,而非皆為死魂。
徐子青霎時明白,雙目冷凝:“你竟用生魂練功!”他神色冷淡,開口直斥,“你行如此惡事,不配為仙道中人,我今日當為此界除去你這大惡,要你不能再來害人!”
那老者哈哈大笑:“你這小兒懂個什麼?老夫為得成仙,早已浸yín多年,這些後輩為老夫出力,正是他們的福分。待得老祖宗我成就仙位,再拉扯一把,豈非是他們的威風?”他說到此處,眼裡又有恨色,“你不過百歲就能結丹,想必是大世界大宗門的弟子,得了絕大資源,才有這般造化。可惜你今日也要死在老夫手裡,丟了你這條被千萬呵護的小命!我要讓爾等知曉,便是資質尋常者,但只要有大毅力,也自能走出一條仙道!反倒是你們這些天之驕子,不經磨練不吃苦頭,養尊處優,終要半路夭折!小輩!乖乖為老夫的寶貝兒祭旗罷!”他再度將小旗一個揮舞,“這雲家莊的生魂,老夫盡受用了!”
原來此人本是武翱門數十代以前的弟子,有先天之能,後因一次升龍門生變而被捲入大世界,得知尚有更大世界、有更為玄妙的力量。他後來想盡方法,才探查到自己亦有靈根,只可惜資質太差,僅為四靈根的庸才,不得大宗門收錄,而小宗門他倒是入得其中,卻也地位不高,讓他這心高氣傲的性子不能容忍,乾脆叛出門去。
他所習自然是仙道功法,也自覺心志高遠,終能成仙,然而淪為散修之後,多年苦修,歷經千難萬險,也只堪堪築基,全然沒能達成所願。眼見再這般煎熬下去就要壽元終了,他本要心灰意冷,卻驟然發現一本殘缺功法,卻是魔門功法,要以仙道手段施為。他如同抱著一根救命稻糙,哪裡還管那是生魂練功之法?他修為淺薄,在大世界中不敢胡來,以防被人“斬妖除魔”,故而生生再闖升龍門,回到本身的武翱門眾。
以他如今力量,就成為武翱門中當之無愧的最強之人,他再把持武翱門,韜光養晦,一面讓武翱門斂財,一面暗地裡使出種種伎倆,或是正大光明讓門派同人爭鬥,或是偷偷摸摸潛入遠方,弄來許多生魂,用以練功。
如此一面修習仙道功法,一面輔以魔門功法,他很快突破築基,成就化元,再過得百年,又成功結丹,越發得意洋洋,自以為已然得了仙魔同修的法門,只消繼續下去,說不得哪日就能成仙!從此他越發看不起那些大宗門資質絕佳的弟子,反而覺得如同自己這般,才當真是有為的大修士!
此回武翱門同雲家莊過不去,老者原不看在眼裡,後來因雷霆門之事,武翱門起心要讓雲家莊滅門,老者方才出山,要親手抽取雲家莊之人魂魄。
雲家莊綿延千年子孫,代代血脈積累,到如今都是頗為優秀的人才,其魂魄自然也是絕佳,老者稍一查探,就心中動念,故而如此招搖前來。
只是他不曾料到,居然在此處得見一位金丹真人,便引起他滿心嫉恨,非要除掉他不可!
徐子青十年結丹,青雲針這小神通雛形也被淬鍊成真正的神通,上方法則力量完整,威力遠勝以往。
老者倒是不懼,他見青雲針上氣息純粹,便覺那是一種極清淨的神通,雖說多半十分厲害,卻是禁不得玷污,一旦將其污了,威力自然大打折扣。於是他將小旗翻轉,想要以生魂苦苦煎熬之死氣、怨氣,把那青雲針打落。他這小旗乃是法寶,其實不算真正神通,可那老者到底底蘊薄了些,並不知曉,才說出那般話來。
與此同時,青雲針迸發而出,小旗上的鬼頭呼嘯而起,煥發出許多鬼影,鬼口一張,意圖將其吞噬。
然而青雲針不避不讓,直刺過去,就如同刺破氣球一般,將它們全都打穿!
轉瞬,就化作了鬼煙,哀嚎一聲直接鑽到小旗中去了!
不過只是打了一個照面,那小旗生魂之力就已然被青雲針全數擊潰!
青雲針上有生生死死輪迴之力,一針生而一針死,尋常的純淨之物或者懼怕玷污,但於青雲針而言,死氣生氣並無差別。
清雋老者此時方才面露駭然,他再一低頭,見下方諸多魔化武者盡皆奈何不得那奇異植株,紛紛被打砸摔死,那些植株表面泛起微光,靈氣盎然……他不由驚呼:“靈器!”
下一刻,又是滿眼妒色。
他只想道:這小輩究竟是何人,有這樣的財富?我若將其殺死,那些個物事,便全歸了我!
此時老者利令智昏,竟忘了先前對青雲針的幾分懼意,他一咬舌尖,噴出一口精血,沒入那小旗之上。
很快小旗上鬼頭一陣攢動,每一個都變成了血紅顏色,恨意、怨氣、血氣,種種極惡之氣煥發出來,讓那些鬼頭一瞬掙開小旗束縛,瘋狂往徐子青處撲殺過來!
青雲針此時又將那鬼頭包裹,卻不曾同先前一般,將其刺破。
那老者狂笑道:“小輩心慈手軟,合該受死!”
徐子青面沉如水,對這老者越發憎惡。
此時這些鬼頭與先前不同,先前那些生魂的確束縛在小旗之內,放出的鬼頭不過是憑依生魂與怨恨之氣形成的虛幻鬼物,滅殺便滅殺了,不會真正滅殺了生魂。但此時老者精血一噴,已是孤注一擲,放出的血色鬼頭正是那生魂化成,如若他青雲針穿過,那生魂就再也不能投胎,只得魂飛魄散。
徐子青為仙道修士,雖知老者用心險惡,卻也做不出任由這些凡人魂滅之事。
若是修士本就與天爭命、爭不過煙消雲散,也就罷了,可這些凡人武者分明是被修士利用,雖心中有惡念,卻也不至於生生世世輪迴盡毀。
不過話雖如此,他更不能見老者就這般囂張下去。
徐子青神色不變,抬手時,掌心裡已現出一個缽盂。
這缽盂通體金色,煥發出淡淡金光,有一種超度之意,卻是件佛門的法器,專門克制陰魂。
雖說法器不比靈器,可修佛之人壽歲有限,體內並無真元,本不能使用靈器,這些個法器日日受其念經加持,對付惡鬼來,卻比靈器更勝百倍。
若是尋常的修士,就算能力再如何高超,也不能使用佛門法器,但徐子青卻有不同。
佛門之人修輪迴不修長生,而徐子青雖修長生,所修之道卻是生死輪迴之道,兩者有些許相通,就能用上。
這也是一種緣法。
那老者執意要用生魂脅迫徐子青,徐子青雖不忍,卻不至於迂腐到因此而讓老者肆意妄為。
可不巧徐子青手裡卻有這一件佛門的法器,乃是當年白玉宮殿中所有,上古流傳下來,寶光不散,威力無窮。
他曾經不過是心念微動,將其留下,但此時,卻當真是恰好用上。
也是合該那些生魂們還有一線生機。
當是時,徐子青輕輕一嘆,並指點在缽盂之上。
缽盂中頓時釋放出無數金光,化作鋪天蓋地的金色死亡,把那些血色生魂盡數籠罩!
第342章 誅滅來敵
只聽得一陣鬼哭神嚎,那些個生魂面上都露出驚恐之色,但被金絲網籠罩之後,一身血光便漸漸削弱,竟是神情也慢慢安詳起來。佛門金光自有超度之意,即便一時不能全數超度了,也可稍作安撫。
很快那金絲網向後驟然一拉,邊緣猛地收縮,就成了一個兜狀,而那些個生魂也仿若被網住的魚兒,全數被抓了過來!
徐子青攤開手,那金絲網就一瞬竄入了缽盂之內,給他並指一握,已然收了進去。
此時天空里鬼氣一掃而空,那清雋老者,則是滿面驚惶之色。
他這最大的本事被人破去,竟讓他無能為力了!
徐子青嘆口氣,正欲把他除去。
然而那老者再度驅使符籙,竟讓下方那些個本在同植株相鬥的魔化武者全都招了上來,在他身邊浮動,如同一眾傀儡。
隨後魔化武者們便雙目赤紅,再度朝徐子青衝來!
徐子青此時也不留情,那些個生魂已不礙事,他再無遲疑。
當即他手掌一豎,掌心裡數條血藤張牙舞爪,竄出數十張長,就將那些魔化武者捆了個嚴嚴實實,而清雋老者,則是給最粗的一根纏住,被前端葉苞直直刺入心口,把血吸盡了。
成年的嗜血妖藤凶性更厲,不過眨眼工夫,就是去了又回。
而之前在半空里的眾人,連帶著老者在內,也都化作了一具乾屍。
徐子青伸手一招,容瑾收入體內,而他手心之中,則出現了一顆滴溜溜的珠子。
這珠子中氣息駁雜,本是仙道為根本,然而上方卻附有一層薄薄魔氣,正是清雋老者金丹。
略思忖,他還是將其捏碎了。
修界爭鬥眾多,若是金丹、元嬰落入敵手,就算不自個吸取,也可換成其他物事,做一種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