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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每三百六十五位星級弟子為一陣,形成足足二十八座大陣,繞以東里祁為主那一座陣法團團旋轉。
剎那間,更多星力澎湃而來,落在每一位星級弟子身上。
那紫色的星辰華袍,登時也與星辰交映,形成了一種極可怕的力量。
仿佛每一座陣法裡,都有一顆以星力匯聚的星子投影而來。
這些星子煥發出耀目的光芒。
一瞬將周遭點亮!
周天星辰殿,凡星級弟子進入其中,得核心弟子身份,皆可參詳這周天星斗大陣,而因此陣為宗門根本,故而每一位星級弟子,都要習得一套陣訣,以於宗門危急之際,以人成小陣,以小陣成副陣,再以副陣成大陣。重重交疊,為宗門屏障。
徐子青和雲冽進入這周天星辰殿後,亦有那甲一甲二奉上此訣,修煉熟知。
此時見到這許多星級弟子竟將此陣使出,都是心中微動。
誠然修士靈根分作五行,更有變異,但星辰亦有五行之分,不同屬之修士與不同屬之星辰呼應,也為大陣之本。
而東里祁因修煉星辰功法,與這大陣正是再相合不過,此時便以自身為大陣樞紐,將這二十八座小陣以二十八宿分布起來,爆發強悍力量!
東里祁周身沐浴星光之內,氣息陡然變得悠遠神秘,叫人難以估測。
他雙眼中,有一團璀璨光芒閃動,手指點處,一道星光迸she。
那二十八座小陣里,都升起一顆星辰,匯聚那三百六十位至少有元嬰修士之能的力量,高高升起,猛然爆開——“轟!”
星辰炸裂,化作無數隕石,好似在宇宙里不斷撞擊,恐怖的能量橫流而出,所過之處,那妖魔盡皆被其定住。
下一刻,那炸開的隕石如同流星,擊向每一頭妖魔。
霎時間,妖魔們便被滅殺於強大星力之中!
許是也有意與白日裡大放光彩的軒氏一族爭鋒,東里祁點指之下,星力連連爆發,每每陣法變動,也有上萬妖魔隕落其中,屍身簌簌落下。
不論是低、中、高哪個等級的妖魔,都被星力輕易絞殺,但也有大妖魔衝擊而來,那二十八宿就倏然化作四象,將大妖魔也攝入星力之內,同樣殺得乾淨。
連連再三,這些妖魔們在短短時間之內,也死亡甚巨。
這入夜後,就成了乾元大世界道兵顯露威風之時!
兩支道兵如此威能,叫傾殞大世界仙妖同盟們,也為此讚嘆不已。
在他們釋放這等神通後,妖魔們湧入此間雖多,卻也再不能叫同盟們束手束腳,也不至於因著數目太過龐大,而叫他們心生絕望。
與此同時,人魔虞展,也在此役出了風頭。
不論白日黑夜,他只管往那妖魔數目最多之地遁去,再來操縱慾情之氣,也將上萬妖魔控制。
當下里,便有更多仙兵妖兵一擁而上,以最快身法,分別將那些妖魔殺滅!
第678章 總攻3
虞展的眼眸漸漸發紅。
若無大劫,他不能成就人魔之身,便只能以凡人之軀眼睜睜見摯愛被人帶走,再也追尋不回。這大劫乃是天下人的劫難,於他而言,卻反而成了一個機會。但他之摯愛身在劫中,其師長更立於人傑之巔,故而他不僅不可立足於妖魔身側,還要用盡本事,將這大劫根源除去。
他心中有無邊惡念,叫囂破壞,可轉眼間無盡思戀將其驅逐,他雙眼裡魔氣蒸騰,便讓他衍化萬千欲情之氣,去誅殺邪魔,去守衛仙妖一方!
殺,殺,殺!
既然為魔,便是思者,亦入殺戮之內。
他只願真如那仙門頭領而言,要立下汗馬功勞,為他與那心頭所愛,辟得一片清淨之地,相守一生。
虞展經由無數戰鬥,也再並非早年那還存有太多人情的書生。他手裡早已沾滿妖魔血肉,現下殺魔如麻,對於人魔本領,也掌握得越發通透。
於是,他只舉手投足,欲情之氣已擴散開去,他若對準哪些妖魔,那些妖魔也要就此被震懾了住——他更已然精準到能將欲情之氣化於數尊妖魔身上,叫它們逃脫無門,立時就死,而那尚且不曾用盡的欲情之氣,又落在另一頭妖魔周身,將其牢牢綁縛。
如此再三。
在他面前,成群的妖魔原本好似一片平整土地,卻又在他一個意念之內,如同“土地塌陷”,大塊大塊地,掉落下去。
這情景,何其震撼!
虞展斗得興起,眼見此處壓力驟減,一個興起,就來到一位大能身前。
這大能,正是五陵仙門宗主紀傾。
紀傾如今應對的,乃是一頭三丈高的寄子,觀其形貌十分猙獰,其抬爪攻擊時,有血海沸騰,顯然正是曾經血神宗的一名強者。
因這寄子外皮堅硬,紀傾縱有神通每每將其打中,竟不能傷及皮囊,幸而那血海雖是厲害,也同樣破不開紀傾護身防禦,讓二者一時之間,稍有僵持——自然,紀傾還是占據上風的,只是因對方兼具妖魔與修士兩種本事,才讓他暫且不能將其輕易除滅。
虞展一見,便把手掌合起。
眨眼間,澎湃欲情之氣迸發而出,化作一團七彩斑斕之物,將那寄子周遭纏繞起來,如雲如霧,如煙如緲,一瞬沒入那寄子七竅。
若是這人魔同時掌控上萬人,自是只能束縛那堪比元嬰的妖魔,可他這時僅僅對著一人——以堪比散仙的真魔之身,便把那寄子立刻定住!
紀傾出手如電,一道神通過去,已然將那寄子頭頂肉瘤削去!
霎時間,那寄子已回復到修士形貌,觀其面容,居然是血神宗一位血堂長老,本是大乘期的大能,化作寄子後,已堪比渡劫修士,極盡接近散仙。
可依舊在人魔與紀傾配合之下,被斬落了。
紀傾憂其不死,拋出一團靈火,將其通身裹住。
不多時,便把這褪去猙獰之貌的血堂長老,燒得只剩下一抹灰燼!
下一刻,紀傾看向那還未崩塌的“孔”,裡面影影綽綽,還有些寄子藏匿其中,不曾現身出來與他們纏鬥。
他是否,該去那處一探?
心頭如此作想,而他身形一晃,已然在念頭升起之時,便先去了那處。
——不論這些寄子如何躲藏,這等背叛此間大世界者,比妖魔更可恨,也比妖魔更該殺!
虞展不曾跟隨過去,他不過是一個轉身,再度奔向另一位仙道大能處。
他同樣是立刻使出欲情之氣,也立即束縛那大能對手,而那位仙道大能也反應極快,迅速削去寄子肉瘤,將其屍身毀個徹底。
人魔身形如風,在許多大能、無數妖魔之間穿梭。
他所過之處,遇上那仙道大能,便相助於他們,若是遇上妖獸強者,同樣與其配合。這般反覆為止,把許多原本是血神宗、鬼靈門,或者其他邪魔宗派強者所化的寄子,統統殺掉!
一時間,他可謂是大顯神威,果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另一頭,徐子青面色有些發白。
雲冽將其臂膀抓得牢固,另一手握住一柄黑金長劍,從容不迫,堅定劃下。
轉眼間,仙妖同盟與妖魔酣戰激烈,正是時日易過,皆以性命來填。
不知不覺,竟是數個日夜過去。
嗜血妖藤縱然厲害,但這時衍化的血藤之海,其廣其闊,亦遠遠勝過從前每一回。它不僅強勢吞噬妖魔,對付那寄子也同樣如此,可亦因為妖魔與寄子太多,雖是低級的那些容易吃去,大妖魔之類,則仍舊略有難纏——非是單獨一頭難纏,而是現下的大妖魔,也數十頭一同出現。
每每只有數頭時,都得要用妖藤包裹後慢慢吃盡,現下變成數十頭,若是旁處的妖魔過多、無法有更多血藤抽身而來,自然無法將它們全數困住。
大妖魔們實力極強,倘使當真對準那血藤啃噬,也未必不能將其拗斷,使其重創!
……一根血藤於容瑾而言,不過是拔去一根毛髮般,雖有感覺,卻不難忍。可若是連續有數根甚至十餘根血藤俱是如此,豈非如將頭髮抓得一把下來那般刺痛?
容瑾被“拔走”許多,自忍不住要往徐子青處哀哀抱怨,而更多怨氣直衝而上,叫他淨化之時,也難免有些捉襟見肘了。
不得已,如今妖藤不能撤下,也只好……將其收縮些了。
嗜血藤海收縮之後,自然血藤的數目也少了近半之多,徐子青面色稍微好轉,被妖藤吞噬的妖魔,也減少許多。
原本這血藤竄上躥下,給那仙兵、妖兵們多番護持,使他們能時時躲藏於妖藤之後,也未有太多傷亡,可藤蔓收縮之後,妖魔們壓力大減,自然反撲之勢便劇烈起來,讓許多金丹仙兵、六階妖獸,都就此毀損在妖魔口爪之下。
徐子青心裡憂慮,但力有不逮,只得吞服丹藥,為自己增補真元。
雲冽見他如此,眉心處一道劍痕出現,登時自其中迸發黑金光芒,化為無數利劍,與那劍域釋放之劍意呼應,形成周天劍陣,在周遭橫行起來!
那妖魔們被妖藤威脅得少了,卻有更多銳利寒芒自其身側疾馳而過,而稍有不慎,便或是胸口凹陷一疼,或是頭頂肉瘤一涼,總歸是沒了性命的。
這一場戰事,還在繼續。
徐子青的藤海越縮越小,最後終於只留存數十根之多,在師兄弟兩個周圍纏繞、防護,雲冽的劍意則源源不斷,他並未直接催生出六煉劍意,只以四煉對敵,已然足夠——如此一來,他耗損得小些,堅持得自然也就更長了。
同時,徐子青盤膝坐在一支妖藤上,身上青光大放,連連吞服丹藥。
那等藥力猛烈之物化作涓涓熱流,全數自喉頭而下,迅速滋補他乾涸丹田,化作滾滾真元,在四肢百骸流竄。
漸漸地,容瑾恢復元氣,可徐子青的識海里,煞氣依舊衝撞,惡念仍是旺盛。
若是慢慢消磨,倒是無妨,只是如今情勢緊急,他這妖藤正是可減輕眾同盟壓力之物,哪裡能容他緩慢為之?
每多消磨一刻,就或者要有更多傷亡,讓他心中難忍,自也無法從容。
徐子青一捏手指,說道:“師兄以劍意助我!”
雲冽自無不允,一指點中師弟眉心,正是用自身劍意,同其神識相連,受那神識牽引使喚,把惡念煞氣盡皆打散。
因兩人在那洞天法寶里也曾如此交融,如今即便在戰場上,於對戰劇烈時,亦是不在話下,毫無滯礙。
徐子青又道一聲:“師兄為我護法。”
雲冽略點頭,自將劍意縱橫八方,便是為護持師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