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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五郎越說聲音越低，他想為小九兒說好話，但是不能說假話，一時間頗有幾分不自在。小九兒從小要強，可有的事情，真的不是要強就可以的，比如小九兒不善樂，五音不全！
靜怡公主見狀，道：“有的人善樂，有的人不擅長，小九兒進步不大，只是證明她不擅長，就好像我雖然善舞，善樂，但卻不擅長騎she。你也知道的，小九兒騎she很好，比一般女子好很多，在賢德苑騎she成績反非常好。”
杜五郎聽了，欣然同意，讚賞說道：“娘子說的是，小九兒只是不擅長。其實小九兒也挺聰明的，不光擅長騎she，更加擅長釀酒，劍舞現在也能舞得像模像樣。現在那些好酒窖藏時間還沒到，等到可以喝了，定要讓你也嘗一嘗！”
“那我可等著了，夫君莫要忘了。”靜怡公主附和道，相攜進了廣陵王的院子。她很喜歡兩個小姑子，想去看看她們如何練習的。
外面的花園旁邊石桌旁，廣陵王，風清揚坐在石凳上，聽著杜九妹吹簫。只是從上翹的嘴角，本著臉，可以看出他們在極力忍著笑。
見哥哥帶著嫂子來了。杜九妹不吹了，撅著小嘴巴，道：“不吹了，不吹了，反正我這輩子是學不會了。”
杜七妹掩嘴而笑，道：“你當初學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呀！”
“七姐，你就別笑話我了。”杜九妹翻翻白眼。“當初我也沒想到吹簫這麼難啊！看到爺爺吹得很好聽。在桃花樹下，長發飄飄，一個人吹簫。像是一幅畫一樣。可這東西到我嘴邊，發出來的聲音，為什麼就不能湊成一首曲子呢？”
杜大山見女兒惱羞成怒的樣子，很是心疼。上前趕緊勸慰道：“小九兒，你五音不全。不善樂，沒必要勉強自己！”
杜九妹感激地看向父親，還是老爸心疼她，樂器什麼的。太折磨人了。前世，杜九妹就不擅長這些東西，看來她有點強人所難了。
“好了。不學就算了，原本還想把我那個紫玉蕭給你呢！既然你不學。也用不到了，就不給你了。”廣陵王輕聲道，他早就知道杜九妹眼饞他的紫玉蕭，只是孫女兒學不好，不好意思跟她開口要。
杜九妹一聽，一陣肉疼，權衡一下，覺得臉皮抵不過肉疼，連忙跑到美人爺爺面前，拽著爺爺的長袖，道：“爺爺，人家學不會，但小九兒將來找個會吹簫的夫君。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你未來孫女婿吹著蕭，我坐在桃花樹下喝著桃花釀，一樣很美！”
杜九妹的話音剛落，那邊便傳來風清揚的慡朗小聲。
“哈哈，哈哈！”風清揚笑得鬍子亂顫，臉上的摺子jú花朵朵開，“這小九兒長大了，都開始想夫君了，得讓你娘親快點給你找婆家……”
那邊廣陵王聽到杜九妹的話，頓時黑面，哼，年紀這么小，就想著找夫婿了，白疼她了。
哎，怪不得有人說，女生外向，胳膊肘往外拐，居然想把他的好東西送給未來那個不知道長什麼樣的臭小子！
杜五郎，靜怡公主忍住笑，這個妹妹口捂著臉，但願爺爺這次好好教訓這丫頭一頓。
杜九妹貌似覺得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賠禮道：“爺爺，爺爺，別生氣嘛，我不要紫玉蕭了，爺爺吹奏紫玉蕭的時候最好看了！”
廣陵王斜著眼睛瞥了杜九妹一眼，給了她一個“算你有見識”的眼神。
杜大山見小女兒可憐兮兮的樣子，心疼了，道：“父親，小九兒經常誇獎您蕭吹得好，不如今日給大家奏一曲，讓我們也見識見識。”
廣陵王環視周圍，來了不少人，點點頭道：“那好，今天就吹奏一曲《春江花月夜》。”
這是連夫子寫的詞，作的曲。
連夫子的確非常有才華，不光會釀酒，但更擅詩詞，這也是他在士大夫中名氣很大的原因。只是連夫子生性灑脫，不喜歡束縛，所以才一直在青山書院教書，順便用蹩腳的追求手段俘獲周夫子的心。
說到連夫子和周夫子，不得不說，這兩人蹉跎十幾年，現在終於終成眷屬，成親了。
雖然平日裡少不了鬥嘴，但誰都能看出兩人之間的甜蜜。
一曲完畢，杜九妹率先鼓掌，搖頭晃腦：“餘音裊裊，繞樑三日不絕啊……”
雖然杜九妹不善樂，但這馬屁得跟上！她還在覬覦那根紫玉蕭呢！
風清揚聽得入迷，拈起三指捏著鬍鬚，另一手拍著石桌，打著節拍，眯著眼睛，很是享受！
靜怡公主更是詫異，真沒有想到武功超群的人廣陵王，居然還是個性情中人！
“小丫頭！”廣陵王捏了一下杜九妹的小鼻子，把手中的紫玉蕭給了杜九妹，“被你看上的東西，我可藏不住，早晚被你偷去，還不如直接給你了，當著眾人的面，也省得你不認帳！”
杜九妹見爺爺給她紫玉蕭，兩眼發亮，哎呀，一把接過來，別在自己的腰帶上，道：“多謝爺爺賞賜！”
不知為何，看到紫玉蕭，杜九妹就會想起那個在桃花谷桃樹下吹簫的小男孩阮灝君，不知道阮灝君現在如何了？
杜八郎看得眼紅，哀怨地看向美人爺爺。
廣陵王雖然偏疼杜九妹，但孫子孫女孫媳婦都在，他也不能厚此薄彼，道：“你們去我庫房裡庫房看看，喜歡什麼拿什麼！”
杜八郎一聽這話，眼睛一亮，那神態和杜九妹一模一樣，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靜怡公主不好意思拿，還是杜五郎做主給妻子選了一把古琴。這是美人爺爺的私藏，都是好東西，不要白不要。
第四百九十章 退而求其次
一轉眼杜五郎成親半月，廣陵王利用這段時間，和以前的一些部下私下裡見了面。之所以不是光明正大，是因為廣陵王不想刺激晉武帝敏感的神經。
事情安排妥當，廣陵王準備進宮和晉武帝辭行，他要帶著家人回廣陵王，不參與皇子間的爭鬥，做個純臣。不過廣陵王覺得這次不是那麼容易，總覺得心頭有種不好的感覺。
廣陵王沒有上朝，而是在皇帝批改奏摺的御書房等候。晉武帝上了早朝，吃了早飯，便來見廣陵王。
晉武帝知道廣陵王一向深居簡出，猜不出他這次進宮為了何事？對於廣陵王，晉武帝總是要多費心猜猜！
一番見禮之後，廣陵王直接說道：“陛下，微臣來京城快三個月了，廣陵府那邊沒人操持，微臣想早些回去。”
晉武帝眉頭一挑，頗有幾分詫異，道：“不是說好了，讓你多在京城住段時間，太后上了年紀，也捨不得你離開了。”
廣陵王眉頭動動，看了看晉武帝的神色，想了想，緩緩說道：“多謝太后的厚愛，只是……”
晉武帝擺擺手道：“好了，王弟，你我這麼多年沒見，你急沖沖趕往封地，為兄這心裡捨不得啊！”
是捨不得？還是不放心呢？
以前他說要回封地，晉武帝從來都不會攔著，只讓他樂意就好。呵呵，看來，以前的自由，多虧了沒有找到大山一家啊！
“陛下……”廣陵王還想說，但卻被晉武帝擺擺手攔住了。廣陵王只得咽下堅持的話。果真應了之前的預感，這次並不順利。
“好了，你就好好帶孩子們在京城玩玩，我還有事跟你商量。”晉武帝不由分說攔住廣陵王，“你也知道，現在表面太平了，但地下卻不平靜！你我兄弟。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留在京城，幫幫朕。”
廣陵王算是徹底明白了，晉武帝是絕對不會讓他輕易回廣陵府了。道：“是，陛下！微臣之所以急著離開京城，另有隱情！”
“哦？”晉武帝好奇，“有何隱情？說出來。朕也聽聽，說不定還能幫上忙呢！”
廣陵王退而求其次。不能回廣陵府，可以讓晉武帝安心，但在京城，他必須爭取到八郎和九妹的婚假自由權。八郎還好說。現在是風家的子嗣，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根本不敢惹風清揚，畢竟風清揚這個人學生那麼多。想要對付誰，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謀算杜八郎的婚事不光得不到好處，反而得罪一大批人，不划算。再者，京城皇子間的爭鬥，大多是為了兵權和其他實權職位，他廣陵王現在成了各方對象拉攏的香餑餑，所以對杜九打主意的人很多。
“微臣之所以急著離開京城，是因為很多人來到微臣家裡提親。”廣陵王緩緩說道，“弄得微臣煩不勝煩！”
晉武帝聽了，微微頷首，別有深意摸摸鬍鬚，道：“一家有女百家求，證明你家孩子好啊！你該高興才是，急著逃開可不是你廣陵王的行事風格啊！”
晉武帝隱隱查到廣陵王今日想要什麼了，不過他不會主動提出來，要廣陵王自己說出來。
“吾家有女初長成，一家有女百家求，固然很好。可是我家小九兒還小，不想這麼早定下，都被微臣拒絕了。如此一來，小九兒名聲不好。”廣陵王嘆息道，他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樣的男子適合小九兒！總覺得誰都配不上小九兒！
晉武帝聽了，試探道：“那你可想讓小九兒嫁入皇家？”
廣陵王最怕的就是這個，連忙解釋道：“陛下，萬萬不可啊。這小九兒不光長相跟靈兒很像，性子也很像，不喜歡束縛。皇家尊貴，禮數也多，小九兒從小在鄉間長大，心性單純，根本就不適應皇家生活。”
廣陵王如此說，晉武帝也放下心來，這樣也好，最起碼不用擔心廣陵王被哪個王子拉攏了。
晉武帝腦子裡閃現出那個瀟灑自由的女子，是啊，當初風靈兒選擇廣陵王，而不是他，估計是他的身份讓風靈兒逃開了。
有時候，就連晉武帝也覺得皇宮就像一個巨大的牢籠，遮天蔽日，雖然有權勢，但卻沒有自由，沒有尋常人過得舒坦。
然，有得必有失，他得到了至高無上的東西，必定會失去另外一些珍貴的東西。這是他的選擇，只能堅持下去。
“哦，那你看上誰了，需要朕賜婚嗎？”晉武帝問道，跟廣陵王，不能太含蓄，否則一個上午估計都問不出廣陵王的心事。
“回陛下，不是。微臣了解小九兒的性子，答應她，讓她自己按照自己的心意挑選未來夫婿。只是現在來求親的人很多，若是直接來廣陵王府提親的，微臣可以直接拒絕，可若是有的人請皇上，皇后賜婚，那微臣拒絕不了，故而今日特來請陛下給小九兒求個恩典，讓她自行婚配。”廣陵王直接說道，晉武帝已經拒絕他回廣陵府了。
既然如此，第二個請求，晉武帝不好拒絕了，所以廣陵王有把握讓晉武帝答應此事。
果真，在廣陵王說完這話，晉武帝想了想，權衡利弊，讓廣陵王在邊上，好處多多，至於小輩的婚事，他才懶得摻和呢！
“呵呵，原來就是這事兒啊！”晉武帝笑呵呵道，“准了！你我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勝似親兄弟，你的小輩，就是朕的小輩，這點請求，朕還是可以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