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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腳步頗有幾分慌亂,即想見阮灝君,可又怕見阮灝君,腳步遲疑了幾分。
見梁王走了,徐嫣然氣得面色蒼白,大口喘氣,渾身哆嗦。過了這麼多年的順風順水的日子,可今日,梁王居然因為那個賤種這麼說她,對得起這些年她辛辛苦苦操持這個家嘛!
同時徐嫣然也在心裡鄙夷梁王,假惺惺,要是真疼愛阮灝君,當初為何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若不是那阮灝君運氣好,早就死了。
“娘親,既然大哥回來了,咱們也去看看,免得讓人說咱們欺負先王妃留下的遺孤。”一個清潤的男子聲音在徐嫣然的耳邊響起,此人正是阮灝明,是徐嫣然生的兒子。
一邊的一個十五歲女子,是徐嫣然的女兒阮晴兒,掩面而笑道:“娘親,哥哥說的是,我們一起去看看那個破落戶。這麼多年不回來,一回來就鬧得我們家無寧日。”
徐嫣然看向一兒一女,逐漸平靜,既然那個賤種回來了,她就要想辦法弄死他,這樣她的兒子才可以成為梁王世子,才能有機會完全控制梁王府以及梁王府的三萬兵力。
“是啊,掃把星,敗家子。”徐嫣然道,閻素兒活不成,其他人也活不長,也就霍家那個老不死的,喜歡多管閒事,倒要看看,那個賤種死了,霍家的那個老虔婆還怎麼亂說!
說完,徐嫣然一肚子氣,帶著兒子,女兒一起去前廳,趾高氣昂,不可一世。
阮灝君慢慢走著,看著眼前的一糙一木。他離開的時候還小,只記得模模糊糊,並不深刻。尤其是徐嫣然做了王妃之後,把母妃之前部署的花糙樹木,全部拆了,並不是他走時的模樣,所以現在看來很陌生。
不過即使再陌生,這裡也是他的家,這裡有他的母妃。至於父王,如果真的疼他,想必也不任由徐嫣然那樣對待他吧。
他回來,是來奪回阮家的兵力,是來為母妃報仇的,對父王梁王的期待,並不高。
不知不覺,到了前廳,阮灝君並沒有坐下,而是站著等梁王。雖然已經對父王不抱希望,可時隔這麼多年回來,心裡仍舊緊張。
隨著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梁王出現在阮灝君面前。
父子二人,距離一丈遠,靜靜對望。
“父王!”阮灝君上前兩步,下跪道,“父王,兒子回來了。”
梁王看著個子已經比他高,身體比他壯碩的兒子,既高興,又驕傲,同時也有一點失落,兒子能有今天,和他這個做爹的沒有關係。
不過,兒子回來了,終歸是一件好事。
“好,好,回來就好。”梁王連聲說道,“這些年,你去哪了?你這一走,也不給我來封信,我很擔心你。”
阮灝君看著已經不再年輕的父親,心裡腹誹:“我給你來信,你也不一定能看到我寫的信,反而落入徐嫣然的手裡,我豈不是更加不安全了?”
不過這些話只能在心裡想想,不能當著父親的面說。
阮灝君笑笑,緩緩說道:“去了很多地方,大哥,二哥,帶我去拜訪外祖父以前的好友,學得一身武功,現在學成之後,不敢有片刻耽擱,急急忙忙回來給父王請安。”
梁王見兒子沒有怨恨他,反而和他親近,心裡的不安放下一些,走上前拍拍阮灝君結實的肩膀道:“好樣的,不愧是我兒子。”
“虎父無犬子。”阮灝君道,其實心裡十分鄙夷自己,居然可以睜眼說瞎話,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若是沒有狀元老師的教導,阮灝君會把一切放在臉上,痛恨梁王,痛恨徐嫣然。可是痛恨又如何,不能得到一點好處。做人就應該能屈能伸,才能有主動權。
在梁王府,雖然是徐嫣然說的算,可是遇到一些大事,還是梁王說了算。梁王是他的親生父親,這一點阮灝君改變不了,不能親手殺死梁王,可徐嫣然是個外人,是他的敵人,他會為母妃報仇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就不能對梁王好一點,讓他心存愧疚?在以後和徐嫣然對上的時候,父王可以念在他的恭敬的恭敬的份上,做到公平。如果可以偏袒他一些,那就更好了。
這些都是狀元老師分析的,並且給他的建議。
阮灝君接受了,現在看來,父王並不是對他這個兒子無動於衷。既然還有心,那他以後對父王更加敬重,一點一點地打敗徐嫣然,以及徐嫣然那個鳳凰蛋兒子。
就在這時,徐嫣然帶著阮灝明,阮晴兒走了過來。
看到仇人,阮灝君想一把捏死徐嫣然,眼裡的恨意幾乎遮掩不住,立即低下了頭。現在不是所處的江湖,以武力說話,可以殺了徐嫣然不用償命。
現在是世家上層社會,自有一套有別於江湖的行事法則。只有遵守規則,才可以利於規則報仇。
既然可以坦然面對父王,那也可以和徐嫣然表面上相處。
“呵呵,這麼多年不見,也不知是不是灝君。王爺,你可得好好查查,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可以進我們梁王府的。”徐嫣然冷冷道,憤恨的看向阮灝君。
那張臉和梁王有七分像,只要見過梁王和阮灝君的,都會認為他們是父子,甚至比她的兒子更像梁王。
她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想噁心阮灝君,讓他心裡不舒服,做出一些不孝的舉動,她就可以好好懲治阮灝君。
第八百零二章 反唇相譏
徐嫣然可以想到,阮灝君自然也會想到。
即使徐嫣然的話非常無禮,但阮灝君也沒有慌亂,而是看向父王,看看他是什麼表情,也看看在徐嫣然口出不遜的時候,是否還會繼續偏袒徐嫣然?
這時阮灝君在心裡給父王一個機會,決定阮灝君以後如何對待梁王。
接觸到兒子的眼神,梁王心裡慚愧,兒子剛回府,這徐嫣然就這麼說。當年他已經對不起灝君的母親,這麼多年也沒好好照顧兒子。
一時間,梁王的心偏向了阮灝君。
“是不是我兒子,我還能不清楚?”梁王道,“兒子回來,你不說聲好聽的也就罷了,但也不能陰陽怪氣啊。若是被其他人聽了,不光我們梁王府沒有體面,你這個做繼母的,也會落下一個刻薄的名聲。你可以不在意,但你也不為灝明和晴兒想想嗎?”
梁王的話,停在阮灝君的耳朵里,猶如天籟之音一般。父王心裡還是對他有些愧疚的。
有這一點,阮灝君已經滿足了。
徐嫣然在府里說一不二慣了,哪裡聽過這樣的話?而且還是她一直以為軟弱的梁王說的?
“你……你……”徐嫣然的怒氣再一次被挑起,就要跟梁王大鬧。之前也是這樣,不管什麼事情,只要她鬧,梁王都會退讓的,她就不信梁王敢和她鬧。
阮灝明見母妃失態,連忙拉了一下母妃的胳膊,上前道:“灝明見過大哥。”
說完上前行禮,十分恭敬。
阮灝君笑笑,像是一點也不在意徐嫣然的惡劣態度一樣,道:“這麼多年不見,灝明也這麼大了。”
至於阮晴兒,直接扭頭,假裝沒有看到阮灝君。
“晴兒,快來見你大哥。”梁王見女兒如此無禮,提醒道,雖然不是同母,但是同父,都是他的孩子,他希望孩子們可以和睦相處。
雖然這這只是奢望,但最起碼錶面上的和睦也要有的。
阮晴兒不樂意,扭過頭,躲在徐嫣然身後,做了一個害羞的姿勢,她才不要和這個惹娘親生氣的同父異母的哥哥說話呢!
阮灝明笑笑,解釋道:“晴兒比較害羞,大哥,你莫要介懷,和一個小丫頭計較。”
阮灝君心裡怒罵,她阮晴兒從來就不知道害羞是什麼東西。
徐嫣然,以及這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以及徐家的情況,阮灝君都知道,阮三哥一直派人盯著,對他們的情況雖然不是了如指掌,但也知道得很清楚,很明顯是不想和他說話。
阮灝君才不在意呢,這些人又不是他的親人,不和他說話拉倒,他才不會介懷生氣呢!
阮灝君笑笑,渾不在意,道:“晴兒還小,我這個做大哥的,自然不會和她計較這些。今日是中秋節,也是一家團圓的日子,我給父王,王妃,還有弟弟,妹妹帶了禮物。”
梁王剛才見女兒如此無禮,很是生氣,再對比阮灝君的寬宏大量,顯得女兒非常小家子氣,好在次子的舉動,還算不錯,沒有失了禮數。
“可使不得!”徐嫣然皮笑肉不笑,“一走這麼多年,我和你父王,可是非常擔心你,也不知道傳個信回來,實屬不孝。”
徐嫣然見梁王如此袒護阮灝君,心裡氣悶,一上來就要給阮灝君扣上大帽子。一個不孝的人,在京城會被人指指點點,寸步難行。
你阮灝君命大,派出去那麼多人,都沒殺死你!
阮灝明沒有說話,似笑非笑,看向眼前的便宜大哥。
“孩子不送信,必定有難言之隱,你就不要說了。這是我的兒子,他是否孝順還得我這個做父王的人說的算。”梁王道,以前徐嫣然做的那些手段,他並不是一無所知,只是不想深究,和徐家撕破臉皮。
阮灝君一愣,這個便宜父親居然還能說句人話,面露感激地看向父王,又看向徐嫣然道:“多謝父王體恤,兒子的確有難言之隱。當初我們離開梁王府,一路被人追殺。阮大哥,曾經抓了一個刺客,居然說是繼王妃派來的人。我們都不信,想把那個刺客帶回來和繼王妃對峙,可是那人牙齒里塞了毒,咬毒自盡了。我見有這麼多人對我不利,於是我們就在外面不回來,就是不想把那些刺客引到京城王府來!”
徐嫣然聽到這話,渾身發麻,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灝君,真的嗎?”梁王道,“真有刺客刺殺你?”
梁王說完,又看向徐嫣然。
“又不是我派人,無憑無據。”徐嫣然惱羞成怒道,“一回來,就說我刺殺你,也太狂妄了吧!”
徐嫣然眯著眼睛,恨不得生吃了阮灝君,當初就不應該婦人之仁,為了面子好看,留下這條賤命。
阮灝明也皺眉道:“大哥,我娘親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呢?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啊!畢竟我們是一家人,我母妃也是你的嫡母。”
“是啊,你不能亂說。”阮晴兒也不躲在徐嫣然身後了,控訴阮灝君。
阮灝君見這母子三人如此,面上幾分嘲諷,嘴角上翹,似笑非笑道:“呵呵,那刺客死了,的確死無對證。你們沒有親眼看到,親耳聽到,自然不信。我原本也不信的,可是我這一回來,這繼母就說我不孝,我開始懷疑了。父王,兒子這些年曾經被人刺殺五次。雖然他們沒有成功,全部死了,不過應該也是有跡可循的,還請父王給我做主,找出刺殺兒子的真兇。”
梁王心裡也是有點懷疑徐嫣然的,不過還有另外一兒一女在,他不好直接質問徐嫣然。現在大兒子請求,梁王道:“灝君,回頭你好好和我說說,我必定會派人去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