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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染鼻觀眼、眼觀鼻無聊的踢著空氣玩。
「讓姐姐破費了。」女子端起玉杯淺嘗,動作細膩,媚然天成。
「咦?」突然一聲清朗的驚訝響起,托起女子端茶的手細細端詳道:「葛妹妹,你手上的玉鐲是暖寒玉吧?!」
另三個人聞言一起看過去,就連下座的十位偏房也不自覺的移去了目光。
葛青媚眼微嗔,含笑的責怪問話的人:「你呀就是眼尖!什麼也逃不過王姐姐的眼,王爺見我體寒,怕我入秋了著涼讓人給我送來過冬的,你呀一眼就瞅了個准。」
王念歌瞬間笑的清亮:「那是,我爹可是玉器行老闆,暖寒玉有價無市,我能不知道這塊玉界瑰寶嗎。」
葛青再嬌瞪她一眼,但眼裡笑意依然不變。
蕭染聞言瞬間明白的汗顏,原來這幫十八九歲的小丫頭在比寵!切!差點以為她們在閒聊,不過確實有兩下子,瞧人家不痛不癢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能嫉妒死一票獨守空閨的女人。
——王爺到——
——如夫人到——尖細的聲音打破秋夜的寧靜,這位曾經的第一才女和眾人的夫君終於姍姍來遲。
「給王爺請安,王爺千歲。」
「給如姐姐請安,如姐姐康福。」
蕭染看到柳如玉的第一眼下巴險些沒磕下來,她談不上有氣質,也看不出漂亮,只是出身好了些勉強能看出高貴,真的只是勉強,估計給她換身丫頭的衣服說她是侍女也不為過。
但她的笑容很柔和,那種閒適和看人的淡漠說明她確實是有資本的人:「起來吧,只是家宴,不用拘禮。」
鳳君天淡然入座,柔和的表情沒有早上的疲憊,也沒有一絲不耐,無論身邊的女人說什麼,他都認真的傾聽,遇到需要回答的問題也是想很久後嚴肅的點頭或搖頭,不懂的問題還會刨根問底個沒完,但他似乎是真的不懂,就算葛青不悅的抱怨自己掉了跟頭髮,他也是苦眉深思很久後,嚴肅的要求她注意飲食,好好保暖,甚至要把御醫找來問問掉一根頭髮會對葛青帶來什麼連鎖反應。
葛青很想笑他不要多事,但是鳳君天的表情太過嚴肅認真,讓她不敢放肆。
蕭染不禁覺的好笑,他肯定不擅長應付女人,這哪是在家宴,根本是在商討國家大事!
鳳君天敏銳的看向她的位置,淹沒在眾人中的蕭染並沒有出奇之處,但還不至於讓鳳君天不注意她。
蕭染當然知道他在看她,衣服都沒換就指望著他看呢,蕭染大方的對他笑笑,隨後當什麼都沒發生的繼續低頭晃悠著玩。
鳳君天收回目光,接著聽軟言軟語的抱怨和女子見若隱若無的爭搶,鳳君天似乎是聽不懂她們之間的暗喻,嚴肅的表情一直努力的解讀她們表面的意思,偶然不解風情的話,讓眾女嬌笑連連,但他茫然的嚴肅似乎並不知道笑點在哪裡。
蕭染又想笑了,雖然她站的遠,但是小黑把她們的對話一字不露的傳過來惹的她就是想笑,她敢打賭鳳君天不擅長對付女人,這位手握重兵、橫掃戰場的勇定王的心思不在女人身上,就像他此刻雖然聽的認真,但是眼裡沒有一絲慾念。
蕭染好奇的看過去,他才二十歲吧,金戈鐵馬中走來的男人似乎對女人並不如權勢般熱衷,蕭染靜靜的望向灌木間,若有所思的想到了第一次見他時的淡然渾厚,不過用戰術對付女人該說他聰明還是傻呢……
家宴散去的時候,聊的最多的是四位夫人和幾個得寵的偏房,其她人沒有資格靠近鳳君天一米,蕭染聳聳肩,也準備撤,自己也知道這場家宴她就是跑龍套的,但她剛到自家門口時,秦管家帶著三個丫頭喊住了:「簫姑娘留步。」
蕭染默默的回頭,這算不算她第一次見到比總管弟弟更大的官——總管大人,蕭染只亂想了一下,立即安靜的行禮::「蕭染見過秦伯。」
秦伯趕緊閃開:「不敢,簫姑娘福氣,王爺今晚翻了您的牌子。」他說完謹慎的感知對方的反應。
蕭染望著月色,沒有任何表情,她在想如果蕭染在應該會高興吧,既然她會高興,自己也勉強笑笑吧:「好啊。」
秦伯微愣,只是這樣?不該表現的更高興點?以她們在京城不怎麼好的風評來講,她應該多一份感激才對。
「有問題嗎?」蕭染問的很冷淡,在外面站的久了有寫冷,不能不淡。
秦伯立即回神:「簫姑娘這邊請。」
蕭染慢悠悠的跟上,對於這次侍寢沒有一點成就感,人家都說了是她老子的原因,又不是因為自己,切!
……
三個小丫頭輕車熟路的把她帶到永安殿,輕羅沙幔中夜明珠閃爍著清澈的光芒,暖暖的香氣縈繞在莊嚴神聖的殿內熏的人昏昏欲睡,地毯上的花紋一看就是極品染料上色,牆上的水墨畫也能看出從第一筆到最後一筆最低耗時二十年。
很有品味,蕭染一眼掃過,基本已衡量出這裡的價值,不愧是皇家的地盤,就是有錢,只是不知比之元夕夜家誰家更好。
想到這裡,蕭染突然感覺小手指一動,一行字出現在心裡——吳一劍來電,他說他睡不著想找您聊天——
靠!她辦正事呢!聊個屁天!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笑道:「簫姑娘,我是環兒,王爺去書房了,您是否先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