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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風,「不醉樓」更涼一些,同樣的樓,「不醉樓」落魄很多,名為不醉樓卻沒有一絲酒香,客人也甚少出入,小二賣力的在門口招攬客人,效果甚微,沒有一絲奢華沒有一絲煙火,十多年沒有裝修的樓閣絕不該入了白小鼠的眼,但一抹身影讓她停了下來。
他迎窗而立,一襲白衫瞬間為昏暗的樓閣注入新的生機,他似乎沒注意有人停住,耐心的聽著身邊人匯報眉頭微微簇起,以不醉應已醉,這本無華的「不醉樓」因為他堪稱迷醉樓。
白小鼠停下,腳點微微點地人已飛到少年身邊,眼神帶著逼人的殺氣:「你是誰?」
少年後退一步,立即恢復原有的鎮定,渾然而成的氣度有幾分漠然:「不知公子何人?擅入在下的地方卻先質問在下是誰?公子逾越了。」
白小鼠才不信,她緊緊的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破綻,她剛收到小黑的消息,蘇家新飛出的信鴿就是落入此人手裡!她比誰都有立場懷疑此人和蘇家有關係!最重要的是能讓蘇家神不知鬼不覺的送信,此人定有一定的門道。莫非是長孫家的少主?
「爺……」清脆的聲音伴著掀起的珠簾露出一張俏皮的容顏,她很美,柔和纖弱的美,如一股清澈的小溪說不出的舒心,她見有客人在,小臉露出一絲驚慌卻不見心亂:「臣妾不知爺有客人,請爺責罰。」
少年的臉上顯出一絲溫和,上前幾步扶她起束 「沒事,泡一壺茶來。」
「是,爺。」
白小鼠凝眉,不醉樓竟能養出如此靈秀的人?!白小鼠不禁想撤斷小黑的爪子!消息呢!
小黑很冤枉,它能查到蘇家秘信落入此人手已經不易,要不然它不會冒險讓主子來探底。
少年不再說話,被人莫名闖入他並不惱怒,似乎沒有來人般坐回軟榻上休息!他應該累了,揉著額頭的手透明的軟弱,他看似無害,可小鼠就能從他身上感到說不出的危險。
「爺,茶來了。」女孩看了小鼠一眼,拿出兩個杯子斟茶,她倒茶的動作很講究,對少年異常尊敬,目光規矩的落在他的頸部,倒茶的時候先自己品了一口:「爺,這是臣妾親手沖的,爺嘗一嘗如何?」
「放著吧,只是不知公子要站到什麼時候,如裸公子有心也會發現這裡是內人的廂房,公子該知道禮儀之法,還請公子不要令內人為難。」
女子羞愧的低頭,這裡確實是她的房間,招待爺以外的人還是第一次。
白小鼠環視一圈,剛才真沒注意,現在才發現屋裡的基調多為柔和的色澤,珠簾也頗有講究,可白小鼠並不打算走,他自發的坐到少年對面直直的看著他:「我叫白小鼠,目前住在元府,我相信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找你。」
少年轉著杯麵沒有說話,即便聽到元府二字臉上也無一絲情緒波動。 女子淺淺一笑,看小鼠的眼神也很平靜:「既是元府的貴客,白公子更應該明示來意,我家爺身體欠安,如果公子不表明來意,恕臣妾無理要送客了。」
白小鼠看她一眼,知道這位女子不簡單,能帶主子說話的絕對不是只受寵那麼簡單:「沒什麼,在下只是想知道蘇家的密信為什麼出現在公子手上,莫非公子……」
少年突然笑了,笑容不及眼底,卻沒有被窺視的惱怒反而多了絲無奈:「景妃,你先退下。」
女子微微一愣,立即激靈的跟上:「是,皇上。」
白小鼠聞言口裡的茶險些沒有噴出來,公國有皇上嗎?!公國的皇宮在哪!?
少年並不意外白小鼠的反應:「現在你知道了,可以走了嗎。」即便公國皇室形同虛設,他收份密報也不該引起元家的人如此警惕,但少年心裡最忌諱的是,她怎麼會知道他收了密報,莫非他這個皇帝就該在皇宮裡吃飽等死,最好不要出現在人前。
白小鼠確實很驚訝,公國以十大家族為首,她還真不知道有個叫皇帝的職稱,看起來這位皇帝過的確實不如意,可白小鼠總覺的哪裡不對,他真的是愧儡那危險又是從何而來:「皇上並沒有傳言那麼不中用嗎?至少蘇家幹過的事甚至向您匯報,您認為你不重要嗎?」
少年不解的看向白小鼠:「什麼事?蘇家主只是告訴我他們今年不進貢,這些事我每年都會收到,為什麼說是蘇家乾的,有什麼不妥?」皇室本就形同虛設,應該是司空見慣!
白小鼠皺眉:「你不知道元夕夜遇襲?!」可惡的小黑,為什麼不說紙上的內容。
小黑趴在屋頂,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少年的表情,它沒查出紙上的內容才覺的有蹊蹺!
少年一驚:「元少主沒事吧?」隨即恢復平靜,十大家族有沒有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白小鼠覺的他不像說謊,但她更信自己的直覺:「你不在皇宮,出現在元家的地方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少年喝口茶,玉質的背面配他過分白皙的手指顯的如此卑微:「白公子是否初來公國?在下每年的這個時間都會出現在十大世家的都城,難得白公子如此關注。」
白小鼠盯著少年看了很久,不覺的有什麼不妥,但是這月懷舒服來自哪裡:「在下打擾了,告辭,對了!既然是例行公事,皇上應該不在意,我把你在的事情告訴元少主?」
少年表情依然沒變。
白小鼠覺的自己小人之心了,如果他真是皇帝、真的只是收了份被拒絕的報告,她此刻豈不是在欺負可憐的皇帝,不被公國子民想起已經夠悲哀了,還在這裡被一個無聊的人追問,白小鼠不免同情了他幾分,可惜那點微薄的同情壓不住心裡的懷疑,走出不醉樓時,小鼠立即讓小黑盯死他!就不信他不會露出什麼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