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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次講座上座率都占據刑偵大第一的付經綸接受不了岑戈講座上座率超越自己,對他格外妒忌。一次學術會議,他從岑振口中聽說岑凝要去陵州參加夏令營,心生毒計,指使宋幽燁囚禁了岑凝。岑凝死後,他聽說岑戈的母親精神狀態不佳,趁岑戈辦理緝毒局調任偵查局探員手續時假裝探望,對她進行多次“心理疏導”,實際上卻將她往更糟糕的方向引導,夜不能寐,食不能安。最終讓她從一個悲傷的母親變成一個精神療養院的常客,且固執地認為是自己兒子的職業害死了小女兒,使得岑戈有家難回,一家人常年天各一方。

    即便如此,付經綸仍覺得不過癮,他認為,岑戈遭受的打擊和挫折還不夠慘痛,不足以化為一段充滿心酸和淚水的故事。

    用來困住岑戈的黑暗迷宮是宋幽燁臨時布置的,趙蘇漾就是誘餌。付經綸暗地觀察了她很久,猜到她肯定會獨自前往百丈峰酒店一探究竟,故意將這處酒店放在後一輪的排查中。他知道,論武力,宋幽燁絕不是岑戈的對手,貿然出擊的結果是什麼都還沒做就被他逮捕。

    於是,他一邊利用迷宮困住岑戈,一邊把私藏的槍交給宋幽燁,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酒店六樓拖延時間,同時也讓大家以為這一切都是宋幽燁一人布置。

    付經綸始終帶著內置耳機,竊聽地下室里的動靜,無論誰活到最後,出口都不可能敞開。他想聽見岑戈的慘叫和求饒,想聽到子彈she入岑戈的腦袋或者心口,為了以防萬一,他讓宋幽燁弄來了足以使酒店坍塌的炸.藥,自己又暗地將一部分藏在了宋幽燁的車內。炸掉酒店為的是活埋地下室里的人,害死宋幽燁則是讓此案嫌疑人死無對證。  

    宋幽燁死也不會想到,合作多年的精神導師從一開始就算計著自己,黑暗迷宮這個局從一開始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殺掉他。身為特案組組長的付經綸向他保證過,他布置完一切驅車逃離時會儘量拖住探員們追緝的腳步,讓他順利到達陵州碼頭坐船離開藉國,再轉機飛往遙遠的異國安身,申請避難,躲過本國法律的制裁。

    改造前的百丈峰悠然酒店地下室是個大監獄,後期幾個受害人在其餘幾處酒店失蹤後都會被轉移到這裡來遭受虐待。加上被宋幽燁借工程事故弄死的工人,這兩人這麼多年裡一共殺害了二十九人,創下藉國建國後陵州兇案死者數量之最。

    趙蘇漾因在特案組中表現出色,順利轉正的同時正式調入重案處一隊,成為陵州偵查局重案處唯一一個女探員,也是藉國各州偵查局重案系統中為數不多的女探員之一。

    岑凝案昭雪,國家緝毒局和刑偵大都再次向岑戈伸出橄欖枝,刑偵大的聘書都寄過來了;陵州刑偵學院院長親自登門,邀請岑戈加入學院教學隊伍,年薪豐厚;州立偵查局為了留住他,決定讓他升任重案處副探長,職級和以前他在緝毒局時一樣。

    岑戈會做出什麼選擇,一時成了大家熱議的話題。

    “你們岑隊呢?”  

    “岑隊請了長假,不知道是回家探望父母還是去旅遊散心。”

    “我猜回家的可能性大一點,要出去散心的話能不帶小趙麼?”

    “他今後到底會去哪兒?”

    “我猜以後……得叫他‘岑副探長’。”

    “你也這麼想?嘿嘿!小趙留在重案一隊,他肯定不會走。”

    ☆、115.尾聲

    七點半,長寧市還籠罩著一層輕紗似的薄霧,晨風吹拂曼妙的柳枝,掛著晶瑩露水的海棠嬌嫩欲滴。

    晨跑結束的岑戈推開門,迎面和正在啃三明治的趙蘇漾大眼瞪小眼。只見她無辜地眨眨眼,嚼三明治的樣子就像一隻嘴裡塞滿松子的倉鼠,“即便處在休假中還堅持健□□活方式的你真是令人敬佩,我只想填飽肚子洗個澡睡到明天中午。另外,我向你舉報,一隊二隊幾個人用你會選擇留下還是離開打賭,金鵬下注最多,八百塊賭你留下。”

    岑戈不接她的話茬,故意看了一眼時鐘,“很好,截止目前,你已經連續三天夜不歸宿。”  

    趙蘇漾無奈地聳聳肩。

    “天地良心,我夜不歸宿是出差辦案,可沒做什麼虧心事。”她三下五除二吃完了三明治,一抹嘴,癱倒到沙發上。

    岑戈脫掉運動T恤,陽光透過窗簾的fèng隙灑在他結實的肩背,仿佛鍍上一層蜜色柔光,“很好,你現在已經完成了計劃的第一步。”

    “……計劃?什麼計劃啊?”她茫然地問,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填飽肚子、洗澡、睡到明天中午。”岑戈下巴微抬,豎起兩根手指,“下一步,你不是要洗澡嗎?來,一起。”

    說罷,他居高臨下望著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趙蘇漾搔搔後腦勺,猶豫著握住他的手,還沒到浴室就停下來支支吾吾地強調道:“哎,洗澡就洗澡哦,你可別……嗯……別有什麼其他企圖。”

    岑戈輕笑,“放心,我沒有別的企圖。”  

    “可是你眼中寫滿了‘謊言’二字,呵呵!”好冷的笑聲。

    岑戈欣慰地點頭,“三天夜不歸宿後,你果然有所長進。”說著,他身子一低,攬住她的腰,她反應過來時已經像個沙包似的被他扛在了肩上,走向浴室。

    “好了好了!說好的只是洗澡!”

    “好。”

    “哎,等等!你!你……你哪來的手銬!放開我!”

    ……

    趙蘇漾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她不知自己什麼時候睡死過去的,反正被手機吵醒時,發現真的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肩膀和雙腿酸痛得不行,她睡眼惺忪地撈過手機,商鴻朗的名字出現在屏幕上。

    “蘇漾啊,不好了,騁望悅居小區發生一起兇殺案,聽說現場血流成河,共四具屍體。”

    “哈?”趙蘇漾懵了,犯罪分子真是不消停!她急急起身梳洗,見岑戈正戴著耳機在跑步機上鍛鍊,心想——這人鬼畜一般的體力究竟是怎麼練出來的呀……  

    哼哼,你當人家進入緝毒局前那麼久的魔鬼特訓只是走走形式?

    “我送你。”她紮好頭髮要出門時,岑戈已經換好衣服。

    “你用對待罪犯的方法對待我,我不理你了。”她撅嘴道。

    “你指的是……你給你戴上手銬的這一‘方法’?”

    “討厭你!”趙蘇漾佯裝生氣,最後自己沒忍住一下子笑出來,“你等著,下次有你好看!”

    “迫不及待。”岑戈握住她的手,兩人一起出門。

    “他們一定會纏著你問休假結束後決定去哪兒——”趙蘇漾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我也很好奇,你對我都守口如瓶。”

    岑戈笑笑,還是一副“我不告訴你”的神秘模樣。

    騁望悅居位於長寧市東南,去年開盤,都是精裝獨立小樓。趙蘇漾按照商鴻朗給的地址七拐八拐到了其中一棟兩層小樓前,門口停著一隊的車,轄區所探員卻還沒到,警戒線都沒拉起來。她下車後一路小跑進門,眼前的景象果然像商鴻朗形容得那樣令人目不忍視。  

    趙蘇漾戴上鞋套和手套,踮著腳走進去。屋裡空蕩蕩的,四具男屍分散在一樓各個位置,有人倒在血泊里,有人保持著痛苦掙扎的模樣,脖子上還纏著用作兇器的繩索。詭異的是,兇手將許多枝不同顏色的玫瑰扔在屍體周圍,不知有何意義。

    “小趙,我已經拍好照了,你把那些礙事的花撿起來收拾一下。”技術處探員忙得不可開交。

    情殺?滅門?趙蘇漾心裡發憷,不知道什麼樣的仇恨會讓一個人殘忍地殺害四個人。因為走神,一不小心她被玫瑰上的刺扎到,“嘶”了一聲。

    “這具屍體有點古怪……”法醫莫景平指著俯臥在客廳中央的一具男屍,“他手裡好像緊攥著什麼東西。小趙,你過來幫我一下。”

    趙蘇漾捧著一大把花急急過去,跟莫景平合力掰開死者的手,只見手心裡躺著一枚心形切割的鑽戒。“這麼大的鑽石啊,是不是真的?”她小心翼翼地捏著,一邊看一邊掂量,“喲,還挺重!這麼說兇手不是為財而來,否則沒理由不把這個拿走。”

    “對,我猜兇手肯定是為情、為色而來。”商鴻朗說罷,竟然戲謔地吹了聲口哨,在場所有勘查探員都哈哈大笑起來。  

    二隊的金鵬從樓上跑下來,嘆口氣說:“我說小趙啊,玫瑰、鑽戒都有了,你還以為這是兇案現場等你破案?”

    趙蘇漾大駭,半張著嘴環視著周圍的一切。只見大家都叉著腰笑嘻嘻地看著自己,幾具“屍體”也動了起來,擦血的擦血,收拾繩索的收拾繩索,岑戈倚在門口,挑眉望著她。

    “你這下子怎麼遲鈍了?”金鵬指了指她手裡的一捧花,“一朵香檳玫瑰,表示‘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驕傲’;兩朵藍色妖姬,意味‘宿命的相遇、心靈的交匯’,最俗的27朵紅玫瑰——‘老婆,我愛你’。傻妹子,這是求婚哪!”

    趙蘇漾反應過來,臉紅得簡直要冒血,她窘迫地看向岑戈,他一笑,卻不看她,對其他探員說:“賭我留在刑偵中心的各位,你們贏了。”

    此話一出,現場更加不受控制,歡呼的歡呼,起鬨的起鬨,原來,這就是一場事先準備好的求婚小劇場,其血腥度和出人意料度超越了趙蘇漾的腦洞範圍。後來她才知道,這棟別墅小院就是他們未來的婚房,前來演戲騙她的探員都是賭岑戈留在重案處的,岑戈破天荒地請這次長假一方面是為了平復心情,另一方面則是把她支開,準備求婚事宜。  

    在一片起鬨聲中,趙蘇漾又羞又氣,一跺腳,故意為難他:“我爸說了,不准我跟同事談婚論嫁!”

    “我不是你的同事,而是——”岑戈抬手,一張簽了名字的聘書夾在指間。起鬨聲戛然而止,十幾個探員忽然立正挺胸,整齊地敬禮——“岑副探長!”

    “……你的上司。”岑戈望向趙蘇漾,挑高一道眉。

    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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