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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相宜泡了一天溫泉,餓得有些厲害了。
人在餓的時候,沒注意什麼餐桌禮儀,只顧著填飽肚子,最厲害的是,她叫了一紮果汁,幾乎都是她一個人喝完了,伍德喝著紅酒,微笑地看著顧相宜風捲殘雲。
這女孩真可愛。
“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幫你點。”伍德體貼地問。
顧相宜可愛地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甜品很好吃,我想再來一塊。”
“這份還沒動過,給你吧。”伍德笑說道,把盤子給她。
顧相宜接過來,笑著道謝,這家酒店的甜品真好吃,她本來就喜歡甜品,吃著都覺得心情好,伍德溫柔地看著她,一直陪顧相宜吃完甜品。
吃了飯,各自回房。
顧相宜梳洗後,趴在沙發上玩遊戲,榮少來電話,“在哪兒?”
“酒店。”
“好好待著,別亂走。”榮少叮嚀一句,掛了電話,顧相宜嘖一聲,丟了手機,什麼啊,現在才關心她,她一看表,還不到九點,榮少估計不到半夜不回來。
希爾頓離海面只有十分鐘的路程,她不如到海邊走一走。
散散心。
顧相宜說走就走,換了一件小短裙,穿拖鞋就出門,去海邊穿高跟鞋就太為難自己了。誰知道剛下樓就看到伍德先生,顧相宜親切地打招呼。
“伍德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伍德一笑,“顧小姐,你要出門啊。”
“我想去海邊走一走,聽說晚上海邊很熱鬧。”伍德微笑說道。
顧相宜對他十分放心,微笑說,“我也想去海邊散散步,不如一起吧。”
“好啊。”伍德先生也很喜歡和顧相宜相處。
聊天中,顧相宜知道伍德先生是一家銀行的太子爺,二十五歲,柏林出生,現在定居法國巴黎,是家中獨子,顧相宜並不怎麼說自己的情況。伍德知道她還是大學生,微笑說道,“東方人看起來很年輕,我以為你還不滿十六歲。”
“我十八了。”顧相宜笑說道。
伍德一笑,“這一次來B市度假嗎?”
“我也是出差的。”顧相宜笑說道,並沒說自己做什麼的,只是說自己的實習助理,陪老闆過來出差,伍德先生並沒說什麼。
“你剛剛怎麼一個人在半山,入了夜,一個女人從山上做計程車回來很危險的。”
顧相宜抿唇,“都是那混蛋……我的老闆啊,有美女約他去喝酒就把我丟了,讓我一個人坐車回來。”
伍德挑眉,表示理解。
顧相宜道,“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好歹也把我送回來再去赴約。”
伍德說,“個人做法不一樣,可能是比較重要的約會,他也許覺得你一個人坐車並不危險,很安全,倒也不能全怪你的老闆。”
顧相宜淡淡說,“反正也不關我的事情。”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到海灘,晚上的海灘很熱鬧,特別是燒烤區,好多人都聚在一起燒烤,燈光璀璨,各種螢光棒閃爍,沒了白天的熱情似火,晚上的海灘別有風情。
兩人剛吃過飯,也不餓,沒什麼興趣,沿著沙灘走。
顧相宜脫了鞋,赤腳踩在沙灘上,伍德先生說,“相宜,沙灘上有碎玻璃,你這樣會傷到自己,穿上鞋吧。”
“沒事,這一帶的沙灘很乾淨的,只有那邊才髒。”顧相宜說道,“沙灘上有專人會撿垃圾,很乾淨的。”
伍德一笑,低頭看著少女一蹦一跳地往前走。
天上一輪冰月,拉出兩道修長的人影。
顧相宜潔白的小腳丫子在沙灘上踩得很舒服,伍德跟在她身後,微微一笑,雙手插在褲兜里,笑意十分溫柔。
“法國是不是很美?”
伍德點頭,實事求是,“我覺得很美,住得很舒服,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
顧相宜微微仰著頭,臉上帶出一抹憧憬,“等我存夠錢,我一定要去法國旅遊,走遍全法國,這是我最喜歡的國家,我已經想去很久了。”
伍德溫柔一笑,“如果相宜想去法國旅遊,隨時可以找我,我帶你旅遊,我在法國住了十幾年,到處都很熟悉。”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伍德先生笑說道,“能帶可愛的女孩旅遊,是我的榮幸。”
伍德從衣兜里拿出一張名片給顧相宜,全是法文,顧相宜看不太懂,可電話和郵箱她知道,反正都是阿拉伯數字和字母,伍德先生指著號碼說,“你若來巴黎,打電話給我。”
顧相宜笑得眉目彎彎,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收了名片,又懊惱地說,“我沒有名片給你。”
“沒關係。”伍德微笑說道,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衝動地把名片給顧相宜,或許,這個女孩給他的感覺很舒服,很快樂吧。
她看起來就像一朵百合花,純潔美好。
任何人都不捨得拒絕她的心愿。
就像剛剛在半山上,他也沒問什麼,帶她下山。
顧相宜說了一竄號碼,是她的郵箱,“如果你有什麼事情,可以給我email,你若來A市出差,或者旅遊,你也可以找我,我可以當你的導遊。”
“說起來,我經常去A市。”
“真的嗎?”
伍德先生點頭,“青雲銀行和亞洲不少風投公司都有業務往來,我們和安寧,GK也有不少的業務,偶爾會到A市和他們談合作。”
“那以後不是有機會多見面。”
“是啊。”伍德一笑,顧相宜看起來很開心,伍德開始和她說巴黎的風俗,旅遊勝地,顧相宜聽得入迷,越發嚮往,這是一名文藝女青年的夢。
走得累了,兩人在沙灘上坐下,聊得很愉快。
顧相宜覺得伍德先生真的很有風度,談吐溫和,風度翩翩,看尊重女性,且知識淵博,對東方文化也有一定的了解,顧相宜突然好奇一個問題。
“伍德先生,你是德國人,現在又住法國,為什麼中文說得這麼好?”
伍德先生一笑,“我奶奶是中國人。”
“原來如此。”顧相宜了解,她還想說是不是交了一位中國女朋友,所以去學習中文呢,多浪漫的理由啊,顯然是她想太多了。
“我也要多學習英文才好,我的英文只足夠很簡單的交流。”
“會簡單的交流就好。”伍德先生說道,“沒必要學的太深奧,日常英語本就很簡單。”
顧相宜一笑,伍德先生說,“我看你一直在強顏歡笑,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顧相宜微微一怔,詫異地看著伍德,伍德見她錯愕,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失禮,慌忙說道,“我只是隨口問一問,別介意,我沒別的意思。”
顧相宜微微低著頭,腳趾頭不斷地磨著白沙,臉上也沒了笑容,整個人有點小小的消沉,月光在她身上,鍍上一層薄薄的悲傷。
“我是有一些難受。”顧相宜說道,不知道怎麼解釋這種感覺,“我的前男友為了名利,拋棄了我,和我的二姐在一起,又在婚禮上鬧出笑話,說他依然喜歡我。你知道多荒謬嗎?我都感覺自己像傻子,在那種情境下,被人罵是狐狸精,連自己姐夫都勾引。我媽根本就不聽我解釋,又打了我,把我趕出家門,其實,她一直都不疼我,我也早就料到會這樣了。可家裡人沒有一個人相信我,都說是我的錯,讓我回家給二姐道歉。我真的覺得很荒謬,我連家都不能回,相熟的朋友,世交都說顧相宜是一個狐狸精,小三,我去到哪兒都被人指指點點,我被人趕出來家門,甚至不知道要去哪兒,去投靠誰。又要和自己不喜歡的人綁在一起,因為除了他,沒人能幫得了我,我是不是挺可悲的?”
顧相宜語氣很平淡,但有一股悲哀。
第135章榮少又傲嬌了
伍德不說話,顧相宜把頭枕在膝蓋上,輕聲說道,“我真覺得很累,很累,A市的一切都讓我透不過氣來,我想逃的遠遠的,又不知道要逃到哪兒去。”
那座城市,傷透了她的心。
她所有的,開心的,不開心的,都在那裡。
它給予她的快樂極少,卻給她太多,不堪的回憶。
“其實,你不必逃。”伍德先生微微笑著,笑容如大海那般深邃,寬容,且睿智,“既然你覺得這一切你都沒有錯,是別人虧待了你,你又何必逃?只有你自己覺得自己錯了,無地自容,你才會想逃,你曾經的男朋友也好,你的姐姐也好,你的家人也好,只要你問心無愧,沒做過對不起他們的事情,你都不必逃開。反而,是他們該覺得無地自容,避開你。”
“是這樣嗎?”顧相宜茫然問。
伍德先生說,“是的。”
顧相宜悲傷地說,“可我不想見他們,見到他們,我會難過,我想得到他們的愛,我媽媽的愛,我姐姐的愛,我爸爸的愛,我哥哥的愛,我想得到,所以我很難過。”
伍德先生耐心地開解她,“愛是要看緣分的,雖然是家人,感情卻不一定是最親。若是他們無法給你愛,只是說明,你們的緣分不夠深,不能強求,你努力過,你渴望過,你已經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得不到就得不到,太執著的話,你會活得很辛苦。”
人往往不能太執著。
特別是對感情,越是執著,越是傷人。
不管是執著於親情,還是執著於愛情,皆是如此。
伍德不知道顧相宜家的是是非非,他只是事實求是判斷,且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眼前的女孩很乾淨,純真,不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否則,她不會這麼清澈。
這份乾淨,是無法偽裝的。
事情發生後,顧相宜真的很累,在A市真的透不過氣來,在榮少家,她儘量讓自己忙一些,不去想這些糟心的事情,可夜裡,總是想到陳麗打她的一巴掌,眾人對她的指指點點,她無法釋懷。
她分明什麼都不曾做過,卻要遭受這麼多指責,她真的無法釋懷,更無法接受。
甚至在GK國際傳媒,她都能聽到陳家的消息,聽到不認識的人說她的壞話,她心上如被壓著一塊石頭,無法移走,沉重得透不過氣來。
從沒有人,像伍德這麼告訴她,你其實不用避開他們。
是他們需要避開你。
真是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