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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阿竹不能保證,畢竟她只是在電腦上看過,但沒有真正實驗過,還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呢。但面上仍道:“知道了,阿竹會小心的!多謝大伯,阿竹最喜歡你了!”馬上拍起馬屁來。
嚴祈華長這麼大,還沒有誰這般大膽地說“最喜歡你了”,偏偏這小丫頭有求於人的時候,嘴甜得緊,將這話掛在嘴邊,一點也不害臊。再看她笑嘻嘻的模樣,仿佛連陽光都要失色了。
最後嚴祈華仍是答應了阿竹的要求,不過卻派了個穩重的丫鬟和小廝去給她,明面上是說打下手,其實則是保護,免得小丫頭自己傷著自己。
嚴祈華是個一言九鼎之人,過得幾日便讓人將阿竹要的東西準備好了,並且還撥了個小院子給她做實驗。
嚴青梅聽說這件事後,好奇心也挑了起來。下課後,跟著阿竹去了她做實院的小院子,邊走邊問道:“真的可以製冰麼?你在哪兒得知這種辦法?我只知道夏天用的冰都是在冬天時,從河湖裡鑿下來,藏到冰窯里,還沒見誰能在夏天製成冰呢。”
看到這位老成持重的堂姐一下子變成了“十萬個為什麼”兒童,阿竹心裡又驕傲又苦逼,表問一個文科生化學原理是什麼,她也不知道啊。能想到製冰,還是前輩子回鄉下老家沒事幹,看那些堂哥堂姐們無聊玩的。
事實證明,阿竹的動手能力不好,費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而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只得依依不捨地回了五柳院。
第二天,阿竹依然鍥而不捨地努力,終於有了眉目。
當看到那小盆冰時,阿竹激動得圍著它直轉,嚴青梅也好奇地用一旁的木筷子戳它,一陣涼氣迎面而來,發現真的是冰呢。
嚴祈華雖然任由阿竹折騰,但也關注阿竹能折騰出什麼東西來。發現真的能製成冰後,嚴祈華思慮再三,決定讓人將阿竹研究過程抄錄下來,打算呈給營造司,以後夏天也不虞少冰使用了。
製成了冰後,阿竹第一時間便讓人將冰盆子抱進她娘親的房間,興沖沖地和柳氏顯擺孝心。
柳氏坐在床上,胖弟弟就睡在她旁邊,像只小豬崽一樣,除了吃就是睡,很少睜開眼睛。柳氏額上勒著一條素色的抹額,身上穿著一件寬鬆的夏衣,含笑地看著阿竹折騰。家裡的冰倒是夠用了,而且大夫人是個寬厚的,如何也不會虧待了二房,根本不虞冰不夠用,但女兒的孝心仍是讓柳氏窩心。
知女莫若母,阿竹打從會走路起,便表現出了極大的能折騰的性子。柳氏為此沒少操心,後來發現阿竹雖愛折騰,還算有分寸後,柳氏馬上改變了教養方針,讓阿竹維持本性的同時,又極好地引導她容於這時代的規矩及習慣,不讓她表現得與其他的閨閣小姐太過格格不入,至於私底下在家人面前活潑一些,也是允許的。
“娘,弟弟什麼時候睜開眼睛?我想看弟弟!”阿竹對自己的胖弟弟表現出超乎想像的熱情。
“等他餓了要吃奶的時候就會睜眼了。”柳氏摸摸阿竹的小肥臉,沒有瘦,心裡有些滿意,看來她坐月子的時候,那些奴才仍是盡心伺候主子。
“那弟弟有名字了麼?”阿竹又問道。
柳氏無奈地道:“你爹正在翻典集,說要給你弟弟取個寓意深遠美好的名字。”
“那總不能一直叫他弟弟吧?”阿竹湊過去看了眼裹在襁褓里呼呼大睡的胖糰子,皮膚仍是有些紅嫩,不若她以前看到的那些嬰兒一樣白嫩嫩的。不過聽說兩三個月後,長開了,皮膚就會變白了,到時才是個白乎乎的胖糰子,所以阿竹並沒有嫌棄弟弟現在不好看。想了想,阿竹道:“不然給弟弟取個小名兒吧,就叫胖胖?”
柳氏和劉嬤嬤等人都憋不住,噗地笑起來了。
劉嬤嬤盛了碗燉好的雞湯給柳氏,對阿竹道:“姑娘,這辱名兒是不是太不雅了?雖說民間的家庭里給新生兒取個賤名兒好養活,但也不是這種隨便的名字。”
不過阿竹仍然覺得這小名兒最貼切了,雖然最後柳氏為胖弟弟取了個叫“壽全”的辱名兒,阿竹仍是覺得難聽死了,私底下,她仍是叫弟弟做“胖胖”,一直叫到他娶媳婦也沒改。
到了七月底,老太君終於帶著三房、四房、五房等人回府了。
嚴青蘭和嚴青jú早就聽說阿竹的胖弟弟出生,所以回到府後,第一時間便聯袂一起到五柳居探望小胖糰子。本來她們也不會如此上心,但那段時間阿竹扯著她們一起研究醫書,時常往柳氏那兒跑,跑多了,不知不覺也對這胖糰子有了期待。所以,無論老夫人如何不高興二房生了兒子,也沒澆滅嚴青蘭的熱情。
四個小姑娘圍著嬰兒嘰嘰喳喳地說話,嚴青蘭用小手摁了下小包子的臉蛋,嘟噥道:“紅紅的,好醜。長楠比他好看多了!”
嚴長楠是三房鍾氏所出的嫡子,也是嚴青蘭的嫡親弟弟,今年恰好五歲。
阿竹心裡可以批評自己的胖弟弟,但是聽不得別人說,便道:“你回去問問三嬸,長楠弟弟出生時,一定也是這樣紅紅的。再過兩個月,他就白了。”
嚴青蘭就愛和阿竹抬槓,哼道:“我不信!”
“不信?那咱們來打賭吧!”不讓這小姑娘輸得連肚兜都輸出去,她就不姓嚴!
嚴青蘭既便被阿竹坑了很多次,仍是不太長腦子,和阿竹扛上了。“你若輸了,你就將你房裡的那盆福祿壽寶樹送給我。”
嚴青蘭眼饞阿竹房裡那盆由西域寶石拼成的寶樹很久了,這種金光閃閃的寶石,既美觀又富貴,是上回柳家舅舅進京時特地從西北運送過來送給阿竹的,僅只有一盆,嚴青蘭羨慕得緊。
阿竹很大方:“行!到時若你輸了,你又送我什麼?”
嚴青蘭皺起了臉,想起自己房裡那多寶閣上的東西,似乎哪一樣都不舍,猶豫了下,便道:“到時你去我房裡拿,你看上的由你取!”
阿竹頓時高深莫測地笑起來,嘿嘿!
其他人聽說了兩個小姑娘的打賭,只覺得是姐妹間的交流,根本沒放在心上。
等過了三個月,胖弟弟果然就像顆發麵包子一樣,又白又嫩又胖,可愛極了。嚴青蘭自然輸得一塌糊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阿竹像蝗蟲一樣,將她多寶閣上的東西都捲走了,恨得不行,覺得阿竹鑽了語言的空子,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說那句“你看上的由你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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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地過去,西北和荊州常有戰事傳來,因為兩邊開戰,導致糧餉吃緊。西北情勢不好,導至派往荊州的兵力不足,使得平叛大軍與荊王軍隊在荊州一帶的荊河邊上僵持住了。
也因此,使得原本可以幾個月就能結束的戰爭,硬生生拖了三年。
當阿竹聽到街上沸沸揚揚地傳來叛王已斬、端王下落不明的消息時,猛然間想起了當年春日的醉仙樓里沐浴在陽光下的少年,乾淨無瑕,美好之極。
一個在敵營中下落不明的王爺,後果估計不會太美妙。
為此,皇帝震怒,宮裡的安貴妃哭暈了好幾回,蔣皇后也頻頻地使央求皇帝派人去探查端王下落。不管如何,皇后也曾將端王當兒子養了那麼久,希望都系在端王身上,哪裡會讓他出事?
安陽長公主再次入宮,到了鳳翔宮,便見昔日宮裡身份最高卻不合的兩個女人相對而坐。
原本風韻猶存、雍容華貴的安貴妃這些日子以來因為親子的失蹤而添上了幾分蒼白,看起來多了些女子柔弱之感。蔣皇后依然端方大氣,臉龐微圓,只有微圓的五官可見年輕時的妍麗。不過蔣皇后此時的精神也不太好,目光有些沉鬱。
見著安陽長公主,安貴妃便哭道:“當初臣妾就和陛下說了,戰場上刀劍無眼,禹兒金尊玉貴的皇子,何需要去戰場折騰?可是陛下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禹兒竟然被那些躥逃的叛軍襲擊下落不明……”
皇后眼中有些不耐,說道:“安妹妹,這話也不是這麼說,陛下也是為了禹兒好!”這話說得極違心,不過仍是要給那位愛面子的皇帝一些面子罷。
安貴妃就像只護崽的老母雞一樣,差點沒蹦躂起來,怒道:“哪裡是為禹兒好?為他好就應該留在京里!”三年的戰事,拖得太久了,久得京里的那些皇子們羽翼漸豐,反而是端王除了個親王身份,什麼助益皆無。
安陽長公主怕她沒腦子地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也忙道:“我們都知道你焦急,禹兒也是咱們看著長大的,我們不比你急麼?我相信,禹兒定然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心裡卻有些擔憂,她的昭華為了等陸禹歸來,已經拖到十七歲了。怕陸禹不知何時回來,紀安然和蔣婕都已經定了親,若是再拖下去,昭華以後也無臉在京里立足了。
想罷,安陽長公主有些發愁。
在鳳翔宮裡呆了一會兒,安陽長公主便告辭了。她入宮本就是為了探皇后和貴妃的口風,現在看來,她們也是沒心情理會這事了。
剛出得鳳翔宮不久,在路上遇到了九皇子——秦王。九皇子已在一年前及冠,便被封了秦王,出宮建府。可惜他的婚事現在還沒有著落,聽說他曾和承平帝密談過,承平帝也不知道想什麼,便壓下了他的婚事,一直拖到現在。
“姑母!”秦王陸欒恭敬地和安陽長公主行禮。
安陽長公主極滿意這些皇子對她的尊敬,她是個有野心的女人,不僅喜歡這些龍子鳳孫對她畢恭畢敬,也喜歡未來的皇帝對她畢恭畢敬,所以她對大女兒的婚事極為看重,希望她將來能母儀天下。
可惜,在這打了勝仗的關頭,陸禹卻因為叛軍襲擊而失蹤了。
“姑母今兒怎麼入宮了?可是從母后那兒出來?”說著,陸欒露出擔憂的神色,說道:“因為十弟的事情,這陣子母后和安母妃憂足了心。本王也極擔憂十弟,只希望他平安無事,也省得父皇母后為他擔憂。”
安陽長公主似笑非笑地看他,眼睛一轉,也同樣嘆了口氣,說道:“確實如此,咱們都希望他能平安歸來!”
兩人又寒暄幾句後,安陽長公主要離開時,陸欒突然靦腆地道:“對了,姑母,聽說昭華妹妹喜歡那西洋的琉璃瓶裝的香水,本王前兒剛得了幾瓶,有薰衣糙和玫瑰花味的香水,明兒本王讓人送幾瓶去給兩位表妹玩。”
安陽長公主看了他一眼,便笑道:“那本宮就代昭華昭萱她們謝謝你了。”
陸欒笑了笑,又說了幾句,便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