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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萬能的這個動作,使大帥立刻明白他要做什麼。
大帥小時候在老家農村,孩子們在運河裡洗澡的時候,要是有孩子溺水了,就把這個孩子以趴著的姿勢放到牛背上,利用牛背的坡度,把溺水的孩子肚子裡的水倒出來,這樣溺水的孩子就慢慢地恢復了生機。只是王小丫淹得太重了,只怕這個辦法也救不了她的命了。
大帥和楊萬能兩人合力,大帥抓住王小丫的兩條胳膊,楊萬能抓住王小丫的兩條腿,一齊把王小丫腹部向下、後背向上地放到牛背上。
王小丫的身體軟軟地,半個身子在牛的左邊,半個身子在牛的右邊,四肢向下垂著,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嘴角慢慢地溢出些混濁的水來,這些混濁的水就是灌入她的肚子裡的大水灣里的水,由於王小丫是沉入大水灣的底部的,所以灌入她的肚子裡的全是連泥帶水,相當混濁。
王小丫嘴裡的流水越來越快,這水不光混濁,而且還粘粘的,顯然這是王小丫的胃液,水裡不光有泥沙,還有極小的小魚小蝦,小魚已經沒有了動作,而小蝦還一動一動地,看得旁邊幾個女孩子目瞪口呆。
約摸過了十多分鐘,王小丫肚子裡的水和泥沙倒出來了,這些混濁的水流在諾大一頭牛的旁邊,形成一個大水窪,粘粘地向四下里流著,而王小丫的肚子也就不鼓了。
在王小丫吐水的過程中,楊萬能時不時地伸手去摸王小丫脖頸的動脈,大帥對這個一竅不通,也就不去動手,只是懷著緊張的心情看著,特別是注意看著楊萬能的臉色,只見楊萬能摸一次王小丫脖頸的動脈,面色就比先前更嚴峻一次,大帥看了楊萬能這臉色越來越嚴峻的變化,便知道王小丫的情況不妙了,心情也就越來越沉重起來。
而蘭花和錢多多則密切地看著大帥的臉色,見神仙的臉色變得非常沉重了,蘭花和錢多多兩人也就意識到王小丫沒有救了,一個個傻了眼一般,再也不說一句話,只是站在地上發愣,而蘭花機械地牽著牛韁繩,一動也不動。
惟有兔仙,臉上的表情最放鬆,甚至還帶著微微的笑意,不知是她幸災樂禍還是天生冷酷無情,按說兔子是友好動物吧,不該這麼冷酷無情啊。
楊萬能無意中瞥見他心目中的大胖娃娃站在一邊微笑,便瞪大胖娃娃一眼,不過楊萬能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因為一個五歲的孩子,實在是不諳世事啊。
又等了幾分鐘,王小丫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而且從臉色看更是沒有了一點生命特徵了。王小丫的肢體也似乎漸漸僵硬起來了。
楊萬能最後一次伸手去摸完王小丫脖頸的動脈之後,失望地、無奈地搖搖頭,嘆息一聲,道:“唉,到底還是沒有救了,王小丫,多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她是王家最聰明最漂亮的孩子啊,這才十五歲,就……唉!”楊萬能從蘭花手中接過牛韁繩,對蘭花道:“蘭花,去,叫王小丫家的大人來把王小丫收了吧!”
大帥聽了楊萬能這絕望的話語,心一下子沉到了極點,剛才王小丫還歡蹦亂跳地和大家喝酒,還鬧著要和自己生個孩子,這一轉眼的工夫,就沒有命了?看來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王小丫縱然使用過一朵極寒花,喝了一肚子混濁的水之後,竟也活活地憋死了……
蘭花已經精神懞懞懂懂地了,她一邊答應著楊萬能的話,一邊就要稀里糊塗地向王家方向走,去叫王家的大人來收王小丫的屍體。
此時蘭*里這個內疚啊,火燒火烤地一樣難受啊,心說要不是自己今天中午從一開始就想著灌醉王小丫出王小丫的洋相,王小丫就不會喝醉,要是王小丫不喝醉,事情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呢!
蘭*情極其複雜,既十分內疚,又開始心疼王小丫,忍不住臉上流下兩行清淚來,不過這時蘭花是背沖別人的,她以為別人沒有看到自己哭,便悄悄地用手背把眼淚抹了去。
其實蘭花悄悄地抹眼淚,大帥早就看到了,錢多多也看到了,錢多多受其感染,也兩手左一下,右一下,抹著眼睛哭了起來。
大帥想想今碧水灣里再也見不到王小丫的身影了,自己面前再也沒有王小丫蹦蹦跳跳了,原來自己想重點培養王小丫的計劃破碎了,大帥越想越傷心,眼睛也紅了,鼻子也酸了,只是當著楊萬能的面,大帥不好讓眼淚掉下來。
那邊蘭花剛走出去十幾步,這邊兔仙突然發話了,兔仙那張天真無邪的娃娃臉蛋微笑著,小嘴一張,衝著楊萬能道:“萬能爺爺,村里人們不是說,你是個無事不成的萬能嗎?”
楊萬能聽了這個大胖娃娃的話,不禁一愣,心說這個娃娃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啊,這個娃娃的話是什麼意思啊,於是對兔仙道:“娃娃,你還小,不懂得啊,我是村民們叫的萬能不假,可那只不過是我做人間的凡事有些比別人高的本事罷了,要是讓我做起死回生這樣的事情,我可是一能也不能啊!別說我楊萬能這個凡人了,就是大帥神仙,你沒看到他也在無可奈何地嘆息難過嗎?大胖娃娃,俗話說,人命關天啊,人的命,就怕兩絕,一怕絕了呼吸,二怕絕了心脈,人要是到了兩絕的地步了,就是一般的神仙也無濟於事啊,只能是聽天由命了啊!”
兔仙聽了楊萬能的話,臉上天真的表情頗不以為然,兔仙立刻反駁道:“萬能爺爺,我倒覺得你的話不太對呀,你說的人命關天不假,可你說的聽天由命,就不太對了,世上的生命,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多,數都數不過來,而老天爺就是一個,他老人家哪裡管理得了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多的生命呢!其實,老天爺只管制造生命,卻不管生命怎樣存在,生命怎樣存在,實際上是把握在生命所有者的手裡呀!”
楊萬能聽了大胖娃娃的這些話,老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心目中的大胖娃娃看著,這難道是出自一個五歲孩子嘴裡的話語嗎?別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就是一個大人,也難以說出如此高人一等的話語來啊。
楊萬能就是楊萬能。
他盯著他心目中的大胖娃娃看了一陣子之後,忽地明白了,這個大胖娃娃,本來就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孩子,她是個什麼來歷,村里人還沒有人說得清呢,楊萬就暗想,平日裡自己怎麼也和普通的村民們一樣,把這個大胖娃娃當作五歲的孩子來看待呢,看來,自己這腦袋瓜就是老了啊!僵化了啊!
“大胖娃娃,聽你這樣說來,王小丫,她還有救?”楊萬能禁不住彎下腰來,要去摸大胖娃娃的腦袋,“今天我老頭子倒是要看看,咱們的大胖娃娃,是如何起死回生的啊!”
兔仙並非一個王歲的孩子,其實是個成年仙子,所以她不想讓楊萬能摸她的腦袋,巧妙地一閃就躲過去了,兔仙微笑著對楊萬能道:“萬能爺爺,我不過是個五歲孩子而已,我哪有什麼起死回生的本事呀,我不過是想試試而已。”
從兔仙在人們都不對王小丫抱有希望時突然開口說話起,大帥就立刻意識到,王小丫可能還有希望,因為只有大帥知道這個大胖娃娃是個修煉了三千年的兔仙。
“蘭花,你回來吧,先不要去叫王家的大人來了!”大帥向已經走出去幾十米遠的蘭花招呼著,因為大帥知道,要是王小丫家的大人聽說王小丫淹死了,還不一下子翻了天,老壽星都一百一十一歲了,那麼大的年紀,急出個好歹來怎麼是好,還是讓兔仙試試再說吧。
在眾目睽睽之中,兔仙不慌不忙地向大帥的院門處走去,她徑直地進入院中,眾人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只有大帥突然反應過來,兔仙進去,莫非是去采那火岩樹花來?
果然!
片刻之後,兔仙以一個孩子的姿態,手裡掂著一朵很大的火岩樹花,兔仙邁著孩子的腳步,出了院子,也不管在場的人全都看著她了,兔仙只顧走到王小丫的身邊,蹲下身子,把火岩樹花放到了王小丫的心口窩上。
極其驚奇的一幕出現了,那朵很大的火岩樹花,在王小丫的心口窩上,竟然緩緩地更加開放起來,火岩花比原來開得更大,也更加鮮艷奪目,接著,這朵七彩之花,竟然釋放出奪目的光芒,這七彩之光,與天上的太陽之光交相輝映,使得王小丫身體變完全籠罩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中。
包括大帥在內,楊萬能、蘭花、錢多多,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團七彩之光。
人們看到,在節日裡的禮花一般的七彩之光中,王小丫的面部開始產生變化,漸漸地有了血色,接著就有了紅潤,再接著王小丫的身體動了!
“王小丫活過來啦!”蘭花激動地叫了一聲。
楊萬能欣喜地看到王小丫活過來了,復又把驚奇的目光投在兔仙的臉上,久久地注視著。
“娃娃,你摘來的這朵七彩之花,就是大帥神仙從山坡上挖來的那棵會唱歌的樹開的花嗎?”楊萬能從小就對自然之物愛打破沙鍋問到底,正因為如此,他所知道才比別人多得多,才成為一個成能級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