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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弱跟著點頭道:“代王嘉投降之後已經自殺殉國,身在東匈奴的趙王遷這幾年沉溺於聲色犬馬,與東匈奴王送給他的一群胡女整日yín樂,從不關心國務,趙國太后也徹底降服了東胡首領,幾年下來,東匈奴的事務大多已經交由郭開處置,郭開從來都不是肯屈居人下的jian臣,當初他與臣聯繫希望能夠在趙國滅亡後成為中原最為強大的秦國上卿,這一次,恐怕又要挑動東西匈奴分個高下——到時候匈奴自顧不暇,對國內繼續進行滅國大戰倒是好事兒。”
王翦是武將,對朝堂局勢的了解不如戰場形勢深刻,聽到嬴政的話只覺得戰機已到,直白的說:“大王,魏國有如此舉動,是對我大秦恐懼到了極點,臣請大王立刻派兵攻打魏國!”
嬴政視線從王翦身上掃過,臉上有所緩和,看著他詢問:“諸位都是寡人的心腹之臣,寡人也不瞞著諸位——胡亥是個淘氣孩子,他私自拿了寡人信印跑去戰場尋找扶蘇的事情,想必各位都有所耳聞,他回到咸陽宮後,寡人心中余怒未消,直接罰他去宗廟向先祖牌位跪一宿,好好反省,卻沒想到這孩子收到趙高挑唆脫了斗篷和外袍,燒得神志不清,讓夏無且救治了整夜才見效果。”
在場的大臣沒有一個不是人精,雖然嬴政三句話不離幼子胡亥,可顯然“胡亥”不是這段話中的重點——可趙高?這不是跟隨了大王多年,最為忠心耿耿的內侍嗎?他怎麼會攪合到這件事情之中了。
掌管國尉府,經歷過八卦消息最多的尉繚最先悟了,他驚訝的瞪大雙眼,露出一臉震驚的神色,國尉府的蒙毅和馬興跟著悟了;隨後跟著扶蘇的王賁聯想起那一隊明顯是胡人的“衛國商人”,在父親王翦手心寫了幾個字,王翦跟著兒子一起悟了。
最終,只剩下這段日子一直為了新併入秦國國土而忙裡忙外、四處奔波的李斯一臉茫然,坐在原地看著嬴政的眼神純潔得跟胡亥似的。
嬴政對著熟人不怕丟臉,把自己和扶蘇的猜測向近臣一番交代,眯著眼睛,再也懶得掩飾充斥周身的怒火,沉聲道:“魏國和楚國如此不老實,既然如此,寡人慾同時討伐兩國,將他們一舉殲滅!”
打仗的事情雖然屬於武將,可糧草輜重、兵力統籌、人員調度無一不屬於文臣的職責,聽到嬴政的話,李斯立刻說:“大王,臣以為攻打兩國之前,不如趁此機會將勾結在一起的各國間人一舉擒獲,令其日後不可再在我秦境之中生事,胡作非為,正好趁此機會明確法度,以儆效尤。”
聽到李斯的提議,嬴政點點頭,誠心實意的詢問:“廷尉又何計劃?”
李斯笑得溫和親切,眼神異常正直平和,他柔聲道:“韓安一直被大王安置在陳縣,既然燕王喜和殘趙王室都已經到了咸陽城,不如乾脆將他一同送過來,也讓間人辦事容易些,不必東跑西顛,分幾波進入秦境,擾亂百姓生活。”
嬴政聞言挑起眉頭,忽然說:“是啊,當年燕國太子丹私逃,寡人並未對外宣布此事,此番舉辦個儀式讓頂替之人漸漸他的‘親爹’,然後下令作為郡守前往燕地新設置的郡縣理事,不得不說是個好主意。”
說到此處,嬴政忽然笑了起來,手指在大案上敲了幾下,側首回想著一個人,然後說:“……那個當年行刺過寡人的張榮,還被關在咸陽宮中麼?將他也帶出來,寡人忽然想要見見他——六國間人,必定與他有關係,若論天下消息最靈通之處,非當年的韓國國度新鄭莫屬,掌握天下秘密之人,非韓國貴族不可。”
李斯聽到張榮的名字一笑,低聲道:“張榮此人還在,只是大王想讓他在您身邊做什麼職務呢?”
嬴政挑高眉頭,隨後大笑出聲:“廷尉真給寡人出了個難題,攜帶武器的侍衛,寡人不敢用他;伺候人的內侍,潁川張氏後人如何肯做?算啦,他既然長得不錯,讓他當個擺件算了。”
玩笑話過後,嬴政忽然說:“雖然要抓六國間人,寡人還是希望能夠儘快平滅楚、魏兩國,上將軍,您有何辦法?”
王翦皺起眉頭打斷了嬴政的興致,沉聲說:“臣以為此事不妥!”
☆、第68章我有特殊的撒嬌技巧
王翦話一出口,在場的大臣無不驚訝。
滅國大戰每戰必勝,而且勝得毫無懸念,哪怕面對趙國這樣以悍兵善戰的國家,秦軍的損失也遠比預想中要小得多,可以說除了嬴政無條件的信任之外,王翦居功甚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