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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搖搖頭,看著胡亥頗有些敬鬼神而遠之的意味,低聲說:“胡亥公子太……呃,執拗了。”
扶蘇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只是握住胡亥的手掌,維護道:“胡亥想要什麼的,都會竭盡全力完成,他很像父王。”擇善固執的話,日後會變成一個好帝王。
☆、第53章 我有特殊的胃疼技巧
司馬尚和太子丹竭盡全力安排軍隊調動,王翦派出的斥候也不斷將燕代聯軍的動向回報到秦軍軍中。
看著手上的戰報,王翦臉上沒有一絲喜色,死死盯著地圖,手指隨著燕軍的移動方向在地圖上描繪。
他眉頭猛然皺緊,沉聲道:“燕軍的十萬獵戶輕騎西進,這是一批隱軍,我軍從未有與之對敵的經驗,戰力如何不好估量。”
王翦回頭看了一眼由李信統領的騎兵,語氣略一頓,隨即,再次開口:“不過既然燕國對陣趙國的時候屢戰屢敗,燕王喜也未曾將重組的輕騎兵派往戰場,那麼這支隊伍自然從沒見過血,戰力絕不會超過趙軍。”
胡亥這時候已經醒過來了,他揉著眼睛往扶蘇懷中一坐,舉止乖巧,並不插嘴搗亂,可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卻閃爍著好奇的神色,骨碌碌的左右轉著,嫩白的手掌抓著扶蘇手腕不放,舉止之中透出些許緊張的味道。
扶蘇一抬手,胡亥立刻鬆開手腕,轉而緊緊抱住他的腰,繃緊了身子像是害怕被人扯開似的。
扶蘇起身的動作一頓,心中嘆了口氣,收回手掌輕拍著胡亥的脊背,等到他放鬆了,才牽住胡亥的手掌說:“跟我過來。”
語畢,扶蘇牽著胡亥向大案走去,圍坐在大案四周的將領自動讓開一片空地,扶蘇抱著胡亥重新落座,直接看向王翦道:“上將軍,我軍既然知道代軍和燕軍臨時聯合,兩國之間並不相互信任,為何不將他們兩國分化,分而破之?”
王翦搖搖頭,認真的說:“老夫並非未曾如此考慮過,可代國和燕國應該很清楚此時正逢生死存亡之時,他們兩國分開都必敗無疑,因此,理應不會做出愚蠢的決定,陣前為了舊怨爭吵,導致聯盟分裂。”
扶蘇聞言一笑,揉了揉胡亥的細軟的捲髮,忽然抬起頭來,低聲說:“若是讓他們確信,秦軍要做的不是全員剿滅,而是目前精力不足,只能擇其一而盡力剿滅呢?”
王翦視線忍不住在胡亥身上一轉,聽出些許門道來,他狐疑的說:“……長公子的意思是?”
扶蘇忽然在胡亥臉蛋上用力捏了一把,然後揉散他臉上的指痕,笑意不止的說:“胡亥偷了父王的信印,父王再寵溺他難道還會毫無原則包容?父王此時必定勃然大怒。只要讓燕代聯軍相信‘秦王特使趕赴易水,派人怒斥不會教導幼弟的長公子扶蘇和做事不顧後果的小公子胡亥,上將軍王翦不得不派出大批兵馬護送兩位公子回朝,進而導致秦軍兵馬不足,不能同時攻打兩國’就足夠了。”
王翦眉峰先是緊緊隆起,待了悟扶蘇話中暗示的意思後,一掃臉上的沉重神色。
他高聲大笑道:“妙計!長公子果然智計無雙。這樣一來,只要盯緊一個國家,做出全力攻打的模樣,另一個肯定會放鬆警惕,不願意為了被打的國家出全力,而是選擇保存自身實力。不能相互協助的聯盟必定從內部自潰。果然是妙計!”
王翦快速起身,幾步走到沙盤前,指點著燕代聯軍的陣形,神色興奮的猛然一敲桌面,高聲道:“燕代合縱大軍分作三個大營混編駐紮,西路大軍駐軍沌城以西的山地;中路大軍,身在方城以南的山地;東路大軍駐紮在淶水東北的山地。我們想要滅掉燕代兩國,必須渡過易水、淶水,而後向西滅代、向北滅燕,而他們打的主意便是堵住平滅兩國而不得不經過的要害之地——沌城、方城、淶水東北山脈。司馬尚想要借用山水之勢對我軍合圍,他兵書倒是讀得通透。只可惜沒了李牧,司馬尚實在不是個能使用奇兵的將領,他的謀劃實在太容易讓人看懂了。”
說著話,王翦搖搖頭,一副惋惜的神色,李信忍不住插嘴道:“就憑這駐紮的位置,聯軍的目的簡直一目了然。”
他一臉驚奇的說:“司馬尚也是經年老將了,怎麼會覺得我軍必然輝渡易水,再渡淶水,而後跑去沌城和他們大戰?這種人疲馬乏之後開戰,等著他人強軍來襲的作風,從來不是咱們秦軍的做法啊!”
扶蘇聞言笑了出來,低聲道:“怕是手中可用的兵力太少了,不得不如此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