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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耳垂被胡亥含在口中,用剛剛出頭的米粒小牙磨著,蘇癢沿著脖頸往下滑,他的心思沒辦法完全集中在父王的問話上。
有些失笑的輕拍了胡亥滿是肉的屁股一把,扶蘇側首將耳垂從胡亥口中扯出,胡亥卻不滿的叫了一聲,抓住他的頭髮又纏了上去,不依不饒的非要含著扶蘇耳朵啃咬才算滿足。
扶蘇躲無可躲,只能無可奈何的嘆了一聲,給胡亥調整了一個窩著更舒服的姿勢低聲道:“你這調皮孩子。”
隨後,他才看向嬴政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口:“兒臣以為秦趙之戰非上將軍王翦和武安君李牧之戰。東方諸國只有敢打也能打的趙國堪為我大秦的敵手,他們是大秦征戰天下道路上最大的障礙。天下幾次大戰均在秦、趙之間展開,若說士兵戰力和將軍用兵,我大秦或許和趙國在五五之數,甚至可能稍有不如,但是……”
扶蘇說著,眼中顯出奇異的色彩,像是嘲諷又似乎是惋惜。
他搖了搖頭,語氣堅定的說:“李牧雖然猶如戰神在世,卻獨木難支。趙國內亂重重,多方都想要拉攏李牧,只要微微對趙國朝堂施加些壓力,微妙的制衡立刻會被打破,到時候各方牽扯,精兵良將盡數被調回王城,李牧一人無兵無糧,他本事再大又能做什麼?”
聽到這裡,嬴政終於露出笑容,放緩了之前故意做出的威嚇模樣,口中稱讚道:“大善!趙國眼前所能依靠的確實只剩下一個李牧了,可惜一員用兵如神的大將竟然生在趙國。”
提起李牧,嬴政臉上滿是惋惜和遺憾。
自親政起,嬴政便求才若渴,幾番下達求賢令,恨不得將天下賢才良將全部收攏在自己麾下,奈何李牧並非錢財可以打動。
嬴政哪怕認為他是自己統一大業的一塊絆腳石,卻也敬佩李牧對國忠貞的節義。
只是若要攻下趙國,李牧不能收買拉攏就只好消滅,嬴政不得不為此天才人物即將隕落而遺憾。
扶蘇聽到嬴政的感慨,面不改色的說:“武安君雖然註定敗於廟堂傾軋,可在他死前,我大秦卻必定要為了牽扯住這位大將軍而損失數萬兵力。兒臣請父王派人加緊運作,既斷絕諸國追究我大秦滅韓之事,又能趁此機會挑撥他們與趙國之間的關係,以免諸國生變,暗中援趙。”
嬴政平靜的說:“扶蘇無需擔憂,行人署早已全員出動,攜重金遊走於各國諸侯於士族之中,按照寡人的意思挑撥。等到明年我大秦兵馬開赴邯鄲,恐怕諸國已經自顧不暇——趙國?他們只能自求多福了!”
嬴政意氣風發的臉上露出鄙薄的神情,冷笑道:“戰場勝負固然離不開大軍的實力,可更多時候卻要看諸國的國力和廟堂謀算。趙國此時國力衰弱,民生頹敗,廟堂更是腐朽不堪,縱有精兵良將也使不出全力,讓國之大將的精力盡數消耗在躲避廟堂的陰謀暗害上,寡人還真是聞所未聞,趙國如此若還能苟延殘喘,寡人真覺得天道無常了!只是可惜了李牧……太可惜了!”
扶蘇露出深思的神色,想到父王和王翦將軍未來的不愉快,忍不住提醒:“如此對付李牧將軍,我大秦雖能戰勝,可眾將軍心中恐怕也會有些恐懼。父王能否在此戰後,乾脆新立一條國法,讓我大秦將領躲開詭譎伎倆能夠專心致志的馳騁疆場?”
扶蘇話一出口,嬴政不由得愣了愣神。
秦國幾次變法,律法條文紛繁複雜幾乎脫離人治,將領任用雖然由大王做主,但除了武安君白起之外,沒有武將死得冤枉。
秦國已經是將領心中的聖地,但……有武安君白起一事,終究是秦國的遺憾。
嬴政沉默過後,心情沉重的點點頭,沉聲道:“此事可也。”
但話音未落,他銳利的眼神已經落在扶蘇身上,認真道:“扶蘇,此事雖然正確,寡人卻希望你能夠拋卻這些軟弱的想法,你還需打磨。”
扶蘇心中不贊同嬴政,卻抿了抿嘴唇後點頭應下嬴政的話:“扶蘇謹記父王教誨。”
嬴政點點頭,又和胡亥玩了一會就回去大書房處理政務。
扶蘇見嬴政離去,終於收起臉上強撐的笑容,眼神略有些暗淡顯得十分低落。
胡亥扒著他的衣袖將臉蛋枕在扶蘇掌心親了親,扶蘇視線順著掌心柔軟的碰觸下移,看著胡亥幼小卻依戀的姿勢,繃成一條直線的嘴角輕輕勾起,摸著胡亥的嫩臉,心中道:我雖然不能改變父王的心思,卻可以盡全力彌補他犯下的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