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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牆站著的,是一個滿臉狠色,身材消瘦的青年。血統,導遊一個伊比利亞半島的西班牙貴族特性,它的錯號是豺狼,意思就是眼光毒辣,其擅長的,就是跟蹤與蹲守。
暗殺,是其長項。狡詐、狼心狗肺,是他的注釋。
從他八歲殺掉強姦她親妹妹的養父起,他就再沒有半點人類感情,在鬱金香傭兵中他的殺人手法最為殘忍。而他最欣賞的就是歐洲第一兵團神聖武士團對黑暗君主「影子冷鋒」的搏殺,在他看來。那個影子在行動中的狡猾和卑鄙才是最華麗的藝術,他更加崇拜「影子」的殺人手法,它固執的認為就算是「撒旦之使」傭兵團的領袖地獄三頭犬也未必是影子防不勝防的暗殺技巧的對手,著一點,他經常和部隊中其餘六名「撒旦之使」堅定擁護者爭論。
躺在床上的是一個神情懶散,好像什麼事情也不妨在心上的壯漢,一頭褐色的長髮,似乎是斯拉夫種族的人,綽號,噩夢,至於是誰的噩夢,只有做夢的人知道。
坐在沙發里的,是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一身高貴的黑色禮服,純粹一身英格蘭貴族氣質,綽號,得拉克伯爵。顧名思義,嗜血,是他的寫照。
此外,還有一個依靠在床邊,不時將眼光投向外面藍天的中年人,他的血統應該是來自巴爾幹半島,他憂鬱的眼神中那份屬於藝術氣息的灰色感情色彩,為他贏得一個「審判者」的美譽,逼供,是其最拿手的,只要落到他手中的人,連死人都會開口說話,他最感興趣的就是中國醫學中的經脈和針灸,對人類身體構造的了解近乎巔峰。
在沙發上蹦蹦跳跳的一個侏儒是計算機黑客,偶像是數次蹂躪自己的中國「天使」。
最後一個,鐵塔一樣立在房間正中的人,也就是鬱金香僱傭軍的核心,出身斯堪迪那維亞半島,早年出道,綽號海盜,後來卻改成獅子王,因為鬱金香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人數只能是7,雷歐是在鬱金香前任團長戰死後才進入這個單兵戰鬥力超群的僱傭軍,最後逐漸在不斷的戰鬥中贏得今天的地位。
鬱金香七名成員,唯獨娜迦依莎貝瑞不在。
咳嗽了一聲,終於有人打破了沉默,開口說話,聲音沙啞,猶如古老的陳舊鐘聲。
「莊園的葉子老去,葡萄在啤酒杯里遠行。」這是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儘管暗中監視的人聽不懂,但鬱金香的六個成員都聽明白了伯爵要表達的意思。
雷歐看了一眼其他四人,最後把目光落在德拉克伯爵身上,道:「我不強求。」
德拉克伯爵又咳嗽了一聲,說:「我已經老了,本來做完這一票,我就該收手不幹了,回家去那座幾乎荒蕪莊園種種葡萄。」
牆壁上那隻古典的瑞士玫瑰掛鍾滴答聲清晰可聞,六個人,沒有一個開口出聲。其實有些,不需要說,六個人也彼此心知肚明,他們此次來到中國,不但沒有完成任務,反而成了目標的階下囚,這不能不讓人感到鬱悶。儘管這一條命暫時是保住了,但後面會怎麼樣,六個人心裡卻沒底。面對那樣的對手,彪悍如他們也不敢做魚死網破的掙扎,亡命之徒最怕的,除了不要命的瘋子,還有就是更加邪惡更具力量的強者。
可……後面的話,又被一陣咳嗽聲打斷,這位年老的紳士病態形象的背後卻是犀利的身手,鬱金香僱傭軍中資格最老經驗最豐富的就是他,他一走,本就搖搖欲墜的鬱金香更加沒有地基。
「你們幾個呢?法庭,你的態度是什麼?」
審判者,又叫法庭。那個憂鬱的中年人嘆了口氣道:「游今朝在霧氣里迷航,冷月沉入第十三根紫檀木的懷抱。」
雷歐點一點頭,望向豺狼,又道:「你呢?」
豺狼好像沒有聽見,仍在來來走個不停,就在雷歐一揚眉,準備有所行動的時候,豺狼忽然站住,盯著雷歐道:「我不需要說什麼暗語,我只問你,獅子,你覺得那小子能夠靠得住,那我就聽你的。」
雷歐眼一轉,望向床上的噩夢。
「我無所謂,只要有吃有住有女人讓我上,哪裡都一樣。」就連說話,都透著一股懶懶散散的腔調。
雷歐又轉頭過去,轉向最後一個人。
長相奇醜的侏儒搖頭晃腦道:「中國,我喜歡,天使就來自這個神秘國度,我留下。」
「阿爾手卑斯山北麓雪終會融化,西太平洋的颱風終會吹到窗前。」雷歐說一句暗語,「既然都沒什麼問題,那就這麼定了。」
「鬱金香就這樣被人採摘了?」房門忽然打開,依莎貝瑞帶著嫵媚的風情姍姍而來。
雷歐眼睛裡的痛苦一閃而過,冷笑道:「我們僱傭軍如果喪失了信譽,那就只能死,或者是解散,鬱金香被人採摘總比徹底凋零要好,就算是被養在臥室的花瓶中,只要存活,那就是希望,哼,誰不渴望見到明天的太陽!」
依莎貝瑞道:「我不願意。」她和德克拉伯爵一樣對鬱金香兵團有著不一樣的情感,雖然她願意絕對的臣服在強者腳下,但是那僅僅是她個人的意願,而非整個傾注了那個男人全部心血的鬱金香兵團,雖然那段回憶都隨著那個男人的死亡而塵封,但是伊莎貝瑞並不希望鬱金香就這樣被葉無道吸納。
「這不是理由,生存永遠是僱傭軍的第一目的。」
「不戰,就認輸,這可不是鬱金香的一貫作風!」伊莎貝瑞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