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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最直接最簡單的做法往往是最正確的做法。」葉正凌嘆道,「可往往也是最難的抉擇,因為人不像僅僅為了生存而廝殺的動物,人有太多的顧及,忌諱和禁錮,所以千百年來英雄總是多過梟雄。」

    「孔雀,去把少天叫進來。」葉正凌這頭永遠不知道疲倦的銀狐也流露出些許的倦怠。

    很快葉正凌的大兒子也就是葉無道大伯葉少天走進書房,這位魁梧男人安靜地坐在父親對面,神情平淡得令人看不出任何心思,但根據他在商場上的許多經典兼併案例,都能夠身出這個男人的隱忍和鐵血,很多老人都說在商場上,葉家最像葉正凌的是這個葉少天,至少目前還是。

    「少天,你最近併購英國斯克重工集團的進展如何了?聽說英國議會準備把這件簡單的商業事件上升到國家利益的高度,還真不愧是美國的狗腿,學啥像哈,你有應付的措施沒有?」葉正凌柔著太陽穴道。

    「暫時還沒有。」葉少天恭敬道,語氣有些冷淡,其實葉家的人都見怪不怪,面對葉正凌這個葉家家主,除了享受很多特權慕容雪痕和孔雀,誰見了銀狐都是這副不死不活的模樣,似乎對他們來說,這份血緣牽伴著的親情就像他們的表情一樣刻板。

    「恩,找機會辦個慈善晚會,跟上議院幾個人多拉拉關係就是了,規矩和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葉正凌道。  

    「知道。」葉少天有點機械的點頭。

    望了一眼這個讓他滿意的兒子,葉正凌嘆了口氣道:「你們都知道在北京的風波了吧?」

    葉少天出現一抹情緒波動,道:「安靜了將十多年的北京終於沸騰了,不可否認。無道做得很有震懾力,不知道是在警告華夏經濟聯盟,還是掀開北京混戰的序摹,總之,從三年前,我就已經不懂無道了。」

    「我知道你,對那件事情放不下。」葉正凌淡淡道。

    「放下?」葉少天反問道。竟然笑了,這種笑讓一旁的葉琰很不舒服。

    「不放下,又能如何?」葉正凌再反問道。

    「放下,你讓我怎麼放下?!他怎麼都是我的兒子啊!他被無道整成那個樣子,我做父親的已經對不起他二十年,現在還要讓我對不起他下半輩子!你讓我怎麼做?」以冷靜著稱的葉少天咆哮道。

    「人沒死,已經算葉玄機運氣。」葉正凌斜眼看著憤怒的兒子,不為所動道:「如果你剛才直呼『葉無道』,你就會被開除出葉家董事局。你要明白,葉家能有今天靠的是什麼,一個不成氣候的葉玄機,實在太無足輕重了!」

    葉少天一聲不吭地站起身。徑直走向門口,最後停下腳步,帶著濃郁的自嘲意味嘆息道:「不管無道做什麼,我都當他是我的侄子。」  

    葉正凌鬆口氣。閉目養神起來。

    「如果他敢直呼『葉無道』,那他就是我的敵人。」孔崔冰冷道。

    葉正凌望著這個危險和神秘的沉默小女孩,微笑道:「每個人都自己在乎的人或者事,真能放下的,叫神,而不是人。孔雀,等我哪一天老了。或者死了,不能再保護無道了,你幫我保護他,好不好?」

    孔雀點點頭,稚嫩傾城的臉龐充滿堅毅的執著神情。

    「那我們拉鉤,這是我跟你之間的君子協定。」葉正凌像個孩子般伸出那蒼老的手指。但那種嚴肅的神情讓葉琰一陣心酸,轉過頭不讓人看到那微紅的眼眶,無道,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你爺爺的苦心?

    「他死了。我就讓整個世界給他陪葬,爺爺,我是說真的,你相信孔雀嗎?」伸手跟葉正凌拉鉤的孔雀歪著小腦袋輕聲道,這是她第一次喊葉正凌「爺爺」。

    葉正凌摸了摸孔雀頭,道:「爺爺相信。」

    葉琰輕輕收拾棋盤,堅強如她,這一刻也是淚如泉湧。

    也許真正懂這位老人那種孤獨的,只有這個孩子吧?

    「胡鬧!簡直是胡鬧!難道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是大陸跟香港的敏感時期嗎?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打的是誰嗎?他這是在跟整個香港商界為敵!在挑釁李嘉城,在逼怒舒典旗,在挑戰整個香港四大財閥!難道他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自己是身處北京的釣魚台嗎?」紫楓別墅的書房傳來一陣斥責聲,楊凝冰得知北京的釣魚颱風波後怒火中燒,對葉無道的荒唐行徑十分不滿。  

    一旁喝茶的葉河圖依然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悠閒模樣,還不忘給楊凝冰的茶杯添水。

    「錯誤都把了,再說他也沒有什麼意義,關鍵是如何擺好這盤亂棋,唉,可是亂麻一樣的局面讓我如何下手呢?」楊凝冰自言自語道,「香港方面加上北京針對楊家的多個勢力,夠我們吃一壺的了,兒子被打成植物人的舒典旗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看來他是一個關鍵點,這場風波如何定位,就看他的表現了。」

    「丈人怎麼說?」翻閱報紙的葉河圖終於開口道。

    「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先動。楊凝冰皺著眉頭,事實上她並不知道楊望真這次真的準備要跟北京那個人直接交鋒,還以為父親讓她不要輕舉妄動,怕她有火上澆油的舉動而已。」

    「正解。」葉河圖淡淡道。

    看到楊凝冰殺人的眼神,原本心靜如水的葉河圖馬上放下報紙解釋道:「你也說了現在關鍵是舒典旗的態度,不過現在他似乎並不急於表態,他不表態,中央也不好說話,所以就這場不小的風波只能這麼脫著,貌似很詭異,其實恰恰最正常不過,舒典旗這是在蓄勢,他在等我們楊家出牌的時候給我們致命一擊,現在就像一場心理博弈,先把底線說出來的一方,註定是吃虧的一方,舒典旗既然能等,我們為什麼不能?再說了,要穩住舒典旗,又不是沒有辦法,那個兔崽子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葉家方面不會坐視不管的,葉家在香港方面多少有點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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