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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靈神情大變,驚恐而慌張。
她終於有點明白為什麼葉無道的表現會那麼失態。
葉無道,她終於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叫做葉無道「她不過一凡人,思想境界可沒有你這麼崇高,有痛,有傷,有血有肉,你以為世人都如你這般無欲無求無我無相?」葉無道似乎也察覺自己情感上的異樣波動,逐漸恢復平靜,跳下胯下那匹已經受傷呻吟的馬。
禪迦婆娑微笑不語。
葉無道神情不禁忿忿,他最憎惡的就是她這種自以為是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不是神,還拿不出讓她跪下唱征服的資本,嘴角突然毫無徵兆地勾起一個輕佻弧度,腳尖一點,身體躍起落在那匹白馬地額頭,俯看禪迦婆娑,姿態倨傲,「女人,把自己的鞋子給世界所有人穿是件相當相當愚蠢的事情。」
「虛心受教。」禪迦婆娑莞爾道。
「冬白,見到老大還這麼囂張?」葉無道蹲下來,跟那條明顯暴躁不安的「那衍羅」大眼瞪小眼。
小白?偌大的印度十億人,誰不把「那衍羅」當作濕毗奴的神聖化身,能這樣稱呼它的也就是葉無道一人了,事實上葉無道在印度跟迦葉修陀玩命的時候沒有少折騰蹂躪「那衍羅」,對此「懷恨在心」的那衍羅自然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禪迦婆娑像是看著兩個親人鬥嘴般溫馨,冰冷的心境流過一絲暖流。
輕輕摸了摸那衍羅的頭,她朝葉無道搖頭笑道:「你就不能友好點?」
「不友好?」葉無道邪笑道。
被禪迦婆婆安撫下的「那衍羅」收斂猩紅蛇信,安靜如死物。
它雖然未必能夠通靈達到人類思維的恐怖地步,但誰把它丟進集體發春的母蛇窟、誰給它塞下一堆七葉草(宮廷御用印度神油一味最神秘的草藥)等等惡劣事件它還是記得一清二楚,這種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它怎麼能不暴走。
「多久沒有被我抱過了?」
葉無道坐在禪迦婆娑身後,伸出雙手像征性地輕輕環住這位神聖不可褻瀆的女人,如果說慕容雪痕用音樂征服了世俗世界,那麼禪迦婆娑在精神領域的話語權比葉隱知心還要恐怖。宗教和命運,始終是被強者操縱的玩物。
那條礙眼地那衍羅被葉無道不露痕跡地從禪迦婆娑手臂上拎下來丟擲出老遠,掛在一根樹上,極其淒涼。
微微錯愕的禪迦婆娑沒有抗拒葉無道的輕薄。
她甚至能夠清晰感受到葉無道那雙其實並沒有帶有半點情感的冰冷眼眸。
看穿了所有謊言。剩下地只有寂寞。
史上所有智者和先知都是如此,這就是代價,很公平,禪迦婆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明白這個道理。
「從小就被當作阿育王視作神明的迦葉修陀應該也來中國了吧。」葉無道懶散道,他的敵人不算多,卻個個變態,如殺手雲翎,如梵蒂岡的奧古都斯,如印度的這位濕婆家主,這種生死博弈正因為勢均力敵而精彩紛呈。
「沒有。」禪迦婆娑搖頭道。
「哦?」葉無道有點意想不到。
「很奇怪嗎?」禪迦婆娑望著那條纏繞在樹枝上吐信的那衍羅。報以歉意的一笑。
「這廝可是你的未婚夫,自己的未婚妻不乖乖參加世紀婚宴千里迢迢跑到異國他鄉,難道不著急?」葉無道帶著嘲諷的語氣笑道。俯身貼在禪迦婆娑的曼妙後背,雖然這席白袍遮掩了她的傾國身姿,但如此零距離地接觸依然讓葉無道感受到一股邪惡的快感,能摘下她面紗的,不是迦葉修陀。是他!
「我知道你跟迦葉修陀有個賭約,誰征服我,誰就勝出。」禪迦婆娑笑道。只是有點冷。
「女人本就是江山的賭注,怎麼,不樂意?」
葉無道報復性的緊緊摟住禪迦婆娑,在她耳畔喃喃道:「你不是覺得男人就應該是命運的傀儡嗎,這兩者不過是五十步百步的距離,誰也不要笑話誰!」
「我沒有那麼認為!」
禪迦婆娑苦笑道,語氣由急到緩,「從來沒有。」
「或許吧。」葉無道不置可否,男人跟女人理論本身就沒有道理。更何況是跟這樣執著到可怕的女人。
縱馬來到那匹受傷地馬匹前,再沒有看過苟靈一眼的禪迦婆娑喃喃自語道:「知道嗎,野馬群有個規則,受傷的馬便不能隨群,因為它們擔心血腥味會招來狼群導致全家族的犧牲。我親眼看過被愛侶驅逐的野馬,悲哀嗎?可笑嗎?」
「如果是我,我就跟隨自己的男人。」始終沉默的苟靈開口道,鼓起勇氣正視禪迦婆娑的臉龐。
「對於反抗命運的人,我二十年如一日地報以欣賞。」禪迦婆娑有點訝異地看了看這個女孩,笑容深邃。
「苟靈,你先回家。」葉無道很多事情都不想讓苟靈過早接觸,自然不願意她在這裡做「電燈泡」。
吉靈乖巧地退出。
「很不錯的女孩子。」禪迦婆娑呢喃道。
「人家比你大,不要在這裡裝成熟裝深沉。」葉無道放肆而張狂地聞著她那清幽體香,冷笑不已。
「活的久一點,又如何呢。」禪迦婆娑嘆氣道。
嘆息,始終是她的主旋律。
「葉隱知心來大陸了。」
「知道。」葉無道冷淡道。
禪迦婆娑不再言語,腦海中浮現出那抹清亮身影,真是個風華絕代的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