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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黎玄府,喝下午茶也不叫上我,怕我讓你買單不成?」
此刻,半島酒店的大堂出現一位老人和兩個女人,竟然是魏東萊帶著東方紫玉和魏宛如來這喝下午茶。魏東萊顯然跟黎玄府是老相識,沒有半點生疏,沒有發覺身後兩個後輩詫異眼神的魏東萊徑直在黎玄府身邊坐下,不等黎玄府介紹,便問道:「這位年輕人是?」
「爸,他就是葉無道。」膩在魏東萊身邊的魏宛如眼神有點詭異,死死盯著葉無道的那張臉。
魏東萊神情一僵,剛拿起的點心凝滯在空中。
他深深望了眼葉無道,欲言又止,再看了看似乎跟這個青年相談甚歡的老朋友,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
殺人如麻。
如今的法制社會有幾個人能夠真正體會這四個字的含義?魏東萊懂這個成語,所以憑他今天的身份地位,以他久經風雨的閱歷,面對眼前這位笑容迷人、長相英俊、氣質超然的年輕人,魏東萊怕了,一個在釣魚台把整個香港財閥得罪的南方黑道魁首,一個敢挑戰整個香港黑道聯盟近30萬人的青年,魏東萊不敢想像他就坐在自己面前。
「葉少雖然比我們香港的年輕人要張揚了點,可我看也沒有像傳聞那般氣勢凜人嘛,我們這餐下午茶就喝得很愉快。」黎玄府笑道,暗中給老友魏東萊使了個眼色,提醒他不要衝動。
魏東萊一來,葉無道就知道今天暫時是沒辦法跟黎玄府這隻老狐狸把事情談完,淡淡望了眼神情複雜的東方紫玉,便起身告辭,而獨孤皇岈也尾隨其後,只是連招呼都懶得跟魏東萊這位香港名流打一個。
魏宛如一見這名最近名動香港上流社會的俊美伯爵竟然跟在葉無道後頭,好不容易稍微平靜下來的心境再次掀起滔天大浪……
葉弱水那輛紅色法拉利就停在酒店門口,準備去跟警務處處長見面的他剛打開車門,東方紫玉跑出酒店,喊住了他。
「紫玉,我們還是私底下見面為妙,要不然對你影響不好。」葉無道柔聲道。
一句話,便讓冷麵示人的東方紫玉悄然溫暖。
紫玉,若他生氣了,便會喊自己東方紫玉吧。
東方紫玉鬆口氣的同時,更有股無法釋懷愈來愈濃重的愧疚,不禁捫心自問,身穿職業套服時的那枚警徽,真的就那般重要嗎?
「很早開始我就不恨誰了。」
葉無道微笑著解釋,嗓音溫柔,卻有著令東方紫玉湧起一陣心酸的決絕,「任何錯誤都必然因為自己,把責任推倒別人身上都是一種弱者的可恥逃避。就像這次,我不恨誰背叛,誰背叛都不會讓我驚訝。我無法釋懷的只是自己的失誤,這次失誤讓我失去了一千條兄弟的性命,雖然一將功成必然需要萬骨枯,可他們死得不明不白,九泉下,會怪我的。」
九泉下,一千多人在怪我。
我該如何自處?
如何面對剩下那麼多肯將命交給我的活著的兄弟?;葉無道望著眼神渙散的東方紫玉,道:「再說,我不愛的人,自然不會去恨,你放心,我不恨你。」
第九百零三章 裝逼過頭了吧!
葉無道準備啟動車子,卻發現東方紫玉一聲不吭地攔在法拉利前面,就是不讓他走,那張執著的清冷臉龐充滿倔強的堅持。
紅色跑車華麗倒退,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瞬間遠離半島酒店。
東方紫玉一臉絕望,第一時間衝進她的那輛蓮花GT,準備死死跟住葉無道的那輛猶如紅色妖姬般的跑車。
蓮花GT的咬尾很精彩,在鬧市中無法發揮全部優勢的法拉利F430沒有辦法甩掉蓮花。
只是一出繁華市區,到了人少車稀的馬路,法拉利驚人的爆發力得到近乎完美的體現,一個個毫無瑕疵的漂移呈現在那輛蓮花面前,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紅色的魅影愈來愈遠。
東方紫玉頹然無力地任由法拉利消失在視線中,心痛到方向盤都握不穩,淚水模糊了視線,幾次飄忽的走位都差點讓蓮花直接沖向護欄,一個刺耳的急剎車,她趴在方向盤上哽咽道:「是我教你飆車的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這麼殘忍,你打我罵我,我都沒有怨言,可為什麼要說那種話。」
作為葉無道特訓時的教官,東方紫玉確實教授他太多技巧,如何飆車,如何殺人,如何不被人殺,可以說她是第一個看著葉無道由稚嫩的紈絝成長到黑道王儲的女人,很多感情未必能算愛。但守候一份放不下割不斷地思念整整三年,對任何女人來說都並不容易。
她教他飆車,他今天卻用這種方式來遠離她,不得不說是對東方紫玉的最大諷刺。
人生如戲,而戲子多半心酸,怪不得老天會給我們眼淚這種東西。
只是就在東方紫玉傷心欲絕埋頭哽咽的時候,一道紅色車影掠過,臨近蓮花GT便一個甩尾,聞聞停在它旁邊,兩輛車並排相隔不到10厘米。可見突然一個回馬槍殺出來的這輛車的彪悍程度。
東方紫玉抬頭,側臉,望見的是一張溫和的英俊臉龐,曾經邪氣十足,如今溫醇如酒。
她搖下車窗,凝視著他。
愛情這玩意,興許能讓一個胸無大志的男人興起爭奪天下江山的鴻鵠之志,卻能讓一個女人最初的理想和堅持一點一滴地消弭殆盡……
她突然恨起了這個男人。這個讓她顛覆人生觀地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