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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
楊凝冰乾脆道,她不喜歡拖沓。
於是,葉無道就第一時間趕到中央黨校。楊凝冰主動把空間讓給這對在各自領域出類拔萃的青年。
等葉無道站在江干戈身後,一直用手指敲擊冰面的江干戈已經敲出一個洞。只是仍未能見到湖水,心中感慨,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他站起轉身,開門見山道:「又見面了,沒想到我們都能活到今天。你的太子黨發展軌跡其實很形,你不在的那三年本可以糾正過來,只是你的強勢掩蓋了規律,你始終在破壞和踐踏規則。你不是一個良好的遊戲者,現在我很期待你的制定規則。要不然,你可是會像異教徒那般被命運絞死的。」
「旁觀者未必清。」
葉無道笑道,走到冰面上,伸開雙臂,仰望著天空舒了口氣。
「聽說你在香港又鬧出風波。」
江干戈推了下那副中國只有兩副的玳瑁眼鏡,「釣魚台國賓館風波。一方面是軍隊給政府『建議』,導致一些大佬不好將大事做大事處理,最終化小化了。而另一方面則也是給香港方面提醒,再次明確發出一個信息,香港是中國地。所以,你很安全。不過這次一鬧,你以後最好別進政界,這兩個污點足以成為你的致命把柄,我知道你肯定不屑我這個說法,那我不妨給你舉個例子。一場陰謀針對溫總理馬明哲案,誰都知道真相。可結果呢?不要以為有個曾經創辦炎黃俱樂部的爺爺,有個上將外公,在政治上你就高枕無憂,北京太子黨,純粹論家世,你這樣的,我不敢說幾十,一隻手還是不夠數的。」
葉無道苦笑著摸了摸鼻子,這傢伙說話還真是沒有半點狗屁含蓄,也不反駁,其實如江干戈所說,論政界人脈,他固然是勉強能夠與白陽抗衡,可要說占壓倒性優勢,絕對是無稽之談,可政治跟黑道不一樣,不是殺一個人或者殺一千人就能解決的。
「記03年那場年終總結的紀要案吧,若非中共元老在身而出,恐怕政治局就不是今天的政治局了。這種鬥爭,無所謂正派反派,在我看來,只要是不溫不火中進行,不脫離穩定,哪怕政治局成員悉數替代都無所謂,能爬到那個層面地,都不簡單,知道該如何對國家負責,不知道的,只能說他踩狗屎運才升起來。」江干戈冷笑道。
「我始終相信和崇尚絕對地力量。」葉無道笑道。
「韜略,厚黑,陰謀,似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顯得無足輕重……是啊,獅子需要跟一頭綿羊講究策略嗎?」江干戈聳聳肩道,可隨即盯著葉無道,「可別忘了,獅子固然能夠不懼怕羊群的圍攻,可它想要捕殺獵物,卻必須講究戰術。」
「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我並不是一味推崇武力。」葉無道搖頭道。
「不是這樣就好。」
江干戈也不多說,拍拍葉無道的肩膀,含有深意道:「我希望你能走得更遠,至少要活得比我久。」
「我不敢給承諾。」
葉無道大笑道,G省的冬天再冷也比北京暖和,呆久了習慣了,終於明白原來北京這天氣跟政治是一樣地,肅殺蕭索。
「確實,人生的大部份時間裡,承諾同義詞是束縛,奈何我們很多時候都喜歡給自己畫地為牢。」江干戈感慨道。
「你這樣會死得很快的,活著,讓自己膚淺一點,不也挺好,小時候我爺爺跟我說過,人是需要適當放血的。」葉無道也拍拍他的肩膀,這些年,除了親人,似乎沒有幾個人再敢跟他勾肩搭背,趙寶鯤不敢,李鎮平和徐遠清也不敢。
「你不覺得中國太小嗎?」江干戈笑道,似乎對葉無道的善意建議不以為然。
「薩特說自由是上帝給人類最大地詛咒,還真是狗娘娘養的一語中的,在中國,我伸不開手腳。」葉無道點頭道。
江干戈病態的臉頰浮起一抹笑意。
葉無道瞥了瞥一個方向,道:「她是你保鏢?」
「剛換的。」江干戈隨意道,談不上反感,年紀輕輕地他有種達人知命的隨遇而安。
走出一個女人,崔淰懿。
野馬一般地驕傲女人。
「想打架?」葉無道笑道,崔彪這種牲口竟然會有崔淰懿的這樣的姐姐,這家族遺傳還真詭異。
「工作期間,我無視你,除非你對我的保護人有傷害意圖。」崔淰懿冷笑道。
「你們要打便打,我無所謂。」江干戈搖頭道,僅北京方面,他就知道燕清舞、韓韻和趙清思跟這個男人有牽連,現在多一個軍隊精英崔淰懿,他無所謂,本來把一個將軍放在他身邊就覺得很滑稽,現在似乎有火星撞地球的傾向,江干戈不介意火上澆油。
「如何?」崔淰懿挑釁地瞟了一眼葉無道。
「我單挑你跟你的手下?還是你跟你的手下圍毆我?」葉無道笑道。
「滾!我一個人單挑你,格鬥,射擊,還是開戰鬥機,隨你挑!」崔淰懿狠狠道。
「我不和沒摸過F22的人玩眼鏡蛇動作,至于格斗嘛,太沒,而且最近也玩膩了,要不就射擊?」葉無道笑道。
「你裝逼的水平可比我們北京不少公子哥都要高很多。」崔淰懿不屑道。
「有實力的裝逼,就是牛逼。」
江干戈說了句公道話,也不顧崔淰懿的殺人眼神,「有些人,再低調,在平庸人眼中看來也是裝逼,口中嚷著你丫裝逼,其中怎麼就不想想,人家都低調成這境界了,再不裝逼,還不把你給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