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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水一戰,戰者為雄。」劉清兒輕輕道。
慕容雪痕和楊寧素有意無意的都看了她一眼。
「我覺得中國的文化,現在在許多個領域都有一個共同的問題,就是喜歡拿自己的東西去迎合別人。這一點我們確實要借鑑一衣帶水的日本和韓國,他們是把自己民族文化裡面最好的、最有代表性的東西,通過電影和其他各種形式展示出來。西方的觀眾一年兩年看不懂、不接受沒關係,我堅持下來,十年二十年,最終達到大家在文化世界的溝通。為什麼這樣?因為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不是我為了你才做的事。記得我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文學大師梁秋鶴曾經對我們說過,如果讓文學寂寞一點,再寂寞一點,再寂寞一點,中國也許就能出現真正的大師了。這個道理放在文化的任何一個領域都是一樣的,感覺現在的中國電影太浮躁,無道,我也清楚在商業化的大背景下這麼做幾乎無利可圖,但是媽媽也希望你能夠找到一個平衡點,把藝術和商業完美的結合,這樣我們也對得起把文化託付給我們的老祖宗。」楊凝冰語重心長道。
「知道,我會記住這番話的,孫尋當初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他是那種耐得住寂寞的人,所以肯定能夠做出經典的東西,我相信他,也相信這部《鐵騎》會帶給所有人耳目一新的感覺。」葉無道點頭道。
「我如今一聽製作上億的片子,還沒等聽到是誰導演誰演的,就有一種想吐的感覺的,猶如海鮮吃多了,再一看到上來的生猛海鮮,就消化不良一樣,總想找一些清淡的吃一樣,現在我就挑清淡地電影來看。有情節,有內容,有深度。無道,我可把話說在前頭。不好看我可是會狠狠拍磚的。」
楊寧素端起酒杯站起身笑道,「當然,小姨在這裡也預祝你的《鐵騎》能夠大賣!」
葉無道趕緊起身,兩人相視瞬間的那一抹柔情,是誰都無法體會地旖旎縈繞,畢竟楊寧素和他相處的時間並不輸給慕容雪痕,楊凝冰的意思是葉無道這杯酒必須喝完,而寧素就隨意,但是楊寧素仰首便一口將慢慢一杯的紅酒幹掉了。
這一頓飯吃得十分盡興,回到別墅天色已經漆黑。原本不同意葉無道和慕容雪痕在結婚前同房的楊凝冰似乎也有意放鬆了政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交待兩人早點休息。而葉河圖的那種壞壞眼神則讓呆在葉無道房間戀戀不捨的慕容雪痕無地自容,楊寧素因為要準備春節晚會的彩排,在吃完飯後就去機場趕飛機了,在知道葉無道很快就要去北京後註定無法在家過年的她走得並不太傷感。
「聽說無道過年後馬上就要北上京城?」在書房翻閱城市規劃資料地楊凝冰擔憂道。
「任何一個男人總該去趟北京的,無道也是時候去那裡磨鍊磨鍊了。」站在窗邊沉思地葉河圖微笑道,手中夾著一根沒有點燃的煙,因為她不習慣煙味。而他又習慣思考的時候抽菸。
「京城勢力盤根交錯,我怕……」楊凝冰嘆息道,她何嘗不知道在中國大陸黑道永遠都只能是見不得人的地下事業,一旦威脅到政府,下場只能是被血腥的鎮壓,所以她更擔心葉無道會在充滿勾心鬥角和政治陰謀的北京吃虧,在北京呆過的她清楚那個政治漩渦中心地危險,事實上哪怕是她父親楊望真這樣的軍界巨頭也對北京懷有三分忌憚。
更何況今天的葉無道事實上和京城新一代太子黨的對抗已經徹底浮出水面,這怎麼能讓她這個當媽的不焦慮。如果這個兒子根本就是一個不知深淺的敗家子那還好辦,最頭痛的就在於這個兒子非但不笨,反而比所有同齡人都要聰明。這也正是楊凝冰最怕的地方,一個愚蠢的人犯下的錯誤也許能夠輕鬆修正,但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犯下的錯誤,也許連挽救地機會都沒有!
在北京,輸一次倒下後,也許就再也爬不起來了,像鄧小平那樣的偉人也是在特定的政治環境下才能三起三落,一般人,一次就足以決定一生的命運。
「我們種下的因,不能讓我們的兒子去面對結下的果!」楊凝冰堅定道,眸子裡綻放堅毅的光彩,這個時候的她無疑是極度充滿魅力的,一位中國最年輕的中央委員、南方最耀眼的政治新貴的風采那一刻畢露無遺。
「這個是自然,我葉河圖踐踏過的對手如果敢對付我的兒子,下場只能更慘。」葉河圖用在楊凝冰面前一貫的溫柔嗓音道,但是清楚他當年在北京通天手段的人都不會也不敢對這番話不屑一顧。當年,因為追求楊凝冰,葉河圖在北京招惹的仇家不計其數,除了被徹底整死的對手,其中也有不少已經緩過神,這其中蘊含的能量不可小覷,所以楊凝冰不得不考慮葉無道的安危,畢竟一旦兒子在北京出了事情她和楊家也是鞭長莫及。
不知道為什麼,聽了葉河圖這句話,楊凝冰那原本混亂的心境也漸漸平和起來,安靜的合上那本介紹城市規劃書籍,輕笑道:「明月這丫頭說要以後給我做助手呢,唉,我怎麼就不多幾個兒子,這樣那麼多好女孩就都是我的媳婦了,呵呵。」
葉河圖訝然呆滯,沒有想到這個妻子還有這種想法。楊凝冰似乎也感覺到自己這個說法的曖昧和歧義,一時間紅暈布滿臉頰,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動人風情。
葉河圖善解人意的笑著轉移話題:「我不介意這個小兔崽子給我們多找幾個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