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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燕清舞打開檯燈,翻閱起那本《百年孤獨》,托著腮幫卻發現滿腦袋都是他的身影,笑著搖了搖頭,似乎想要把這個壞蛋趕出腦袋,突然噗嗤一笑,因為燕清舞想到那個學妹跟她提起的一個很有趣說法,看男人對你的態度,得看他帶你去什麼場所。帶你去星級高檔飯店,那麼他想你做他的情人;帶你去酒吧舞廳,他希望與你發生一夜情;帶你去路邊的排擋,那是把你當老婆。
那麼那個傢伙把自己帶到旅館意味著什麼呢?
燕家小樓中一樓的小房間中陳文豹坐在床頭,點燃一根煙。笑意玩味,小子,這算是對你的報答吧。
被燕清舞華麗推倒了兩次地葉無道有點體虛地緩慢行走在蕭索街道上,終究是身負重傷。做這種體力活還真是豁出小命了,應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淫賊口號,這條街道轉彎就是北京醫院,他現在只想安靜地散步,在病床上躺了兩天確實發悶。
街道轉彎處出現一道勾人心弦的曼妙身影,雪紗麻衣,飄飄忽宛若神仙,手臂上纏繞著地那條圖騰生物足以讓印度所有上流世界中的人物卑躬屈膝,禪迦婆娑,如果說葉隱知心是日本俗世中的女神。那麼禪迦婆娑就是印度很多人心目中的精神信仰,另一種意義上說她就是真正的神,猶如基督教徒心中的梵蒂岡教皇。
這樣的女人。葉無道現在只想擦肩而過。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葉無道在印度被濕婆家族追殺最後迫不得已逃進曼陀羅園。
她便說,你是我宿命中的男人。
葉無道那一次也很不客氣地就將她推倒,而她竟然也沒有反抗,要不是這個時候正好乾達婆城主去曼陀羅園拜訪禪迦婆娑。葉無道絕對有信心占有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像是夢遊一般地葉無道做出那足以讓印度地下王朝感覺驚世駭俗的風流事情後就逃出曼陀羅圓,他跟迦葉修陀的恩怨也更加複雜難明,誰都知道濕婆族地迦葉修陀誓言要娶禪迦婆娑為妻。
逆天。對於迦葉修陀這種人來說就是他生存的信念。
本想就這樣擦肩而過的葉無道卻看到她將手中的金砂酒袋丟了過來。
真是個聰明到據說能夠堪破命運的女人啊。
無可奈何地葉無道接過那隻金砂酒袋,酒香撲鼻,不愧是產自曼陀羅圓的印度第一美酒,這樣的酒恐怕能夠香港改車那個老頭賣命了吧。
仰頭灌了一口,葉無道把酒袋擲給禪迦婆娑,酒是好舊,人是美人,只是時過境遷,並不是所有情感都能註定被命運玩弄和踐踏。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禪迦婆娑清柔道。始終縹緲虛幻。
「你要是馬上脫光了衣服跟我做愛,生孩子。我原諒你,如何?」葉無道冷笑道。
「我倒是沒有意見,就怕你不行。」禪迦婆娑喝了口酒,輕輕抹了把嘴,似乎唇邊有抹玩味地笑意。
饒是葉無道臉皮奇厚,也有些赧顏,說實話,現在就算禪迦婆娑脫光了衣服讓他強姦都未必能成功,能夠這個樣子殺入燕家都算個不小的奇蹟了,更不要說被燕清舞「推倒」了兩次,這除了用葉無道實在很淫賊到一種境界來解釋再沒有其他理由。
「聽說你就要跟濕婆家族那傢伙訂婚,怎麼,不跟他培養感情,大老遠跑中國來幹什麼?該不會是看我怎麼被掛掉的吧?」葉無道知道自己是第一個揭下禪迦婆娑臉上那神秘面紗的男人,但要他被狗屎命運強姦,門都沒有。
「私奔。」禪迦婆娑婉約道。
她僅僅兩個字,便掀起印度滔天大浪。
「哪家的漢子這麼走狗屎運?」葉無道似乎聽到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話。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禪迦婆娑搖晃著酒袋笑道,似乎嘆息,酒不多了呢,到底是他,喝酒總是比自己多。
「哦?」葉無道左右張望,聳聳肩遺憾道:「沒有看到。」
「是不是有種被幸運女神拖拽了一把就踩在一坨狗屎上的想法?」禪迦婆娑絲毫不奇怪葉無道的裝傻,語氣破天荒有了葉無道式的戲謔。
「你把命運當神一樣供奉,不等於我也要對命運女神頂禮膜拜,給她卑躬屈膝地舔腳趾頭,我樂意的時候就勾引她,不高興的時候就對她滴蠟燭玩玩菊花。」葉無道輕佻大笑道,只是胸口的疼痛令他皺眉。
「你還是這個樣子,真是應了江山易改秉性難移這句話。」禪迦婆娑嘆氣道,把酒袋系在腰間。
「我這種小人物現在沒有時間跟你這種大人物『風花雪月』的興趣。」葉無道走向攔在街道轉彎口的禪迦婆娑,他可不想等到老媽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他不翼而飛,這種時候他不想再刺激她。
禪迦婆娑側身讓葉無道與她擦肩而過,誰也猜不透她面紗後面的神情。
「逃婚?」等到葉無道進入北京醫院,白衣亮劍的葉隱知心站在禪迦婆娑身後。
「不算逃婚,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打算訂婚,那只是迦葉修陀這個男人的手腕而已,中國的葉無道,印度的迦葉修陀,日本的和歌忘憂,還真是十分有趣的命運之輪呢,葉隱知心,似乎和歌忘憂對你有想法哦,你呢?」禪迦婆娑微笑道,似乎對什麼都漫不經心。
「知道他為什麼不喜歡你嗎?」背負古劍的葉隱知心淡漠道。
「自然知道,用他的話說就是他喜歡強姦命運,不喜歡被命運強姦。」禪迦婆娑掩嘴嬌笑,笑著,笑著,竟然帶著讓葉隱知心都動容的淒涼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