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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驚蟄好像被那隻汝窯青釉碗打開一絲新房,開始逐漸接納第一印象就不太面目可憎的馬仙佛,微笑道:「那是十五年前的說法,陳詞濫調。
你難道不知道我現在已經有一個讀初中的女兒?柴進之再專一痴情。也不會跟我一個人老珠黃的寡婦發生什麼,半老徐娘風雲猶存這些話。你覺得聽在我們這些老女人耳朵里真的是讚美嗎?說實話,即使我答應你勾引柴進之,也未必能成功。那傢伙吃東西出了名的刁鑽。
馬仙佛笑道::「成功與否,那是後話,必須試了才知道。周小姐你只管去做,需要我打點的地方,大膽提出便是,本人就怕周小姐不獅子大開口。」周驚蟄兩根白皙纖弱手指夾起一片鈞瓷,突然嫣然一笑,風騷入骨。妖媚天成,瞥了眼馬仙佛,道:「如果我還是不答應呢?」
馬仙佛平淡道:「那我只好繼續添加籌碼,直到周小姐點頭為止。我是個手法的生意人,做不慣魏端公剷除異己的手段,也不像弄僵到非要撕破臉的局面,大煞風景,何必?所以如果周小姐還認作我誠意不夠。不妨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回,也好讓我賣弄一回家底。」
周驚蟄媚笑道:「你這樣的生意人。天底下難找。」
馬仙佛坦然笑道「至此一家,別我分號」
周驚蟄毫無徵兆收斂笑容,冰冷道「我不缺錢,尊嚴這東西倒是還剩一點,你今天就是把整座大英博物館搬過來,我還是兩個字,沒門」
馬仙佛微微咂舌,顯然周驚蟄的態度180度回馬槍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極佳的修養和深厚的城府使這隻重慶大名鼎鼎的老狐狸並沒有惱羞成怒。永遠是那副成竹在胸一切全在掌握之中的神態,馬仙佛嘆了口氣,正準備說話,一個腰間只圍了一條浴巾的年輕男人從主臥走出來,頭髮凌亂微濕,身材出眾,很符合少婦口味的那種,修長卻健碩,一張標準貴公子英俊臉龐,沾著幾分讓女人又畏懼又著迷的邪氣,這種男人是世界上註定餓不死的那一類人。
因為光靠身材臉蛋就能做一隻出類拔萃的鴨子。他看見周驚蟄,眼睛一亮,眼中的占有欲赤裸露骨,顯然與馬仙佛截然不同,對女人有一種旺盛的需求,他印染道「聽聲音就讓我有衝動,加上這臉蛋真對得起這好嗓子,不虧是柴進之都想上的尤物。」
三爺,這種不知好歹的漂亮娘們,你就得交給我伺候,慢慢調教蒙迪歐啊了床上擺弄兩天保證服服帖帖,我現在正在火頭上,三爺腰不介意,我這就抱進去。
周驚蟄臉色微白,見那男人果真走向她,舉起手中那片鈞瓷,似乎覺得不夠氣勢,手忙腳亂歡樂塊最大的蛐蛐罐碎片,站起身子
指向那個不需要說話就能讓任何年齡層女人不敢小覷的青年,她不答應馬仙佛開出誘人的條件,根本原因無非是不想被人男人染指她的身體,結果
闖出這麼一個她摸不清底細的傢伙,一露面就擊中她軟肋,周驚蟄實在不敢想像接下去的慘烈畫面,她甚至有實在沒有退路,就用手上瓷片劃自己脖子的想法,這個念頭一出現就無法遏制。
李博在離周驚蟄3米遠的地方停下來,再不逼迫她做出過激的舉止,笑容迷人道:『你知道瓷片刺破肌膚有多痛嗎?打針知道吧,那麼細的枕頭扎進皮膚都生疼,大美女,你這皮膚多水靈,30來歲保養得比少女都誘人,得花多少本錢和心血?你要用那瓷片自殺我不攔你,也攔不住,不過別急著抹脖子,你先用瓷片輕輕刺一下皮膚,嘗一嘗有多痛,然後你就知道瓷片刺破脖子需要花費多大的勁道會給你帶來多大的苦頭,說實話,我一個大老爺們都不敢這麼做,真佩服你。』
周驚蟄臉色蒼白!死不可怕,死亡帶來的痛苦才可怕。如果能安詳死亡,世界上的自殺率肯定呈幾何級數迅猛。
李博一番說辭再度戳中要害,這個曾經在重慶玩弄富家千金和官員妻子為樂的渣滓論男女焦急方面的修為。道行比馬仙佛還要高深。『再給我兩分鐘。』馬仙佛不太喜歡李博攪局。李博往後退了一步,算作對馬仙佛的讓步。
『你女兒魏冬蟲在我們的監控中,我開頭所說的一條人命,就是她。』馬仙佛終於拉下臉,道:『就讀於威克拇阿貝女子學校,還需要我把你女兒的監護人姓名地址和她的宿舍都報給你嗎?我是生意人不錯,但我身邊不缺為錢賣命的角色,周驚蟄,我給你到了一杯又一杯的敬酒,非逼我摁你的腦袋喝一杯罰酒?最後給你一分鐘時間,不答應,我能確保你的人身安全,撐死就是被這個男人侮辱一次,你的女兒我就不敢保證了,答應了。大家重新坐下來,一切好說。」
周驚蟄癱軟坐回沙發,手中瓷片割傷手指渾然不知,臉色慘白,雙目無神,像一尊沒有生氣的雕塑,徒有精美其表,毫無神韻。
周驚蟄不愛魏端公,從頭到尾。她這輩子不後悔18歲便渾渾噩噩草草嫁給魏端公,她是嫁給了權勢和榮華,所以生了女兒後離婚,也沒有半點痛徹心扉,周驚蟄最大的慶幸就是有一個像她的女兒,魏冬蟲成了她全部的精神寄託,誰都可以咬著,她的魏冬蟲絕對不可以。她眼神空洞地望向馬仙佛,在一分鐘的最後幾秒慘然道:「我答應,只要你們不傷害冬蟲,我什麼都答應。」
馬仙佛點頭道:「這點你放心。」
周驚蟄苦笑問道:「說吧,具體讓我做什麼,除了引誘柴進之?還需要去扮演第三者,讓陳浮生婚姻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