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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把位置讓給陳浮生,自己跑去跟一個在瑪索駐唱的英俊青年在台上跳貼身熱舞,不忘朝陳浮生這一邊拋幾個媚眼。
江亞樓坐下後,打趣道:「美女們,誰今天晚上能把我兄弟灌醉,我給她一個一萬塊錢的紅包,如果誰能讓他夜不歸宿,去德基LV專櫃,自己挑,我買單。」
不管是不是玩笑,氣氛一下子熱鬧起來,那群蘇葉之外對陳浮生還很陌生的美眉起碼知道眼前這位年輕男人,是個能夠讓江大老闆一擲千金的牛人,在這種地方討飯碗的女人,即使再不愛錢,總也不反感有錢的男人,小白領斷然沒機會跟瑪索boss稱兄道弟,一兩個早把自己跟金錢掛鉤的女人便開始展開攻勢。
陳浮生一邊應酬招架女人的勸酒,一邊和江亞樓說些不那麼顯生疏的言語,酒至微醺,的確是最好的狀態,已經不太清醒,不會戒備森嚴,但也不至於迷糊到口齒不清,江亞樓是個心思玲瓏的人物,否則也搞不定那隻家世比他優越一百倍的母老虎,見陳浮生疲於應付那些個為了紅包就不擇手段的mm,乾脆和他起身走到欄杆旁,兩個人勾肩搭背,叼著煙拿著酒,望著場子裡群魔亂舞,霓虹燈閃爍,晃人眼,江亞樓在詐金花的時候就灌下不少酒,到瑪索後也相當仗義豪邁,基本上是一杯接著一杯喝到現在,五分醉,他眼中的世界開始縮小,自我逐漸膨脹,就想要把壓抑在心底的東西全部抖摟出來,那是一種欲說不休的美妙狀態,這個同樣吃過二十多年苦日子的男人豪氣道:「這座場子一年要給我賺3千萬,上海我也盤下兩家,加上杭州和蘇州,明年我就有5個場子,我要一年賺他媽的的一個億,純利潤,一個億!」
陳浮生耐心傾聽。他媳婦曹蒹葭已經把他培養成一個極其優秀的傾聽者。江亞樓把酒杯隨便丟到一邊,就要找煙,陳浮生掏出煙幫他點燃,重重抽了一口,江亞樓眯起眼睛,陶醉於這種久違的愜意姿態,他摟緊陳浮生,道:「浮生,我跟你親,這話沒水分。如果你只是錢書記的兒子,陳圓殊的乾弟弟,我撐死就是跟你做今晚陪我一起詐金花的富家子弟一樣,做做酒肉朋友,一起笑笑鬧鬧,砸錢圖個開心就點到為止,但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跟他們不一樣。」
陳浮生心思複雜道:「是不一樣。」
江亞樓苦笑道:「在夜場說掏心窩的話,總覺得還是不夠實誠。沒辦法,我家裡有頭母老虎,除了一身小姐脾氣,沒腦子沒胸部,那種女人什麼樣的氛圍都能搞臭,要不然我早帶你回去一起喝個小酒談談事業。」
陳浮生拍拍他肩膀安慰道:「那回頭上我家去,我媳婦比較好說話,前提是你不嫌地方小。」
江亞樓爽朗笑道:「那敢情好。」
除了少數吃過虧受過教訓的人,人骨子裡都是樂觀主義者,所以越是漂亮的姑娘,總會對自己有個更漂亮的估價,在瑪索這種場子賣臉蛋吃青春飯的女人肯定不是個個花瓶,她們也都有這樣那樣的野心,例如一錘子能敲出個終身價許給哪位富人,年輕多金是最好,中年也湊合,但實際上這個社會漂亮女人永遠比有錢男人多n倍,嫁入豪門總是寥寥,更多的是玩完被甩,運氣好點無非就是拿到手一點錢幾件衣服幾個名牌包,像寶寶這類女孩就是此列,誰也不知道她們是深陷其中還是樂此不疲。
蘇葉是個驕傲的例外,她有不俗的家庭,有優秀的學歷,她比寶寶更有底氣,更有資格寧肯腐爛也要堅守情愛底線。
她心不在焉喝著酒,偶爾瞥一眼陳浮生和江亞樓的背影,上次與陳浮生分開,她就清楚這種男人不屬於夜場,她抓不住,對於沒有把握的人和事,蘇葉總能夠克制好奇心,以免飛蛾撲火。只是陳浮生今天並不矯揉做作的冷漠,還是恰到好處刺痛了她身為優質女人的尊嚴,半痛半癢。
江亞樓去廁所放水的間隙,陳浮生重新坐回位置,寶寶拉了一批帥哥型男過來調節氣氛,這些孩子在陳浮生眼中時尚而潮流,有些時候想一想,陳浮生有趣地發現自己被生活一下子催熟,來不及緩衝,就一下子步入中年大叔的境界,雖然身體遠沒有大腹便便,更不用擔心床上動作力不從心,但他的精神狀態已經差不多跟沈海、吳涼這個群體處於一個年齡段,吃喝玩樂拐騙90後小美眉,這種事情再也做不出手,否則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不缺錢,生理沒障礙,沒理由不放浪形骸。
陳浮生跟那些年輕人沒有共同語言,蘇葉一貫清高,不太融入寶寶的圈子,所以一桌十來號男女只剩他們兩個格格不入,陳浮生端起兩隻酒杯,蘇葉便跟著他來到欄杆旁邊,接過他手中的紅酒,淺嘗慢飲,嘴唇愈發紅艷誘人,陳浮生靠著欄杆點燃一根煙,左手搖晃著酒杯,看了眼遠處王虎剩一伙人正忙著拼酒,連陳慶之都被拉進戰場,而江亞樓則被一桌看起來挺有身份的顧客擋下,註定暫時沒人會打擾陳浮生和蘇葉的獨處。
本就是陌生人,陳浮生不善言辭,從嘴裡擠出花言巧語比玩刀子難多了,加上蘇葉出於漂亮女人的矜持和自負,一時間兩人沉默不語,冷場,一冷再冷。一氣之下蘇葉剛想離開,陳浮生打破沉默道:「你一個女孩子在酒吧碰到不老實的男人怎麼辦?」
蘇葉皺眉道:「瑪索不亂,很少碰到這種事情,這也是我選擇瑪索的最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