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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
有點尷尬的小夭像求職面試面對嚴厲考官一樣回答道:「只是想體驗一下生活,還有就是掙點錢,想大學畢業後自費去一趟丹麥。」
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父母病患不得不出來賣身子或者賣笑的漂亮女人給自己碰上,僥倖碰上了,估摸著陳二狗也沒那個錢充英雄好漢。道貌岸然的陳二狗看似在望著街對面的一家水果店鋪,但眼角的餘光卻時不時投向小夭那無懈可擊的曲線身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只顧著暗中欣賞美色的陳二狗可不顧及小夭她的羞赧和敬畏,到最後,看飽了的陳二狗偷偷抹了把口水,一本正經道:「小夭,你媽一定很漂亮吧。」
小夭愣在當場,她從小到大都是校花一樣的妖冶燦爛活著,情書無數,禮物無數,鮮花無數,追求者過江之鯽,毫無徵兆地當場告白也聽了不少,可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夸自己水靈,這讓小夭一掃畏懼和忐忑,精緻臉蛋笑得像花一樣動人。
笑得肆無忌憚。
她第一次發現一個很爺們的男人可愛起來是如此讓人不可抗拒。
第三十二章 暗鬥
陳二狗剛樹立起來的柔和形象很快就被他自己親手毀掉,蔡黃毛帶著那幫從後面溜走的小嘍囉趕過來,陳二狗拍了拍布鞋上的踩痕,站起身二話不說一腳踹中蔡黃毛的膝蓋,這個在亂鬥中本就受了點傷的小頭目立即跪倒下去,滲出一頭冷汗,這一腳力道不輕,沒半點水分。莫名其妙的小夭捂住嘴巴,很費解怎麼剛才還並肩作戰的朋友就內訌起來,男人的世界,果真是不可思議。
陳二狗蹲下來,一把拎住他的頭髮,笑容帶著點猙獰,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把戲,想給我個下馬威?蔡黃毛,你腦子不錯啊,出來混小痞子是不是可惜了點,都知道借刀殺人了,你別忙著狡辯,我懶得聽,總之一句話,沒本事你個小犢子就別在大爺面前整妖蛾子!我陰人的時候估計你兩腿之間的那玩意毛都還沒長齊!」
蔡黃毛那幫子嘍囉小弟必然是護著他的,一見這情形雖然忌諱陳二狗兩次亂戰積累下來的餘威,但礙於義氣不得不作勢要衝上來圍毆這位尚且不知深淺的狗哥。蔡黃毛揚起手,搖搖頭,示意那群人不要輕舉妄動,忍住鑽心疼痛,低頭沉聲道:「狗哥,這次是我不上道,希望您別記仇。」
陳二狗鬆開手,站起身,突然想起來兜里還有包小夭遞給自己的中華香菸,剛掏出來,小夭就急忙幫他點燃,抽了一口,緩緩道:「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發生,以後小場面,別麻煩我,我這裡把話挑明了,你要是肚裡有怨恨,覺得折了面子,想陰我,我等你,能一腳踩死我算你本事,千萬別給我留一口氣。」
蔡黃毛臉色不知道是因為刺痛還是羞憤,發青到駭人,抬頭道:「狗哥,我服,心服!」
陳二狗扶他起來,竟然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沒心沒肺笑意,仿佛那一腳根本就不是他踹的,還不忘幫他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嘴上叼著根知道價格後會嚇他一跳的香菸,不時咳嗽兩聲,道:「是心服,還是口服,我不管。人敬我一尺,我讓他一丈,狗咬我一口,我拿磚頭砸它一堆,刀口混飯吃其實也就是這麼回事,去吧,看下場子,如果黃宇卿那龜兒子還有後手,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蔡黃毛使勁點頭,帶著一幫被陳二狗一席話忽悠得敬若神明的小弟回到SD酒吧。陳二狗眯起眼睛,微微弓著身子望著這群人的背影,看在小夭眼中便又是一番陰沉沉的城府姿態,其實陳二狗是在暗自得意能說出這番話的自己怎麼可能語文作文就從來沒拿過高分,突然發現手頭這煙比王虎剩那根煙好抽不少,特地掏出煙盒看了下牌子,嘀咕道:「乖乖,大中華。」
「這煙錢算酒吧的?」陳二狗望向小夭問道。
「我付的。」小夭輕柔道,她沒想到今天的事情竟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似乎真給眼前這位高深莫測的狗哥惹了不少麻煩,愈發忐忑不安,滿是感激,就差沒生出以身相許的念頭。
陳二狗只是點了點頭,再度仰視SD酒吧的霓虹燈招牌,這也許就是他發跡的起點了,他其實很知足,雖然風險不小,但已經比太多跟他出身差不多的淘金者幸運,殺了殺蔡黃毛這小子的銳氣,陳二狗也不確定手段是否過激了,但如今太多的事情都無法在自己掌控的範圍,這讓他很不習慣,就像在那個堆滿報刊書籍的狗窩,他都習慣閉著眼睛就能把每樣物品搜尋出來,所以陳二狗本能地想要抓取更多的資源,握緊煙盒,陳二狗掏出那枚曹蒹葭讓張勝利轉交給他的一元錢硬幣,放在手背上,怔怔出神。
「狗哥。」等待許久的小夭怯生生喊了一聲。
「恩?」陳二狗終於回神。
「我能去上班了嗎?」小夭小聲問道,抬頭眨巴著那雙格外脫俗的眸子,她突然覺得今天自己妝化濃了點,衣服也不是最合適的那套,鞋子也不滿意,所幸沒有頭腦發熱學那個不良室友去塗指甲,要不然她站在這個年輕男人面前,二十幾年積累起來的自信就真會毀於一旦了。
眼前這個年紀撐死比她大兩三歲的男人不是傳統意上的英俊,但她偶爾鼓足勇氣看一眼那張臉龐,都覺得有一種個性到幾乎狂妄的野性,但又不猖狂,隱忍到讓她都感到胸悶。小夭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近距離凝視著眼前的陳二狗,像是在解一道最讓小夭頭疼的微積分函數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