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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上?」蔡黃毛輕聲詢問走在最後的陳二狗,似乎有點不敢置信。其實他們這個層次位面的摩擦衝突,多半不會把對方往死里逼,極少說有大規模械鬥前不做談判或者罵戰這類小動作,其實幹這行的人都清楚,為了女人打架鬥毆進局子蹲監獄最鬱悶,案底不好看,也出不了名,受傷了運氣不好還得自己出錢,打架贏了還好,輸了的一方純粹等於自虐。
「不急,先看看。」陳二狗看過很多演義小說,兩軍交戰雙方大將都要廝殺一番,當時陳二狗就覺得兩個人中肯定有一個是腦子小時候被驢踩過,既然今天王虎剩這個有點深藏不露嫌疑的傢伙肯拿自己做出頭鳥,陳二狗樂得在後面搖旗吶喊坐觀兩虎鬥,見勢不妙大不了跑路,曹蒹葭那娘們不早說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陳二狗根本不介意酒吧這群有錢犢子怎麼看他,眼光視線之類的又不能讓身無分文一無所有的陳二狗掉肉放血。
黃宇卿看到這幫氣勢洶洶的酒吧反面成員,他一點都不緊張,緩緩起身,隨著他站起來,將近二十號一臉彪橫的地痞流氓也都站起來,這股子氣焰頓時波及周邊顧客,然後逐漸蔓延開來,沒多久整間酒吧一樓便被這兩批開始對峙的傢伙吸引視線,二樓顧客也靠著欄杆準備看戲,舞池中原本處於癲狂狀態男女也都停下瘋狂扭擺的身體,黃宇卿很滿足這個效果,瞥了眼臉色蒼白的小夭,他的初始意圖就是在這個妮子面前樹立高大威猛的英偉形象,光有錢是打動不了這個驕傲的小尤物的,誰說紈絝就都是只會把腦袋放到婊子兩個奶子或者兩腿間的蠢蛋?黃宇卿一向認為自己是紈絝中的佼佼者,只是他很好奇陳二狗到底是何方神聖,仔細一想,他突然發現對這個假想情敵的了解少得可憐。
王虎剩為首的保安們一股腦衝上去,只是兩幫人即將接觸的時候久經考驗的保安很不仗義很有經驗地放緩腳步,身形頓了一頓,僅僅是這麼個小動作,結果就形成了王虎剩一個人氣勢洶洶牛逼烘烘拎著個酒瓶殺入人群的壯烈局面,在一群人的錯愕和期待中,擁有一個謀殺觀眾眼球髮型的王虎剩同志似乎也察覺到情景不對,剛揚起酒瓶,轉頭一看身後沒了人影,怒罵道:「我操你們大爺!」
然後這位壯士就被四五個大漢掄倒在地,一頓狠辣的拳打腳踢,估計再過些時候就能把在阿梅飯館咽下的飯菜都打出來。
旁觀者很納悶很失望,難道按照正常的劇情發展這麼有氣勢有形象的男人不是應該一挑一大幫人,最後傲然屹立於中央,只留下一地掙扎呻吟的手下敗將?幾個原本對長相很野獸很穿著很抽象的王虎剩有種畸形興趣的女孩立即冷哼幾聲,撇頭不看,賞了王虎剩幾句國罵。
蔡黃毛一陣冷笑,有意無意瞥了眼身後的陳二狗,卻看到一張冷漠的臉孔,鎮靜到讓他感到一陣不舒服,那不是一個正常人遇到棘手狀況該有的安靜。
黃宇卿覺得再沒有比這更惡搞的橋段了,原本退後到幫手身後的他立即抓住這個機會衝上去,極有高手架勢地落腳,出腳那叫一個刁鑽,站姿那叫一個華麗飄逸,配合他那張的確英俊的臉蛋和挺拔的身材頓時惹來酒吧美眉們的尖叫助威,一個個恨不得當場以身相許的妖艷姿態,這無疑給很少有機會表現偉岸一面的黃宇卿下了一劑最猛烈的春藥,不過癮的他拿起一個酒瓶就朝滿地打滾的某個幾乎可以稱作烈士的倒霉傢伙砸了下去,這一擊,無疑是今天酒吧目前為止最大的高潮,整間酒吧充斥著口哨吶喊和示愛聲。
這個時候那些第一次來酒吧獵艷的純潔孩子懂得了一個比較極端的真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作為最大的禍水紅顏小夭,泫然欲泣地站在角落,她下意識去搜尋那個身影,最終導致一片混亂中也只有她察覺到了那個身影的奇怪軌跡。
黃宇卿砸完那酒瓶後渾身舒坦,比在漂亮女人身上發泄還要來得暢快淋漓。
「小心!」
得意洋洋抬頭望向酒吧二樓的黃宇卿聽到一聲急促提醒,剛回神,腹部便傳來一陣刻骨銘心的刺痛。
砰。
將近一米八的個子直接被某人一腿踹中腹部,倒飛出去,砸中不遠處一張桌子,殃及池魚,一大堆看客驚呼咒罵。
內行知道這一腿才叫乾淨利落,不花哨,但力道和準度都無懈可擊。
真是一個高潮迭起的夜晚。
剛才出聲提醒黃宇卿的一個紅髮青年立即發飆,只是在黃宇卿被踢飛的瞬間,那個無恥偷襲的狠貨手中早就拎好的一條椅子就砸了過去,在小青年身上砸了個粉碎,論視覺效果,這絕對比一大群人圍毆王虎剩那可憐蟲更具衝擊性,簡直可以媲美黑幫電影的經典鏡頭,踢腿和砸人幾乎是一個連貫動作,就像脫光了女人的上半身立即就褪下了下半身。
不是玩慣了給人放血的變態,斷然沒這麼犀利的手腳。
眾人終於發現這麼一號猛人的存在,剃了個平頭,一張蒼白消瘦的平靜臉孔,樸素到寒酸的穿著,但微微傴僂著站在人群中,似乎比誰都要高大。
第三十章 兩包煙
陳二狗不是黃宇卿這種雛鳥,一鼓作氣干翻對方兩個,根本就沒耀武揚威的意圖,僥倖氣勢上占了上風,立即瞥了眼站在最旁邊的蔡黃毛,其中的陰冷含義恐怕只有心懷鬼胎的蔡黃毛才可以品嘗,高材生出身的他立即動手,再沒有半點猶豫,頗有王虎剩起初的那種奮不顧身,吼道:「都給我上,打殘這群砸場子的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