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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年輕了,很多傢伙在我這個年紀都早早功成名就,不過成家立業這個說法不錯,先成家再立業,有你在我不急。」陳二狗笑道,腦海中是商甲午的影子,同樣是差不多年紀,陳二狗有些遺憾地發現自己學不到那人身上仿佛與生俱來的自負,跋扈的魏端公也好,城府的錢老爺子也罷,那都是比他大上一輪甚至三輪的人物,陳二狗傴僂著身子也不覺得過於慚愧,但商甲午不一樣,這個年輕男人給他的危險氣息讓陳二狗很不舒服。
「為什麼不急,現在的你就得趁熱打鐵,一鼓作氣拿下南京,等王解放去上海拿回夏河的浦東國際投資核心資料,趕緊搶過來,能吃多少吃多少,嘴裡塞不下,就用筷子去夾。千萬別讓錢子項和方婕占大頭。」
曹蒹葭感慨道:「心不能浮躁,但手法必須雷霆。」
「我聽媳婦的。」陳二狗嬉皮笑臉道。
曹蒹葭沒理會陳二狗的調戲,一本正經道:「一個17歲汕頭青年揣4000塊錢,20年時間,三度成為中國首富,其中05年胡潤榜140億,08年飆升到430億?聽起來是不是很天方夜譚?一個男人,綁架一人後單槍匹馬闖進那戶人家,撩開上衣,露出全身炸藥雷管,張口就勒索20億,最終他帶走10幾麻袋港幣,足足10億。第一個北上闖蕩的年輕人叫黃光裕,第二人叫張子強,那個兒子被綁架的人就是李嘉誠,聽起來像天大的笑話嗎?像比小說還小說嗎?但這就是人生,只不過是別人的人生,二狗,這個世界對出身貧寒的男人來說,無非就是有野心的和沒有野心的兩種人,有野心終於出人頭地的不少,有野心死無葬身之地的也不少,但沒野心的窮人,註定只能坐井觀天,紅著眼仇富,因為錢永遠是別人的,車是別人的,房是別人的,漂亮女人還永遠是別人的。這些人聽我說的故事就只是故事,一輩子遙不可及,我沒有瞧不起他們,但只是希望他們至少要教會後代修養和野心這兩樣東西。」
修養和野心。
陳二狗到大城市後一直想要給後代打拼下不比城裡人遜色的事業,但從未想過到底要教給他們什麼。
「不過也許窮人能過得自己認為舒服,也是一種不容別人指指點點的圓滿和幸福。」曹蒹葭自嘲道。
「媳婦,你還是像在張家寨給我的第一印象一樣,說話一套一套大道理,但聽著就是順耳,深入淺出,這是不是就叫返璞歸真?以後咱有孩子了,教育歸你抓,要是孩子犯錯了你不忍心揍,只要給我使個眼色,我就負責唱白臉。」陳二狗咧開嘴笑道。
「說話算數?」曹蒹葭眼神恍惚柔和,輕輕把頭枕在陳二狗肩膀上,嘴角的笑意動人如一壇埋藏了20幾年的女兒紅。
「當然。」陳二狗點頭道。
氣氛融洽溫暖,一早就包藏色心的陳二狗抓住時機,就捧起曹蒹葭絲毫不輸竹葉青的清美臉龐,一點一點極富技巧地輕吻起來,從眉心到鼻樑,再到那芬芳如沾露玫瑰花瓣的嘴唇,雖然曹蒹葭有所矜持,但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後就再難抗拒,紅著臉稍微作出嬌羞姿態之後就由著陳二狗肆意妄為,這是曹蒹葭26年外人看來無比榮耀但其實就男女關係來說無比單純的人生中第二次接吻,動作依然青澀稚嫩,這恐怕也是陳二狗唯一能在他們之間占據絕對主動的事情,自然雄心蓬勃,先是成功摘去曹蒹葭黑框眼鏡,兩人臉龐之間再便一馬平川再無阻攔,陳二狗在這方面的天賦似乎跟他玩刀耍扎槍有得一拼,生性清淡的曹蒹葭也逐漸卸下所有心防,略微主動地迎合這個某些關鍵時刻總能大巧若拙讓她無法心生反感的狡猾刁民。
也不知怎麼,陳二狗竟然將曹蒹葭抱到床上,就在心裡樂開花準備更進一步的陳二狗把爪子自認悄無聲息無比巧妙地伸向曹蒹葭胸部,只覺得身體猛地在空中騰雲駕霧,最終跌落在地板上。
臉頰緋紅曹蒹葭衣衫凌亂地躺在床上,雖然對得寸進尺的某頭牲口咬牙切齒恨得牙痒痒,但一雙秋水眸子春意盎然,那種嫵媚入骨的風情,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拼掉老命也要來個餓虎撲羊。
第十一章 槍痴
竹葉青來南京當然不是為了看一場鬥狗,這個一直刻意模糊自己性別的上海黑寡婦登上過運載私油的軍艦,進過澳門、拉斯維加斯、中緬邊境在內的大小47處賭場,從在97年郵票到煤礦、一線城市房地產再到紅木家具、中國藝術品和普洱茶,每一次炒作都有她的身影,每一次擊鼓傳花的瘋狂遊戲裡她都扮演最後一批倒霉蛋的上家,誰也不知道她到底賺了多少黑金,恐怕等陳二狗爬到魏端公那個位置,才能體會這條色彩斑斕的竹葉青能量是何等巨大,魏端公在錢老爺子那種影響力超出一市半省的真正上位者眼中只能算作涉黑,竹葉青遠比魏公公更純粹,嘗過竹葉青毒牙滋味的傢伙都已經不能再說話,所以哪怕是上海圈子內也極少有人了解她的手腕和心機,即使心腹如商甲午甚至光頭蒙沖,也不敢說看清了她厚重花旦臉譜後的真面目,她誰都不相信,誰都不依靠,老佛爺澹臺浮萍曾經說過一句話,這個女人已經走火入魔,就是佛陀再世也無法度她,但她如果手刃我執,便可立地成佛。
商甲午對佛門機鋒那一套不感冒,也不管一見鍾情的皇甫姑姑是不是走火入魔,當年在浙西淳安縣一個叫獅古山村的地方搞傳銷,偶然撞到她後便死心塌地替她賣命,他是真小人,一開始就不掩飾要她這個人的目的。原本應該被稱為愛新覺羅·雲鼎或者金雲鼎的他也是從那個時候放棄小打小鬧,真正走爺爺想要他走的道路,因為竹葉青這種女人不會給一個只會偷雞摸狗的小痞子傳宗接代。商甲午從小就不屑瘸子爺爺那一套滿清遺老的做派和姿態,也從不認可愛新覺羅這個跟裹腳布一樣早該扔進歷史垃圾堆的所謂黃金姓氏,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努爾哈赤的後代沒有20萬也有10萬,這八旗子弟是不是太廉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