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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精心策劃的一個個驚喜,總能令人發笑,笑中也許帶血,或者帶澀,董超碰上徐北禪是其中一個例子。
「二狗,你的初戀是哪個女孩?」曹蒹葭跟在陳二狗身後吩咐他幹這干那,十足小媳婦的作態。
「問這個幹啥?」東搬西挪了將近一個半鐘頭的陳二狗擦了把汗道。
「說說看。」曹蒹葭好奇道。
「算不上初戀,是單相思,準確說是暗戀。」
陳二狗到今天終於可以說得雲淡風輕,「當時在學校算很動人的女生,說話柔柔弱弱,長得也精緻,像個蘇州女人,不過身材很像東北女孩,高挑,加上成績好,能講一口流利的英語,反正一直拿第一,就高考的時候沒發揮好,只有年級第4,挺可惜的,本來她完全可以上北大、清華,據說最後去了武漢大學,她男朋友也牛,都拿到手清華計算機系通知書還是跟她一起去武漢。我這種人能做什麼,遠遠看著唄,那個時候也傻,沒勇氣告白,更不會寫情書,足球踢不來,籃球個子不夠,估摸著同窗三年,她連我的名字都沒記住。所以以後同學會的時候,你放心,絕對沒有舊情復燃的那種事情,我現在就等著他們邀請我參加同學會,然後我一定要把你帶去,悍馬沒了,不是還有奧迪嘛,關鍵是有你,我也好狠狠揚眉吐氣一下。」
陳二狗咧開嘴,笑得跟拉皮條的好漢成功拐賣了一位如花似玉的黃花閨女。
「那個男人也挺不錯,肯陪著她去武漢,怪不得她能看上。你就不怕我到時候跟人家跑了?」曹蒹葭微笑道。
「怕個屌,到時候生米都被我煮成熟飯了。」陳二狗嘀咕道。
「我讓你生米煮成熟飯!」曹蒹葭狠狠擰著陳二狗的耳朵。
「媳婦,俺不敢了。」
陳二狗喊著饒命,卻說著最欠抽的話,「俺不就是一不小心摸了你一下屁股和胸部嘛,也許還沒張寡婦大呢,你叫俺干一個鐘頭苦活不說,還要謀殺親夫,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
第四章 鬥狗
魏端公養狗一半是癖好,剩下一半則是掙錢,別看他只養了十來條狗,加在一起足夠買一幢紫金山脈的鐘山美廬別墅,最主要的是他在南京江寧辦了一個鬥狗場,不同於前些年在河南開封等地如火如荼的賭狗比賽場所,魏公公一手經營的鬥狗競技場隱蔽而高級,都是蘇浙滬圈子裡的熟悉人物,安全性高,不存在龍蛇混雜的弊端,當然每一次最低籌碼也不是數百幾千的小彩頭,身上沒有五位數字就別想進那個門,但魏端公有兩個不成文的規矩,一是必須是帶現金,必須到現場下注,二是定了最高限額,用九千歲的話說是大賭傷身小賭怡情,別玩太大,玩傷了感情對誰都不好,可事實是,他嘴中的小賭,單筆動輒幾十萬。
魏公公被牽連下水最終淹死在政治漩渦,鬥狗場也隨之停辦,等塵埃落定,南京風波平息,這個鬥狗場也開始正常準備運營,今天王儲就特地打電話給陳二狗,說鬥狗場恢復賭博今晚有精彩節目,如果有興趣還可以捎上陳家大小姐和她的幾條狗,陳二狗一點也不奇怪為什麼掌管鬥狗場的俞含亮不通知他,除了王儲這個元老,其餘如胡思憶、徐典等人都對他不冷不熱疏而遠之,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態,陳二狗也不以為然,南京這鍋肉一通猛火讓他撿了最大便宜,接下來就該文火慢燉,穩固根基。
按照魏家老規矩尉遲功德這種時候都會過去轉轉,俞含亮再不給陳二狗面子,也不敢怠慢了他出道時候就已經名動蘇浙的老人,再者這位尉遲老爺子對狗也是老行家,有他坐鎮不怕出亂子,雖然說有一個最高限額,但曾經爆出過一場籌碼疊加達到1348萬這一天文數字的鬥狗場,沒魏公公親自罩著,俞含亮心裡不踏實。因為尉遲功德一輩子不會開車,方婕就打電話給陳二狗,最後讓陳慶之開那輛奧迪A6送尉遲老人和幾條狗,因為王虎剩和王解放最近都在暗中摸底魏端公遺留下來的場子,陳二狗就沒有帶他們,最後一輛瑪莎拉蒂一輛奧迪A4和奧迪A6三輛車開往江寧。
鬥狗場開在南京江寧一處省道岔口進入的偏僻地方,岔口到目的地行駛大致20分鐘,光明哨就有兩處,一處檢查車牌,第二處還要大致檢查後備箱,這也是魏端公時代便訂下來的條例,畢竟這一處鬥狗場已經花費魏端公7年時間陸續投入將近9位數字的巨額資金,再者鬧出動靜也不僅僅是錢的事情,來這裡砸錢的都是社會上層圈子的精英,誰都不想丟那個面子,所以如果有引薦新人加入都必須登記,像陳二狗、陳慶之和陳圓殊便都不能例外,鬥狗場類似一處避暑度假區,綠蔭蔥蔥,幾棟別墅圍繞一幢大面積圓頂建築,周圍不下40輛車,陳二狗終於明白為什麼宋代、俞含亮那些人為什麼不願意俯首稱臣,因為他們割據一方勢力,沒有魏端公和郭割虜,儼然就已經是一個個閉關守國自力更生的土皇帝,誰想仰人鼻息?更何況陳二狗還是個對誰來說都是陌生的外人。
老人尉遲功德牽著兩條狗下車,一條是俄羅斯北高加索犬,一條是陳二狗替陳圓殊訓練的比特犬,在門口談笑風生的王儲和俞含亮極有默契地分開,王儲來接待陳二狗和陳圓殊,俞含亮則畢恭畢敬領著尉遲老人進場,沒有要跟陳二狗打招呼的意思。
「這裡每個星期開張一次,基本上每次都有新鮮花樣,就是一個噱頭,像有一次的壓軸戲就是什麼純種藏獒單挑野狼,或者俄羅斯比特王阿曼達大戰阿根廷杜高皇帝,要是噱頭夠大,吸引的籌碼就越大,但在魏爺手上不搞幕後手段,所以也未必場場都賺,輸贏基本是六四開,這些年贏的基本上都投入鬥狗場再建工程,沒外面說那麼誇張玄乎,什麼贏了好幾個億。」說到這裡,帶著陳二狗三人進場的王儲有意無意瞥了眼俞含亮的背影,玩味道:「現在就不知道了,反正今年有些變味,不管如何,賺的錢倒是多了不少,可也沒見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