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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旁聽兩個月後陳二狗讓小夭別陪他浪費時間。
那一天,在車上還言笑晏晏的小夭下了公交車等陳二狗走遠後,先是鼻子抽了抽,眼睛濕潤起來,然後噘起嘴巴,最後蹲在地上哭得稀里嘩啦。
她記得有本書似乎說過,一個女人一輩子總得給某個男人花痴一回,最好是初戀,那個時候可以笨點再笨點,然後便可以把精明和智慧留給婚姻。
小夭那顆不複雜的小腦袋就想啊想啊,以後再不可能對別的男人這樣花痴了。
等她抬起頭,看到她對面正蹲著一個眼神溫暖的男人,手指夾了根煙卻沒點燃,這個男人摸了摸她腦袋,小心翼翼從懷裡那本《邏輯學》翻出一張密密麻麻寫滿楷體的信紙,道:「給,今天你生日,忙壞了忘了吧,我可沒忘,這封信花了我足足一個星期打草稿,昨晚在路燈下通宵才趕出來的,其中有兩個錯別字,怕塗改後你覺得不整齊,就留著沒動。」
雙手捧著情書,小夭一邊笑一邊哭,可愛得像個孩子。
第五十四章 120磅
小梅這個自詡已經把上海和北京酒吧逛了個遍的情場老手信誓旦旦告訴陳二狗,在SD這類house風格的酒吧里,泡酒吧妹沒半點技術含量可言,唯一需要技術支撐的便是外貌、舞姿以及口袋裡錢包的厚度,當時在場的張兮兮也大為贊同,然後陰損尖刻地大肆貶低了陳二狗一番,無非是詆毀他沒錢、沒貌、衣著沒品位、跳舞僵硬,其實那個時候陳二狗身上穿著小夭從七浦路精心淘來的一套衣服,雖然廉價,但起碼看起來極為清爽,而且陳二狗那挺跟大學生普遍奢靡精神面貌不一樣的氣質也還算惹眼,加上在附近這一塊積累起來的威望,越來越多來酒吧廝混的女孩因為各種原因對他產生了少兒不宜的想法,不過張兮兮才懶得管這些閃光點,在她眼中陳二狗就應該被賣去做鴨子然後天天晚上被一群臃腫狐臭的怨婦狠狠蹂躪,尤其每次當腦海中想像著身材瘦弱的陳二狗被肥胖醜陋的中年婦女玩弄後,被砸了幾張錢在腦袋上,張兮兮就特有快感,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個仰天長笑的肥婆。
張兮兮來酒吧一般都是晚上沒夜生活閒暇時候來看小夭,而小梅則是為了抱陳二狗的大腿,這傢伙腦子裡滿是《東周列國志》和《三國演義》那類讓現代人覺得荒誕的演義情節,張兮兮除了抹殺陳二狗一切正面形象這個最大的興趣愛好,再就是抽空鄙視這個顧炬圈子裡昔日的大紅人,她很費解一個很有范兒的北京高幹子弟怎麼就心眼蒙了豬油非得糾纏陳二狗,她瞥了眼坐在對面的高翔,一本正經道:「小梅,以前沒發現你腦子有病啊,跟顧炬那幫人小日子不挺滋潤的,怎麼碰到二狗這牲口就墮落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了。」
「你丫腦子才有病。」
小梅翹著二郎腿,他對陳二狗恭敬,可不意味著對張兮兮這類比他低一個層次的富家千金卑躬屈膝,他的老子和剛進入政協的外公雖然呆了一輩子的清水衙門,可好歹都是正局級,真要有事情蒞臨上海指導工作,不敢說驚動上海市委書記或者市長這個位面大人物的大駕,但讓一兩個市委副秘書長小心翼翼伺候著不是危言聳聽。這位自認不入流的北京公子哥笑道:「張兮兮,打是親罵是愛,我瞅你也不對勁,怎麼處處針對狗哥,該不會是想挖小夭的牆角吧?你要真敢那麼做,我服你。」
「神經病。」
張兮兮張牙舞爪道,猛喝了一口葡萄酒,「除非陳二狗明天中了五千萬大獎,然後去整個容,我還可以考慮一下。」
王虎剩和陳二狗來到這個小梅包下來的角落位置,一看到張兮兮,王虎剩就跟發了情的公豬一樣亂拱,媚笑道:「髒兮兮,我今天去水果店看到木瓜了,因為放得時間有點久,在降價捆綁銷售,我特地買了很多,想帶給你。你放心,我先嘗過,現在都還活蹦亂跳,保證吃不死你。」
恨不得一腳踩死王虎剩然後對著屍體猛吐口水的張兮兮冷笑道:「倒是希望你吃了後直接咯屁,你這種人屬於眼不見為淨的典型代表,坐遠點,別污染了本格格的眼睛。跟你說了多少遍,你這個髮型太有潮流感,敢正眼瞧你的女人都呆在精神病院。」
陳二狗不客氣地倒了一杯酒,斜眼看張兮兮,道:「往死里冷嘲熱諷我不夠,還要膈應虎剩,張兮兮,你真是個很有閒情雅致的女人,你要去了我們張家寨,那絕對是罵街一枝花,男人不捨得吵,女人吵不過你,多威風,要不我幫你介紹個張家寨的年輕農民?」
張兮兮沒跟他吵,腦袋裡浮現出一抹陳二狗跪在地上被一群怨婦拿皮鞭抽的精彩畫面,她反正罵不過臉皮奇厚越來越腹黑的陳二狗,就只能用這種法子來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陳二狗和王虎剩一看到她臉上那邪惡的笑容,都有點莫名其妙,只有一旁微笑不語的小梅能體會出一點端倪。
「最近怎麼沒看到王解放。」陳二狗納悶問道。
「那傢伙去跑崇明島逮鳥去了,那裡有個自然保護區。」王虎剩笑道,抓起果盤裡的水果就往嘴裡塞,剛才在舞池旁邊看到幾個大屁股妞風騷得厲害,把他看得口乾舌燥,褲襠里那不老實的貨現在才肯消停地低下頭。
「小梅,這附近有射箭俱樂部嗎?」陳二狗隨口問道,他腦子裡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曹蒹葭那一夥玩狩獵的驢友,他們手中那象徵著冷兵器極致的複合弓,那種冷澈的質地和尖銳的鋒芒都讓陳二狗大開眼界,對於曾經對他來說無比高高在上的玩意,他都有興趣去一親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