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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元芳樂得不花錢就能夠把密碼氣場撐起來,陳浮生是生平第一次如此酗酒,嘔吐前是漲紅如關公,現在已經慘白如劉皇叔,只是臉色不佳,但精神氣很足,整個人顯得神采飛揚,不同於以往那個步步為營如履薄冰的陳浮生。因為實在擁擠難免碰撞,跟他剛從一桌熟客撤下來的成元芳一個踉蹌幾乎摔倒,陳浮生扶住她擠出人群,走向酒吧門口,他想要出去透口氣,在成元芳耳畔問道:「元芳,你說今晚有沒有可能盈利百萬?」
成元芳被陳浮生攙扶著,她本就嬌小玲瓏,半醉半醒後腮紅如桃花,嬌艷欲滴,大半個人重量都在陳浮生那邊,身體摩擦在所難免,讓久曠情慾的她有些春意朦朧。酒是色媒人,成元芳這個年紀和閱歷的女人都會誠實而理智地面對性和愛,想要就會去勾引,所以她踮起腳跟幾乎咬著陳浮生耳朵,軟糯柔膩道:「難,關鍵看第一批客人什麼時候離場,如果換場率高,能把第二批第三批客人放進密碼,再加上後面的客人都足夠闊綽,那破一百萬還是有可能,畢竟是盈利不是營業額。不過第一批顧客太早離場也不好,這說明密碼對他們的吸引力不夠持久,密碼的長期走勢難免疲軟。」
持久,疲軟。
成元芳說到這兩個很有雙關意味的詞彙時咬字發音格外嬌媚,其中的風情也只有某個當事人有福消受,何況當時陳浮生一隻手不得不攬住成元芳的纖細蠻腰,他思想上不犯錯不代表能夠完全控制生理上正常反應,假如不是走出酒吧前看到吳煌的身影,陳浮生胯下的動靜就要被居心不良的成元芳抓個現行,可惜吳煌的突兀出現讓成元芳主動與陳浮生拉開距離,成熟女人就是這點優秀,情場上偶爾迸發的曖昧遊戲再乾柴烈火也不至於飛蛾撲火,拿捏火候嘆為觀止,比如這一番蜻蜓點水就已經可以讓成元芳事後充分回味,調情比聳動更舒爽,這是御姐以上級別熟女才有的境界。
「你?」陳浮生見吳煌單獨一人站在門口附近形單影隻,怎麼覺著有點淒涼,要怪就怪熊子趙鯤鵬給他關於公子哥的形象過於深刻,總以為權貴子孫都是熬鷹鬥狗之輩,在南京站穩腳跟後他也間接了解過吳家的深厚歷史,對三番五次向他示好的吳煌的成見在慈善晚宴後已經煙消雲散。
「我是臨時才知道你的酒吧開張,沒給你拉一大幫客人來錦上添花,就我一個人怎麼好意思讓你開後門,就在這等著看看熱鬧,也蠻好。」吳煌微笑道,沒有一點矯揉做作,被陳富貴貼山靠出內傷的他尚且能不記仇,當得君子坦蕩蕩這個說法,所謂將心比心,大抵不過如此。
「吳煌。」
陳浮生喊出這個名字後,也不知道是不是說了太多話喝了太多酒後舌頭打結,竟然忘了是該去客套寒暄還是袒露心扉。吳煌不同於賀建他們,這個男人親眼見證過他們陳家兄弟得理不饒人近乎蠻橫的一面,而且陳浮生逃離上海也與他間接有關,加上南京的一系列相逢,陳浮生總覺得這個男人不是他將來道路上的克星就是大貴人,但話到嘴邊,總覺得說出口都不是個滋味,最後心一橫,道:「走,干一瓶。」
「你行?」吳煌也瞥到幾眼陳浮生之前與人豪飲的壯烈場面,隨後腳步輕浮也不像是裝出來的,是真醉,他有些懷疑陳浮生的後續戰鬥力,干一瓶總不可能是啤酒,吳煌是不怕來瓶純紅的或者白燒,他酒量再不濟也是部隊裡出來的漢子,這些年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酒精考驗,自然比陳浮生要來得堅挺。
「你行不行?」陳浮生借著酒勁也無所顧忌地賭氣道。
「一人兩瓶。」吳煌平靜道。
陳浮生實在現在腳步飄忽到幾乎可以去凌波微步,沒打腫臉充胖子的膽識,見好就收道:「一人一瓶。」
成元芳忍俊不禁道:「你們兩個自己找地方喝酒,酒吧里太悶,我出去散散心。」
陳浮生點點頭,眼神示意身後一直形影不離的王解放跟隨成元芳一起出去,王解放猶豫片刻敵不過陳浮生的堅持,只好跟著這個心狠手辣到要在龔小菊劃一刀的女人走出密碼酒吧。陳浮生沒敢與吳煌勾肩搭背,這個最不像公子哥的男人其實最驕傲,陳浮生很能理解這類人物的心理,因為他媳婦也是如此,趾高氣昂肯定是浮躁,平易近人卻不代表窩囊,他們有自己的執著和底線,只要不觸犯他們的逆鱗,都很好說話,不擺譜不得瑟,陳浮生有個這樣的媳婦,自然會愛屋及烏,其實拋開那場上海風波的芥蒂,他和吳煌的確更有共同語言。
陳圓殊,周驚蟄,季靜,魏夏草,加上她們各自的姐妹閨蜜,一圈七八個美女,環肥燕瘦,鶯鶯燕燕,煞是驚艷,也只有大老闆陳浮生和沾光的吳煌有這美女們眾星拱月的特殊待遇,吳煌在個人作風方面尤為嚴謹,能坐在這裡的女人都知道這位蘇北太子爺的優良脾性,溫良恭儉讓一樣不缺,所以並不擔心安祿山之爪,陳圓殊想要代酒,陳浮生沒有答應,周驚蟄主動打開兩瓶葡萄酒,讓服務員額外拿來四隻精緻玻璃杯,一瓶酒剛好四杯。
「咱是鄉下人,以前是,以後骨子裡還是。一直說不來冠冕堂皇的大話,第一杯,敬我們不打不相識。」陳浮生先干為敬。
「不打不相識。」
吳煌也一飲而盡,拿起第二隻酒杯,這一次是先喝光,「這一杯敬你的富貴哥的威猛,不管他現在是不是就是那頭名震全軍的瀋陽軍區東北虎,我吳煌這輩子最敬重當兵的爺們,能打,講義氣,有血性,不像當今社會上那幫子陰不陰陽不陽的熊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