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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陳浮生仰頭將酒強行灌進喉嚨。
一抹嘴,端起第三杯酒,陳浮生那張原本泛白的清瘦臉龐再度紅潤起來,他其實也知道自己快到極限,再喝下去就真要傷心傷肺,但聽到吳煌這一席話是真暖心,就是喝死,也要喝,豪氣縱橫道:「你長我幾歲,我喊你吳哥不矯情,吳哥,第三杯敬你夠男人,我如果在南京剛冒頭的時候你就整我,我肯定沒有今天的事業,你敬我一尺,我就還你一丈,這是咱老陳家唯一傳下來的規矩,我現在反正就這點斤兩,以後吳哥有用得上我的,儘管開口,皺一下眉頭,我不姓陳。」
三杯喝盡,吳煌卻沒有端起最後一杯酒,酒興剛起漸入佳境,他當然不是怵這小小一杯酒,笑道:「這最後一杯酒留著,我外公家那邊土話叫余著,以後遇上高興事了,咱哥倆再喝。」
陳浮生也不逞英雄好漢,點點頭,剛想要說什麼,就發現扛不住要嘔吐,因為周驚蟄坐在外面,離他又近,便趕緊順手扶著他去洗手間。這一次陳浮生是實在沒閒情雅致去體會大美人周驚蟄的身嬌體柔,盡最大能力警惕四周,進了洗手間後就在最裡面的水龍頭下乾嘔,第一次嘔吐其實已經幾乎讓他吐出苦水,這一次愈發難受,周驚蟄輕輕拍著他後背,眼神複雜。
「對不住了。」陳浮生頗為尷尬地艱難道。
周驚蟄沒有說話。
「冬蟲給我打過兩次電話,不過都沒肯說話,很快就掛了。」陳浮生乾嘔良久,終於緩過神,雙手支撐在洗手台上,幾乎連捧水清醒一下的力氣都喪失殆盡,假如這個時候第二個類似泰國職業殺手素察的兇狠角色殺出來,陳浮生就只有認命的份。
「幫你洗把臉?」周驚蟄柔聲道。
陳浮生點點頭。
周驚蟄打開水龍頭,向始終負責洗手間的服務員要了份毛巾,浸水後幫陳浮生擦拭臉龐。
賈朋突然闖進來,打破兩人之間微妙氣氛,在陳浮生耳畔焦急萬分道:「陳哥,芳姐在外面被人暗算,所幸王哥全部扛下來,對方下手太狠,王哥身中四刀,現在已經送去醫院。」
陳浮生酒意全無,一張原本並不出眾的臉龐頓時猙獰鮮活起來,在周驚蟄眼中格外觸目驚心。
王解放被人硬捅4刀?
第七十六章 認輸
「場子暫時交給你和袁淳打點,有必要的話甚至可搬出瑪索老闆江亞樓,他是我自家兄弟,不用客氣。原則上酒吧圈子裡的摩擦矛盾你們幾個能壓就壓,就當作花錢消災,如果超出你們幾個能力範圍,就去搬動我姐陳圓殊,我之前跟你提到重點關照的高秘書也是自己人,總之儘量不要驚動吳煌。不要自亂陣腳,知不知道?」突發狀況才能考驗一個人的綜合素質,陳浮生走出洗手間,邊走邊吩咐頻頻點頭的賈朋,臉色陰沉,轉頭望向似乎並不慌張的大美人周驚蟄,語氣柔和些許,「我這樣子開車不太靠譜,只能麻煩你送我去醫院。」
周驚蟄沒有絲毫猶豫,終究算是與陳浮生在一個戰壕里呆過的優秀女性,膽量跟容貌成正比。坐進車後陳浮生給成元芳打了個電話問清楚醫院地址,然後讓周驚蟄驅車前往。陳浮生目前還不敢妄下斷論,現在不光是一直按兵不動的熊子趙鯤鵬對他滿腔仇恨,連小滿清商甲午都在他手上吃過暗虧,加上狗王俞含亮與他根本已經勢同水火,黃養神一批人一頓悶棍還只是小插曲,最重要的是陳浮生散布出去的謠言讓鬥狗場經營慘澹,沒有鬥狗比賽的收入,鬥狗場非但不是搖錢樹,反而是個需要每天吃錢的黑洞,被人咬必然回咬兩口的俞含亮要還以顏色再正常不過,加上胖子王阿蒙和最近龔小菊事件,以及慈善晚宴上的高調亮相,陳浮生想想都頭痛,處處樹敵,四面楚歌,一身冷汗的陳浮生第一次察覺到自己竟然依舊風雨飄搖。坐在跑車副駕駛席上揉了揉太陽穴,酗酒過度後的身體不適加上飛來橫禍的刺激,讓陳浮生那張臉龐有點扭曲,點燃一根煙,輕聲道:「小心開車,說不定躲在暗處的敵人還有後手,也許偷襲成元芳只是個幌子,目的就是把我引蛇出洞,所以等下要是有輛車橫衝出來,你做好心理準備。」
「要不你來開?」手心滲出汗水的周驚蟄轉頭看了眼陳浮生,她大致知道點陳浮生開車的彪悍,女人強勢是因為她還沒有找到那個能讓她心甘情願臣服的男人,當初她在與陳浮生在男女事情上鬥智鬥勇能堅守住的最後底線,不代表她可以無所畏懼生活任何棘手難題,在古玩行里撿漏不成打眼做了大棒槌,也會愁眉苦臉讓陳浮生出面擺平,走寶了被殺豬了本應該忍氣吞聲,可她還是會讓陳浮生不合規矩地幫忙,她既不希望陳浮生這個根骨里充滿野性的男人輕易占據她的身體,也不想與他越行越遠成為兩條不相干的平行線,她的人生本就索然無味,再無趣下去她也會發瘋。這場危險遊戲周驚蟄到底想要玩到什麼程度,她自己心裡也許都沒底。
「怕死?」陳浮生扭頭欣賞那張丰韻神采的絕美臉蛋,典型的瓜子臉,擁有一張能戳破所有男人防線的尖刻下巴,陳浮生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滑稽的念頭,這樣的大美人哪怕嫁給了王虎剩,生出來的娃也一定模樣俊俏,高出平均線不少,女人生得漂亮嫁得好概率就大,實在是跟男人出身好一般幸運。陳浮生感慨道,「你這麼水靈,不怕死就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