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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驚蟄皺眉道:「再約出來,用什麼藉口?你就不怕他生疑,反過來咬你一口?」
馬仙佛很喜歡周驚蟄雲裡霧裡的模樣,不太像一個世故圓滑的狐狸精,有種剎那間淳樸動人的絢爛,不禁笑道:「生疑是難免,他今天不就額外帶上了孔道德。驚蟄,你別以為自己比我更了解陳浮生,敵人的眼光往往比一個朋友更透徹,陳浮生的小心謹慎恐怕連你們這些與他關係親密的女人都抓不住精髓,我跟他玩貓抓老鼠的鬥法遊戲也有一段時間,就看誰先捏死對手的命根子,否則一切都是白搭。不說這些,總之,藉口我來幫你想,老規矩,時間地點我來安排,時機成熟了我會臨時通知你。」
周驚蟄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萬一陳浮生落在你手裡,你會怎麼處置,是直接殺,還是讓他一敗塗地,連東山再起的機會都不留一點?」
馬仙佛瞄了一眼周驚蟄,似乎在醞釀,並不急著給出答案。
周驚蟄嘆息道:「如果是假話,就乾脆不要說。」
馬仙佛出乎周驚蟄意料地給出確鑿答案,道:「我不會殺陳浮生。」
周驚蟄如釋重負地離開香樟華萍,只是一想起王解放被周小雀輕而易舉連捅4刀,她就重新提心弔膽,她相信馬仙佛的話,但她更相信直覺。
女人的直覺很可怕。
馬仙佛在房間打電話給在某處盯著監控屏幕的主子龔紅泉,感慨道:「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根本就沒有去香樟華萍酒店的龔紅泉笑問道:「何解?」
馬仙佛站在落地式玻璃前,他不喜歡這家酒店,即便站在視野最開闊的落地窗,也只能看到一個狹窄的院子,房間布局大,可惜整體格局小,他拿著手機緩緩道:「龔爺,按照我的設想,這個局最好的步驟是周驚蟄她能出一點紕漏,我好玩一次敲山震虎,讓她徹底死絕了把希望寄托在陳浮生身上的心思,不過她安分守己地沒有報警也沒有通風報信,終究不是壞事。」
龔紅泉皺眉道:「她最後沒答應陳浮生泡溫泉,恐怕不僅僅是水髒需要預約那麼簡單吧?」
馬仙佛哈哈笑道:「龔爺,這就是妙處所在了,她要連這個環節都沒有,我還真不確定她會不會惱羞成怒昏了頭,做出狗急跳牆的蠢事。陳浮生想要泡澡,證明周驚蟄跟我的合作清白,她婉言拒絕,則說明她不是那種完全涼薄寡情的女人,點到為止,既不破壞規矩,她良心上也能好受一點。這種聰明女人才值得投資,要不然,我將來可能就是第二個陳二狗。」
龔紅泉點頭道:「的確,過於炎涼刻薄的女人一旦沒足夠的後台,沒一個長命,害人害己的禍水而已。」
馬仙佛嘆了口氣,玩味道:「這麼個尤物,希望李博別糟蹋了,到時候跟柴進之不好交代,龔爺你在這點上說幾句話,李博只聽你的,我說不管用。」
龔紅泉笑道:「這個沒問題,重慶大船要沉了,南京是不錯的選擇,需要放長線才能釣柴進之這條大魚,不會讓李博誤事。對了,三爺怎麼跟周驚蟄說你不殺陳浮生,這不像你的風格,什麼時候學會對一個娘們花言巧語了?」
馬仙佛淡淡道:「我一個殺雞都會暈血的書生,怎麼會親手殺人。」
龔紅泉放肆大笑。
這位大袍哥也堅信自己能夠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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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浮生回到市區,打電話給媳婦說今晚回家吃飯,多做一點飯菜,因為還要帶黃養神一幫子心腹,張奇航聽說要去老闆家蹭飯,有點興奮。如果說王儲宋代俞含亮這批人是魏公公最早一起打江山的元老級人物,那張奇航就是九千歲重點培養的新生代力量代表人物,陳浮生對於這兩批社會地位和資本底蘊都不一樣的角色針對手法也不同,對王儲是拉攏,對狗王俞含亮是打壓,對張奇航是栽培,效果明顯,尤其是將張奇航降伏後,很多原本處於觀望中的年輕一輩翹楚都開始承認陳浮生的領導者地位,陳浮生沒有把張奇航殺雞儆猴,而且採取了長線操作,雖說難度比急功近利的短線操作大,但後勁也會更足。
陳浮生回到家先換了一身衣服,曹蒹葭幫他煮了一壺上次羅開泰從清涼地武夷山捎來的大紅袍,瞥了一眼神色乾淨輕鬆坐在椅子上招呼孔道德喝茶的陳浮生,她招呼完新鮮面孔張奇航後就去下廚。陳浮生喜歡大紅袍,有一股岩韻,俗一點說就是耐得起沖泡,沖七八次都還有餘香,對於陳浮生這種不喜揮霍的吝嗇鬼來說最適合不過,樊老鼠從不喝茶,孔道德能喝但不精通,黃養神也是門外漢,只有張奇航精通茶道,隨便一扯就是典故詩詞,不愧是當年以連雲港高考榜眼身份考進人民大學的高材生。
最後樊老鼠坐在小板凳上調弦,孔道德則站在書架前看書,黃養神很勤快地幫嫂子曹蒹葭洗菜,只有張奇航陪著陳浮生喝茶。
「懂不懂手機監聽?」陳浮生小聲問道。
「軟體和晶片兩種監聽方式操作起來很簡單,但前提是必須有機會在對方手機里動手腳,技術上無非是GSM密匙運算和解碼,不複雜,我就能幹。如果再專業隱蔽一點,恐怕得在政府幾個敏感部門有路子。」張奇航悄悄道,以為老闆是要背著國色天香的嫂子做某些勾當,「比如國安的第1局和第13第14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