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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騙你。」陳二狗笑道,笑得好像要讓小貓小狗啊路人甲宋兵乙啊都知道他有一張真誠的臉龐和善良的眼神。
從小就被老爹綁在董事局會議小椅子上旁聽的裴戎戎不是那種胸大無腦的女人,是一個天生外加外部薰陶的懷疑論者,都說眼見為實,她是從不相信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只有直到她手裡有了證據,一切水落石出塵埃落定,她才點頭確認,另一個角度來說,她就是一個極端崇尚量性和數據的女人,也許男人在他面前抽一根煙,她都能清楚知道這一根煙抽了幾口,彈了幾次菸灰,最後還記得他掐滅菸頭的動作,她讓陳二狗掀開車蓋,雖然覺得這個要求過了點,但那個年輕男人還是很乾脆利落地照辦,這讓她覺得不錯,心裡給他加了幾分,也不那麼面目可憎,起碼從不及格加到了即將及格的邊緣。
「車子誰改的?」裴戎戎彎身觀察,一臉震撼,說改這車的人是瘋子也不為過,這裝備,就算放到頂尖跑車裡也是拿得出手的,而且她也不覺得能把一輛破帕薩特武裝到牙齒的瘋子會買不起越來越平民的保時捷、奔馳、寶馬這一類車,當然,這種平民是相對而然,對於裴戎戎這種從小就對錢沒什麼敏感度的女人來說,保時捷已經很平民,因為她從習慣拿一輛車差不多總能買兩輛保時捷的法拉利比較,對於陳二狗這類市井小百姓來說,則總是習慣拿保時捷與自行車或者吉利、奧拓作比較。
陳二狗指了指車裡。
裴戎戎皺了皺眉頭,有點不敢置信,她雖然是個在矽谷和華爾街都工作過鍍金過的高級「海龜」,知道在華爾街、矽谷西裝筆挺的都是打工的,旅遊鞋休閒打扮的才是boss大老闆,但中國畢竟是中國,就算是他已經足夠驚世駭俗劍走偏鋒的老爹,大部分時間也是渾身上位者氣勢,恨不得一出場就用氣勢把人壓趴下的姿態,裴戎戎覺得今天沒白跑滬寧,雖然說過程很不愉快,但結果不錯,回了杭州這就是筆不錯的談資,一個傢伙學了兩個月車就敢飈240碼、在彎道能接近120碼難看卻野蠻甩尾過彎,加上某個怪叔叔堪稱變態的改裝,說起來,肯定能讓那群剛剛迷戀上去舟山海釣的傢伙們羨慕不已。
大叔從車窗探出腦袋,跟一隻被掐住脖子拖拽的鴨子差不多,一心想要把腦袋和眼睛貼到裴戎戎躬身後微露的白嫩胸口,也不曉得是看上眼了她恰到好處深陷乳溝的雞心寶石,還是貪婪她那道能讓教授變禽獸的溝壑,流著口水,大叔抹了把嘴,喃喃道:「下車探出一條腿,我就知道這娘們身材沒得說,沒想到除了兩條美腿能夾死男人,胸口也能,還讓不讓男人活了,關鍵是這種女人穿制服,簡直就是大小老少一律通殺,星期一扮空姐,星期二玩護士,星期三演OL,星期四扮女警,星期五就來女傭,星期六裝教師,星期天還可以來點猛的,透明時裝模特,這日子,欲仙欲死啊高潮迭起,就是不知道她的男人身體行不行,不行我扛上也好啊,大叔我長得不行,但胯下殺氣不是一般的足,要不然怎麼能做南門街道一等一的婦女之友。」
裴戎戎不清楚那位陷入遐想的變態大叔在想什麼,也沒往那方面思考,看過了車,大致記下了帕薩特改裝的路子,就準備閃人,陳二狗在裴戎戎心目中也就算可以說上幾句話的份量,開車兇悍不要命,或者花樣炫目的,她所在的俱樂部一抓一大把,她這一走,能記住的也許就是他抽菸的姿勢,和與人說話時自然而然不讓她覺得滑稽或者突兀的傴僂。
「能給張名片或者留個號碼嗎,有機會我們再跑一趟滬寧高速,我也知道這次我贏得勝之不武。」陳二狗微笑道,一如既往的真誠燦爛,如果這個世界上唯一肯聽這個男人話的孩子張三千看到,也許又會忍不住心酸了。
裴戎戎嘴角勾起個弧度,似笑非笑,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道:「你把手機號碼給我就行了。」
陳二狗報出號碼,心中難免失望,不給他說第二遍的機會和時間,裴戎戎已經轉身離去,陳二狗不覺得一個大美女一遍就能記下一個陌生而且相當不重要的號碼,這是另一種方式的拒絕嗎?陳二狗撇了撇嘴,眼光狠狠掃視了幾下裴戎戎豐腴的臀部,蓋上車蓋,略微不甘心地回到車內,抽了根煙。
被對手鄙棄和被一個女人尤其是美女輕視,兩者相對而言,後者似乎來得更傷人和無可奈何一些。
「想女人了?」大叔笑問道,陳二狗看著那張絡腮鬍子臉也覺得的確是猥瑣了點,怪不得他的窩裡亂七八糟只能堆滿少兒不宜的劣質碟片,那台早該丟進廢品收購站的老電腦也儘是動作片,當然這個動作僅限於床上。
「想。」陳二狗回答很老實,怎麼能不想,都憋了這麼久了,一躺下來就忍不住想小夭的白嫩身子,所幸一合眼就累得差不多倒頭就睡,要不然他非活活憋死,或者忍不住跟張勝利一樣跑出去找女人。
「要不然我幫你介紹幾個?」大叔不懷好意道。
「你啥時候做起拉皮條的勾當了?」陳二狗笑罵道,跟大叔處久了,言談無忌。
「日子難熬,賺點外快嘛,這不都說馬無夜草不肥。」
大叔哈哈大笑,笑了十幾秒,覺得這麼猖狂大笑其實挺傻,就收斂了點,稍微正經一些,道:「我這邊的確有一兩個順眼的女孩子,跟你挺般配,模樣絕對不虧待你。再說了,電燈一摸黑,母豬也賽似楊貴妃,男女做事也就那麼回事,一閉眼,什麼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