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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運氣是實力的一種,並不牽強,有多少商界人士在酒足飯飽之餘見過接觸過低頭哈腰廉價販賣腦力的許縱橫?有誰肯打賞給許縱橫幾分鐘吐口水的時間?在那群成功人士眼中野路子出身的許縱橫就只是個小丑罷了,一輩子登不上大雅之堂。抓住了的機遇就是運氣,眼紅的人才只知道冷嘲熱諷,永遠不肯低頭走路。
早上授課一本定為兩個半鐘頭。11點半,陳象爻會陪曹蒹葭去菜市場買菜,因為成元芳躲在石青峰私人會所相對安全係數較高,陳浮生就讓獨臂男人孔道德先跟著黃養神一起守在小區里,對他來說懷有身孕的媳婦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曹蒹葭和陳象爻走向菜市場,黃養神和唐耀國就跟在她們身後,孔道德則在暗中護送,樊老鼠到南京後起碼還在密碼酒吧露出一手,這位名字古怪的孔家後人依然深藏不露,即便是黃養神的插科打諢套近乎,他也很淡漠含蓄地保持一定距離,之所以最終選定孔道德而不是樊老鼠保護曹蒹葭,是因為王虎剩說孔道德這種人不適合接觸陳浮生並不光明正大的人生,畢竟這是一個吃飽了撐著會花錢去讓站街女和髮廊妹從良的不可理喻分子。
曹蒹葭會很熟稔地挑挑揀揀,像足了精打細算別的家庭主婦,陳象爻已經與她逛過很多次菜市場,但依然有些接受不了她老師一放下書本就變身為徹頭徹尾的賢妻良母。12點鐘開始做飯,12點40分左右大功告成,曹蒹葭特地添加做了黃養神他們三個大老爺們的飯,讓他們幾個一起吃午飯,唐耀國憨憨的個性只顧著埋頭吃飯,孔道德則古井不波地一筷子飯一筷子菜,也不侷促,倒是往常最大氣的黃養神有些緊張,正襟危坐,夾個菜都是算準曹蒹葭和陳象爻夾菜後的間隙才出手,曹蒹葭在午餐末尾等黃養神小心謹慎解決掉一碗米飯,笑道:「額頭都出汗了,浮生跟你叮囑什麼了,讓你吃頓飯也如臨大敵?」
恨不得挖地洞的黃養神無比尷尬,往常口齒伶俐的他竟然愣是憋不出一句話。曹蒹葭也沒有繼續增加黃養神的心理負擔,等所有人吃完飯後就收拾碗筷,順便讓陳象爻去煮一壺茶給黃養神三人,等三人喝完茶離開房間,陳象爻忙著清理茶具,曹蒹葭就坐在客廳椅子上怔怔出神。
「蒹葭姐,累了?要不下午的課程放在明天,或者你把資料給我,晚上自學,一定不落下。」陳象爻輕聲道。
「不累。」曹蒹葭微笑道,她現在已經開始穿寬鬆的衣服,鞋子也格外挑選舒服柔軟的平底鞋。看了下時間,還有20分鐘才輪到下午的教授,曹蒹葭示意陳象爻也坐下來,問道:「你說說看什麼樣的女人適合浮生。別打馬虎眼,說什麼像我這樣的,總之要說心裡話。」
「我覺得浮生哥適合任何種類的女人,如果較真說哪種女人最適合他,可能要看時間段吧,25歲功成名就之前,再過個幾年飛黃騰達之後,人到中年40歲左右精神世界達到飽滿狀態,都不一樣,但綜合起來我一直認為蒹葭姐是最適合浮生哥的女人,第一眼起就堅持這個看法。」陳象爻無比認真道,凝視著微笑不語的曹蒹葭,「過於溫順的女人適應不了浮生哥的動盪人生,太尖刻的女人以前也註定接受不了浮生哥的低起點,浮生哥不管如何都會發光,但沒有蒹葭姐,肯定要遲十來年。」
「你喜歡浮生嗎?」曹蒹葭突兀問道。
陳象爻神情自然地眨了眨眼睛笑道:「蒹葭姐,我很敬重浮生哥,卻不會有非分之想。」
「敬重。」曹蒹葭自言自語道。
陳象爻點頭道:「浮生哥太像我親哥陳慶之,一樣都是被苦日子打磨雕刻出來的男人,像玉也不全是玉,有雨花石的圓滑,有羊脂玉的底蘊,但也有刀子的鋒芒,不管何種處境的背水一戰,都能毫不猶豫地亮出刀鋒,像一把妖刀,不按常理出牌,很有個性。我敬佩浮生哥的一步一個腳印,欣賞他謀而後動和順勢而動的處事方針,蒹葭姐,說實話,我喜歡浮生哥跟我哥和王虎剩他們一起大碗拼酒一起患難富貴的樣子,很男子漢,也喜歡浮生哥時時錙銖必較處處斤斤計算的脾氣,謹慎卻不吝嗇,很有上位者潛質,不揮霍,不張狂,不得意,不輕浮,我不知道浮生哥到南京之前經歷過什麼,才能夠鍛鍊出他現在的心智,我相信,也許是這個世界上除了蒹葭姐之外第二個最堅信浮生哥會繼續一鳴驚人下去的女人,但我的喜歡不上愛慕,其實,浮生哥是個很讓人感到可怕敬畏的男人,我根本駕馭不住,現在是,以後更是。」
曹蒹葭並沒有對陳象爻的評價過多感觸,只是笑道:「我現在已經不好奇我丈夫未來到底是如何了得,只是很期待他們每一個人物的顯赫和跋扈,像你,你哥陳慶之,小爺王虎剩,王解放,黃養神,吳涼,等等,其實我的二狗你們的浮生哥最出彩的地方不是他個人如何強大,而是能抓住一次次機會,逮住一個個妙人,然後擰成一股繩。當然,別遺漏了富貴哥。」
曹蒹葭摸了摸肚子,笑容令人目眩,低頭呢喃道:「二十年後,我的陳平和陳安一定會讓人更記住他們的父親和我。」
下午5點,授課完畢,陳浮生不出意外地在外面闖蕩,曹蒹葭自己做晚飯,6點半開始幫陳浮生整理各項素材,通過各種方式和渠道幫他尋找在以後也許會用到的東西。9點半,曹蒹葭在客廳打了個電話讓陳浮生不要喝太多酒,掛掉電話後,走到陽台,開始期待南京何時會迎來第一場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