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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仙佛搖頭道:「柴進之方面你目前只需要發出一個示好信號即可。分寸尺度由你自己把握,我絕不插手,我只看幾個月後的結果。不過陳浮生方面有量化指標,你更容易掌握,沒你想得那麼複雜,只是讓你找個藉口約他出來,色誘也好。急事幫忙也罷,總之不能露出馬腳,具體時間地點由我臨時通知你。例如你完全可以拿這套12軸菊辨盤與陳浮生說事,當然,這只是舉例。」
周驚蟄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馬仙佛笑道:「好了,你可以走了,別忘了包紮一下手。"
周驚蟄略微遲鈍地低頭看了眼被刺破皮膚的鮮血手指,只是用茶几上的手套馬虎擦了擦,避開李博起身走向房門,她要儘快逃離這個龍潭虎穴。馬仙佛聲音帶著笑意卻冷到骨子裡地飄向她背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報警或者是向陳浮生報告,只要不是多項選擇,我都不計較。你要耍心機,我陪你玩就是了,反正籌碼是你女兒。」
周驚蟄身形顫抖,搖搖晃晃衝出房間。」
「到嘴的肉就這麼跑了?這可不符合我寧可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的風格。」李博赤著腳丫坐在周驚蟄坐過的位置上,神色遺憾,「三爺,資料上說她幾歲,32還是33?這年紀可是女人最有味道的階段,你瞧瞧周驚蟄,我縱橫情場29年也才撞見過一個,倒霉的是那一個我到現在還不敢下嘴,好不容易有機會吃掉南京這個,你就不讓我飽飽口福?三爺,還為一袋子古董生我氣哪?」
「急什麼,逼急了兔子都會咬人,護著幼崽的母兔子咬人不比貓狗輕鬆。」馬仙佛皺眉道,「等解決了陳浮生,你想怎麼對付周驚蟄都隨便你,只要儘量不和柴進之撕破臉就沒問題。」
「這還差不多。」李博撥弄著那根將浴巾撐起帳篷的大鳥,可見周驚蟄的美艷嫵媚對南京之外的男人同樣有驚人殺傷力。
「我讓小崔盯著她,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馬仙佛摩挲一枚米黃釉菊辯盤,「陳浮生的實力超出我想像,不是開山刀或者兩把92就能清理乾淨,渝湘黔交界那塊現在還有沒有剩能出貨的廠子?你熟門熟路。幫我要幾樣大貨。」
李博猶豫片刻道:「現在出貨風險實在太大,估計對方不太願意,我軟磨硬泡試試看。」
馬仙佛微微提高聲調:「就是搶也要給我搶來。」
大事上不敢絲毫含糊的李博點頭沉聲道:「包在我身上。」
馬仙佛望著被周驚蟄砸碎的青花瑞獸紋蛐蛐罐,道:「李博,龔爺沒有後代,一直在你跟周小崔之間猶豫誰來做繼承人,這一次是關鍵。做事情不僅僅要成功,還要漂亮出彩。回頭我把魏東蟲這張牌交給你,等你玩完了周驚蟄後,就讓她去釣李雄鎣這條大魚,龔爺要漂白,短時間內質能找那個草包,總之李雄鎣和柴進之這兩頭你兩手都要抓牢。」
李搏笑道:「謝三爺。」
馬仙佛皮笑肉不笑道:「周小雀江湖義氣太重,甚至不如龔爺心機重,將偌大產業交給他太可惜,還不如交到你這個賭徒手上豪賭一把,說不定你就是下一下氣吞萬里如虎的納蘭王爺,到時候我這半個師傅也長臉。」
第九十三章 黑手
陳浮生不是王虎剩大將軍,能夠彪悍到背著二手尿素袋子、頂著一個皺成條狀的漢奸中分頭闖南走北,他在阿梅飯館打雜和山水華門做保安的時候雖然窮,但不髒,一件衣服或者鞋子也許洗到泛白,肯定不會髒到如王虎剩一般威力巨大到將人熏趴下,現在兜里有錢了,陳浮生沒必要刻意去找老剃頭師傅花幾塊錢理髮,頭髮著實長了點,大戰在即,陳浮生想要一個新氣象,就帶著樊老鼠走進小區附近一家理髮店,現在樊老鼠已經被半強制性換下長袍褂子,二胡也不常攜在身上。
陳浮生來過這家理髮店三次,洗頭髮的小美眉似乎對他印象頗深,已經很乖巧地不去問他是用好一點還是普通的洗髮水,理髮店的幾個青年理髮師們都挺有型,比較吸引寂寞難耐的成熟少婦和心思相對簡單一些的青春蘿莉,所以生意不錯,在等理髮師的空隙,洗頭美眉乾脆服務要求幫陳浮生揉捏按摩,手法湊合,當然沒有情色含義,陳浮生第一次來是帶陳慶之,第二次是王解放,這次是樊老鼠,不是帥哥就是野獸,美眉們都瞧出他的不一般,手上功夫也勤快用心。
陳浮生記性好,看到一個見過一次屬於半生不熟範疇的面孔走過來,理髮師模樣,然後陳浮生就被帶到一個空位,靠窗,能看到街對面的小區大門,富麗苑,挺俗的一個名字,卻住著他那位當代皇親國戚金枝玉葉的媳婦,略微出神地陳浮生透過鏡子看到理髮師熟練握有剪刀,下意識道:「剪短一點就可以。」
陳浮生一直以來就是簡簡單單的平頭,容易打理,看著也精神氣,頭髮長了在張家寨都是娘拿剪刀幫他弄短。家裡有頂狐狸裘皮護耳大冬帽,戴著暖和,從打獵狐狸貉子到除毛鞣製再到製成帽子,都是富貴做的活,外人很難想像一個兩米高兩百斤肉的傻大個擁有一雙靈巧的手,那帽子陳浮生從7歲戴到25歲,一直沒捨得扔。樊老鼠似乎被王虎剩三番兩次叮囑過,不能疏忽大意,加上近期親眼見證了「二狗兄弟」的精心備戰,即便陳浮生好意幫他喊上南京出名的一品雞,樊老鼠也沒能顧上嘗一嘗江南女人的獨特韻味,倒是養成了晚上把陳浮生送回家後與孔道德和黃養神那龜兒子一起在車上吃宵夜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