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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大學裡學得什麼專業?」陳浮生低聲笑道。

    「美術系。」張奇航赧顏道。

    「你跑到人民大學去學畫畫?」陳浮生錯愕道。

    「瞎鬧著玩。」張奇航喝了口大紅袍,有點不好意思。

    「吃晚飯我給你派一項任務,敢不敢接?」陳浮生直勾勾盯著張奇航。

    「陳哥,只要不讓我破第一次,都沒有問題。」張奇航放下茶杯,深呼吸一口沉聲道,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我讓你去英國找周驚蟄的女兒魏冬蟲,保護起來。」陳浮生凝重道,「帶上幾個以前在魏爺身邊做的朋友,關鍵要信得過,開銷全部由我解決。奇航,我知道你人緣一直很好,也有不錯的威信,有自己的小山頭,這個我不管,也懶得斤斤計較,只要你安安全全把魏冬蟲保護到這場風波結束,我給你記大功。」

    「好。」張奇航點頭道。

    「吃飽飯我再給你魏冬蟲在英國的所有資料。」陳浮生不知不覺已經喝光第二杯茶,第三次倒滿茶杯,陪著曹蒹葭薰陶了那麼久,似乎沒沾上仙佛氣,還是不習慣倒茶只七分滿,喝了一大口,資料是昨天特地讓人準備的,周驚蟄打電話給他約在香樟華萍見面,雖說起初沒當做是一場龔紅泉設好的鴻門宴,最多就是怕去湯山的途中遭遇不測,但出于謹慎個性和大山里磨礪出來的敏銳嗅覺,他先是抱著萬事未雨綢繆的心態準備了魏冬蟲的詳細材料,從監護人到學校宿舍,一點不漏,然後特地喊上孔道德,結果到了香樟華萍坐下沒幾分鐘,周驚蟄一個隱蔽到極點的小動作就讓他如遭雷擊,無異於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兩個鐘頭硬是在空調房被逼出一身冷汗。  

    「難為周驚蟄了。」陳浮生自言自語道,眼中浮現起一抹狠絕。

    下午在香樟華萍酒店,陳浮生進別墅後沒戴手套去觸碰12釉菊瓣盤的時候,周驚蟄看似順其自然地抓住他手掌,動作,神情,言語,都無懈可擊,即便龔紅泉不是在屏幕前哪怕坐在他們身邊,也斷然想不到習慣留指甲的周驚蟄在握住陳浮生手掌的瞬間,指甲死死扎破陳浮生的手心肌膚,但正是那樣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微妙而劇烈衝突,陳浮生默契地依然沒有露出絲毫不適表情,幾乎是一剎那就察覺到他和周驚蟄各自的尷尬困苦處境。

    於是兩個人很有心有靈犀地演完了一場戲。

    周驚蟄不可能不顧一切地轉告陳浮生事情,她只是一個女兒在遠方求學的母親,與陳浮生只是一種很朦朧曖昧的關係,不是陳浮生包養的金絲雀,甚至連紅顏知己都稱不上。她冒險示警,已經仁至義盡,所幸陳浮生沒有辜負她的良苦用心,而且正在做她根本沒有期望或者說奢望的事情。

    陳浮生不是白眼狼。

    這個上位的東北男人沒有被城市磨去那些最根本的東西,別人對他好一分,他就一定要報答兩分才心安。這對自稱張家寨五好村民的28歲牲口來說是最簡樸的道理。

    晚飯後張奇航立即離開南京趕往上海浦東國際機場,登機前打電話給陳浮生已經是晚上11點半。他才掛掉,在書房閱讀一本經濟學專著的陳浮生就接到袁淳帶著哭腔的電話,說有人在密碼酒吧里拿刀亂砍,重傷兩人,輕傷多達十幾人,酒吧已經空無一人。  

    「出事情了?」本來想來書房勸陳浮生早點睡的曹蒹葭輕聲問道。

    「別擔心,能解決。我得馬上出去一趟,你就別等我了,晚上回來遲的話我睡小房間。」陳浮生從椅子上站起身,在媳婦面前蹲下去,耳朵貼在曹蒹葭微微隆起的腹部。

    「我們三個等你回來。」曹蒹葭柔聲道。

    她,還有她肚子裡的雙胞胎,陳平陳安。

    第九十七章 城不摧

    密碼酒吧是陳浮生手上最大的聚寶盆,砸爛了它,就直接斬斷陳浮生源源不斷的經濟來源,沒有糧草拿來的兵強馬壯,陳浮生帶上樊老鼠和黃養神趕往密碼,沒了人聲鼎沸,荒涼到門可羅雀,讓人無法想像一個鐘頭前這裡還是南京最有人氣的夜場,袁淳跑向從奧迪里下車的陳浮生,眼睛通紅道:「兩個瘋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掏出匕首亂砍亂捅,才兩三分鐘的功夫,就讓十多個人被送往醫院,賈朋在酒吧里跟緊急趕到的警察匯報情況。」

    說著說著,袁淳就哽咽起來,她當時離案發現場就十幾步路遠,鋒芒撕開肌膚的鮮血淋漓,還有地上一灘灘猩紅痕跡,讓這個從未見過如此殘忍血腥大陣仗的女孩留下巨大陰影,能守在酒吧等陳浮生已經是她的承受極限。

    

    「兩個瘋子一個都沒留住?」陳浮生輕聲問道,和顏悅色,看不出火氣。

    袁淳抹著眼淚搖搖頭。

    陳浮生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一口,沉默不語。用膝蓋想都知道是龔紅泉或者狗王給他的下馬威,這兩個人聯手加上喬麥的情報支持真是天衣無縫,就跟泥鰍一樣扎在南京泥潭裡,陳浮生不是直轄國安部門的巨頭,在軍警系統也沒有通天手段,南京700平方千米800萬人口,找不到人,陳浮生手頭別說是有地下兵工廠秘密倒騰出來的突擊步槍,就算有重機槍也白費,再者胡亂在市區展開一場槍戰,南京不是西南內陸,是南京軍區司令部所在地,陳浮生沒喪心病狂。

    抽完大半根煙,看到袁淳眼睛通紅的模樣,滔天的怒氣和恨意也被陳浮生硬生生壓下去,要是孫潤農或者賈朋第一個見到他,指不定就會被一肚子暴躁的陳浮生踹出去幾米遠,制怒兩個字對於風平浪靜的老百姓尚且難如登天,何況陳浮生這類生活跌宕的特殊人物,他畢竟過年才28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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