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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部隊,他開始不再裝傻,只想往上爬,做了士官做尉官,現在之所以留在西藏,只是想在這塊世界上最高的邊疆上為祖國出一點力,留下一些腳印,不讓人生遺憾,很純粹的想法,然後他才能毫無保留地殺到南京軍區,誰敢動他弟弟陳二狗,他就跟誰不對付。
陳富貴不含糊,崔邦國也很乾脆。
一招制敵和一招致命其實也就是方寸之間。
在門外漢眼中崔邦國和陳富貴的交手也就只是快一點,前者左勾拳閃電攻向陳富貴頜下三角區,熟悉經脈的人會知道崔邦國的目標是廉泉穴,幾乎同時右手以更迅猛的速度攻擊陳富貴露出空隙的肋部,卻不是普通的握拳,中食指額外突出,目標區域就在第一和第二根肋骨之間,無比精準。
左拳螳螂捕蟬,後拳黃雀跟上。
不花哨,只有一個字,快。
二十多年日復一日訓練讓崔邦國的身體肌肉巨大爆發力,蘊含驚人寸勁,他這種特種兵就算是拳頭放在目標5厘米處,瞬間擊打出來的力道也遠遠超出常人十幾二十公分外的蓄力。
陳富貴兩隻手心布滿老繭的大手出乎崔邦國意料地握住一前一後雙拳,臉色微變的崔邦國沒有浪費一秒鐘去掙扎試圖扯出雙手,而是直接揚起膝蓋,這一擊實在毒辣,看得場外那群首長和偵察兵都倒抽一口冷氣,因為崔邦國動作著實迅雷不及掩耳,這一系列攻勢都是眨眼間的事情。
本以為至少能逼退陳富貴的崔邦國突然感覺到被對手抓住的右拳傳來一種恐怖勁道,自己如同一隻麋鹿撞到了豺狼的槍口上,只有被撕咬的份,這種挫敗感迅捷而剛烈,他右拳被陳富貴往下一扯,剛好敲在膝撞上,成了崔邦國自己搬石頭砸腳。
然後陳富貴雙腳腳尖一扭,橡膠解放鞋竟然與土地發出沉悶聲音,再度在這個雄魁男人腳下揚起兩抹觸目驚心的灰塵。
陳富貴左肩猛烈撞入崔邦國懷中,如同一頭闖入羊群的猛虎。
一貼,一靠。
然後他雙手一松,大喝一聲,雙手按在幾乎瞬間被摧毀一切防禦的崔邦國胸口,猛地推出去,一米八個子將近一百九十斤的獒王就跟斷線風箏一樣倒飛出去。
是飛出去,而不是踉蹌後退或者地上翻滾。
崔邦國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忍悲壯的弧線,在五六米外轟然墜地。
生死不明。
已經足夠見多識廣的首長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呆若木雞,連大氣都不敢出。
而偵察連里的戰士則一個出了一身汗,身上是冷汗,手心是熱汗。
陳富貴站在場上,高大威猛,此刻他完全就是一頭從不出聲卻比誰都要桀驁的長白山之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兩兄弟
50%的人都本以為是富貴雖敗猶榮給獒王崔邦國,還剩下50%則眼光稍微靠譜點,覺得這名偵察連連長能打出一場勢均力敵大戰三百回合的精彩肉搏戰。
沒一個人能猜中結果,同樣沒一個人能猜中過程。
「也太快了點。」某位集團軍首長心有餘悸低聲道。
也許首長們起初覺得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遛一遛,這才讓崔邦國做試金石去磨一磨陳富貴的銳氣,包括軍區老首長在內的西藏領導都認為這名連長能不敗就是勝利,畢竟崔邦國在西藏軍區徒手搏擊是出了名的彪悍,誰能料到大個子陳富貴一出手便讓獒王在空中滑翔了好幾米距離。
52山地旅的一把手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怪不得當初在食堂被揍的上尉,也就是這位旅長的老下級被一記蹬腿後硬是沒敢反擊,估計是被這頭東北虎給鎮住了,說實話除非軍長司令逼著自己上去跟大猛人單挑,否則旅長覺得離那傢伙越遠越好。
崔邦國抗打擊能力明顯比大公子哥吳煌要強上不少,對上在張家寨過年過節殺豬都能一個人搞定的陳富貴,沒有就此倒地不起,雖說一時半會是沒能掙扎站起身,但起碼不像吳煌那般在病床上躺上半年才恢復元氣,這也許就是尖刀兵和王牌兵的差別。
陳富貴過去攙扶了一下,一大幫終於回過神來的旁觀者本以為丟了天大面子的獒王會拒絕,但崔邦國出乎意料地任由陳富貴扶起來,他連呼吸都不敢大口,整個胸腔就跟裂開一樣痛在骨子裡,不過崔邦國談不上怨恨身旁的東北爺們,真正特種兵出身的格鬥,要是被人視作花拳繡腿眉來眼去才真正叫人笑話,他哪裡知道陳富貴是那種能扛著300斤野豬屍體在大山里健步如飛的牛人,整一個三國演義里的典韋許褚級別的巨型牲口。
崔邦國咬牙忍著劇痛擠出一個僵硬笑臉道:「進部隊前你練過拳?」
陳富貴扶著崔邦國,點頭道:「從小就每天打拳,在農村一個莊稼漢子沒點力氣不像話,總不能等著媳婦養活。」
幾乎被陳富貴提著的崔邦國好奇道:「什麼拳,太夠勁了,我是第一次被人一照面就打趴下,你那一撞和後頭跟上的推手都有來頭吧?」
陳富貴也不想掩飾,道:「八極拳,爺爺教的,打了20年,熟能生巧。」
崔邦國欲言又止,平穩一下呼吸,最後艱難道:「實在是不能再說話了,估摸著骨頭都快散架了,只能回頭再找你切磋。」
陳富貴毫不猶豫道:「好。」
中飯在連隊食堂用餐,因為十幾號首長大人物的緣故,往常越來越鬧騰的偵察連少了很多插科打諢,陳富貴到連隊後就像一顆巨大石子狠狠砸在偵察連這潭不咸不淡不溫不火的小湖裡,帶著明顯的個人風格「興風作浪」,使得一支原本更多關注在理論素養的偵察連增加了許多血氣和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