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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聽得柳樹叢外有人大叫:「玉虛散人!千萬小心了,這是四大惡人之一!」跟著一人急奔而至,正是朱丹臣。他見那道姑神色有異,還道她已吃了雲中鶴的虧,顫聲道:「你……你跟他動過了手麼?」

    雲中鶴朗聲笑道:「這時動手也還不遲。」一句話剛說完,雙足已站上馬鞍,便如馬背上豎了一根旗杆,突然身子向前伸出,右足勾住馬鞍,兩柄鋼抓同時向那道姑抓去。那道姑斜身欺到馬左,拂塵卷著的兩枝小箭激飛而出。雲中鶴閃身避過。那道姑搶上揮拂塵擊他左腿,雲中鶴竟不閃避,左手鋼抓勾向她背心。那道姑側身避過,拂塵回擊。雲中鶴向前邁了一步,左足踏上馬頭,居高臨下,右手鋼抓橫掃而至。

    朱丹臣喝道:「下來。」縱身躍上馬臀,左手判官筆點向他左腰。雲中鶴左手鋼抓擋開,以長攻短,反擊過去。玉虛散人拂塵抖處,又襲向他下盤。雲中鶴雙手鋼抓飛舞,以一敵二。木婉清見他站在馬上,不必守護胸腹,頗占便宜,颼的一箭射出,穿入那馬左眼。那馬一聲慘嘶,便即跪倒。玉虛散人拂塵圈轉,已纏住了雲中鶴右手鋼抓的手指。朱丹臣奮身而上,連攻三招。玉虛散人和雲中鶴同時奮力回奪。

    雲中鶴內力雖然強得多,但分了半力去擋架朱丹臣的兵刃,又要防備木婉清的毒箭,手臂急震,拂塵和鋼抓同時脫手,直飛上天。他知今日已討不了好去,罵道:「大理國的傢伙,專會倚多取勝。」雙足力撐馬鞍,身子如箭般飛出,左手鋼抓勾住一株大柳樹的樹枝,一個翻身,已在數丈之外。木婉清發箭射去,啪的一聲,短箭釘上了柳樹,雲中鶴卻已不知所蹤。跟著噹啷啷一聲響,拂塵和鋼抓同時落地。  

    朱丹臣躬身向玉虛散人拜倒,恭恭敬敬行禮,說道:「丹臣今日險些性命難保,多蒙相救。」玉虛散人微微一笑,道:「十多年沒動兵刃,功夫全擱下了。朱兄弟,這人是什麼來歷?」朱丹臣道:「聽說四大惡人齊來大理。這人位居四大惡人之末,武功已如此了得,其餘三人可想而知。請您到王府中暫避一時,待料理了這四個惡人之後再說。」

    玉虛散人臉色微變,慍道:「我還到王府中去幹嗎?四大惡人齊來,我敵不過,死了也就是了!」朱丹臣不敢再說,向段譽連使眼色,要他出言相求。

    段譽拾起拂塵交在母親手裡,把雲中鶴的鋼抓遠遠拋開,說道:「媽,這四個惡人委實兇惡得緊,你既不願回家,我陪你去伯父那裡。」玉虛散人搖頭道:「我不去!」眼圈一紅,似乎便要掉下淚來。段譽道:「好,你不去,我就在這兒陪你。」轉頭向朱丹臣道:「朱四哥,煩你去稟報我伯父和爹爹,說我母子倆在這兒合力抵擋四大惡人!」

    玉虛散人笑了出來,道:「不怕羞,你有什麼本事,跟我合力抵擋四大惡人?」她雖給兒子引得笑了出來,但先前存在眼眶中的淚水終於流下了臉頰,她背轉了身,舉袖拭淚。

    木婉清暗自詫異:「段郎的母親怎地是個出家人?眼看雲中鶴這一去,勢必會同其餘三個惡人聯手來攻,他母親如何抵敵?她為什麼一定堅執不肯回家躲避?啊,是了!天下男子負心薄倖的多,段郎的父親定是另有愛寵,以致他母親著惱出家。」登時對她大生同情,說道:「玉虛散人,我幫你禦敵。」  

    玉虛散人細細打量她相貌,突然厲聲道:「你給我說實話,到底『修羅刀』秦紅棉是你什麼人?」木婉清也氣了,說道:「我早跟你說過了,我從來沒聽過這名字。秦紅棉是男是女,是人是畜生,我全不知情。」

    玉虛散人聽她說到「是人是畜生」,登時釋然,尋思:「她若是修羅刀的後輩親人,決不會說『畜生』兩字。」雖聽她出言頂撞,臉色反溫和了,笑道:「姑娘莫怪!我適才見你射箭的手法姿式,很像我所識的一個女子,甚至你的相貌也有三分相似,以致起疑。木姑娘,令尊、令堂的名諱如何稱呼?你武功很好,想必是名門之女。」木婉清搖頭道:「我從小沒爹沒娘,是師父養大我的。我不知爹爹、媽媽叫什麼名字。」玉虛散人道:「那麼尊師是哪一位?」木婉清道:「我師父叫做『幽谷客』。」玉虛散人沉吟道:「幽谷客?幽谷客?」向著朱丹臣,眼色中意示詢問。

    朱丹臣搖了搖頭,說道:「丹臣僻處南疆,孤陋寡聞,於中原前輩英俠,多有未知。這『幽谷客』前輩,想必是位隱逸山林的高士。」這幾句話,便是說從來沒聽見過「幽谷客」的名字。

    說話之間,忽聽得柳林外馬蹄聲響,遠處有人呼叫:「四弟,公子爺無恙麼?」朱丹臣叫道:「公子爺在這兒,平安大吉。」片刻之間,三乘馬馳到觀前停住,褚萬里、古篤誠、傅思歸三人下馬走近,拜倒在地,向玉虛散人行禮。

    木婉清自幼在山野之中長大,見這些人禮數周至,頗感厭煩,心想:「這幾個人武功都很高明,卻怎地見人便拜?」

    玉虛散人見這三人情狀狼狽,傅思歸臉上受了兵刃之傷,半張臉裹在白布之中,古篤誠身上血跡斑斑,褚萬里那根長長的鐵桿子只剩下了半截,忙問:「怎麼?敵人很強麼?思歸的傷怎樣?」傅思歸聽她問起,又勾起了滿腔怒火,大聲道:「思歸學藝不精,慚愧得緊,倒勞王妃掛懷了。」玉虛散人幽幽地道:「你還叫我什麼王妃?你記心得好一點才是。」傅思歸低下了頭,說道:「是!請王妃恕罪。」他說的仍是「王妃」,當是以往叫得慣了,不易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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