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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楊本來還在做無意義的反抗,一聽這話卻不動了,霧氣蒙蒙的黑眼睛眨了眨,然後突然捂住嘴往外一嘔。
司機大叔嚇得臉色慘白!立刻靠道邊停下車,解開車鎖緊張地大呼:“快下去快下去!別吐在車上!”
蔡楊打開車門彎著腰下車,扶著車門又嘔了幾聲。
顧文宇最初臉上還閃過一絲擔憂之色,但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蔡楊已經直起身撒開腿,像兔子一樣跑了。
“呦!這是演的哪出啊?”司機大叔一愣。
顧文宇面色沉了沉,給計程車司機付了錢,然後立刻跳下車追了上去。
十二月的帝都已經很冷了,今年還沒有下過雪,不過最近天總是陰沉沉的,氣象預報說是要有暴風雪侵襲。眾所周知,天氣預報很少有準的時候,也就沒人把它當回事。
不過此時此刻,顧文宇看著那泛著紅紫色的夜空,感覺的確有下雪的預兆。不料他這個念頭才剛剛出現,好像突然有人按了道具開關一樣,紛紛揚揚的雪花就從天上飄落下來。
計程車停的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路燈都隔了很遠才有一盞。雪越下越大,很快便在地上積了一小層。就著雪地上的反光,周圍的景色漸漸清晰起來。
這裡看上去像是一個破落的綠化公園,周圍有很多樹,一條彎曲的石子路通向林中一個小廣場,廣場上有些陳舊的健身器材和娛樂設施,在浮雪的裝點下閃耀著絲絲銀光。
而此時蔡楊正坐在一架滑梯下面,抱著膝蓋一動不動。簌簌的雪花落了他滿身,他也不將其拍落,任憑自己一點點向雪人進化。
顧文宇看到這樣一幕,心突然一陣抽痛,奔到蔡楊面前蹲下幫他拍掉身上的積雪,然後手指有些顫抖地給蔡楊把大衣的帽子戴上。
蔡楊倒一改最初的態度,並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乖乖地坐在那裡,安靜地看著顧文宇給自己撣雪戴帽子。
他的眼睛在這樣的夜晚中顯得格外黑沉,就像冬日凍住了的湖面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冷的緣故,本來白皙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之前的一點酒暈也沒了,慘白得就像這地上的雪,然人看著沒來由發寒。
“蔡楊,不要鬧了,我們回去好不好?”顧文宇伸出手捧住蔡楊的臉,用掌心裡僅存的溫度替他取暖。
蔡楊還是不說話,一直憋不住話的人突然變得這麼安靜,讓人覺得很不安。
“好,你不想回去,那我陪你。你不願意看到我,那我離你遠一些。”說完顧文宇便脫下自己的外套往蔡楊身上一蓋,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毛衫。就要從蔡楊身邊走開的時候,他的手卻突然被拉住了。
蔡楊抬起頭看著他,勾起嘴角冷笑一下,輕聲說:“還真沒見過你這樣不講道理的人,究竟是誰在躲著誰?是誰不願意看到誰?”
感受著抓住自己的手在慢慢收緊,顧文宇覺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一點點揪起來,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理智正一點點崩潰,他突然想什麼也不顧地抓住眼前這個人,把他留在自己身邊,然後再不放他走!
可是,他不能這樣自私。有些界限,一旦跨越,便再沒有退路。
見顧文宇不回答,蔡楊也不發火,披著顧文宇的外套慢慢站起來,笑吟吟地問:“顧文宇,你把衣服給了我,自己不冷?”
也不知道蔡楊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他們兩人面對面站著,中間幾乎只隔著幾厘米的距離,只要往前微輕就能貼在一起。
顧文宇心跳得有些快,想向後退,但腳卻不聽他的指揮,只定定地看著蔡楊的眼睛。
“告訴我,你冷不冷?嗯?”
蔡楊的聲音輕的近乎耳語,看著顧文宇在寒夜中發抖,卻沒有要把外套還給他的意思,只是著迷般盯著顧文宇的嘴唇看,一遍遍地問:“你冷不冷?”到最後真的像喝多了的人,只知道無意識地重複著同樣的話。
看著那張越湊越近的臉,顧文宇的呼吸有點沉重,當蔡楊最終吻上來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雙手慢慢環住他的腰,抱緊他。
這個吻很生澀,也很緩慢。不像當初在火車上那樣被他強吻時激烈而混亂。
兩個人的唇都很冷,但口腔中的溫度卻炙熱如火。
蔡楊起先還不知道該怎麼做,只知道不停地在顧文宇的雙唇上輾轉廝磨,等慢慢的像是想到了什麼,才探出舌尖,一點點頂進顧文宇口中。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整個身體緩緩靠上去,緊挨著他的。
顧文宇渾身燥熱,緊緊抱著那具因為穿著兩件棉外套而綿軟蓬鬆的身體,一點點收緊環抱。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動情還是寒冷,身體忍不住戰慄,有些迷亂地揉著蔡楊的軟軟的頭髮。
蔡楊的手一點點下滑,撫過顧文宇的脊背,側腰,慢慢移向前面……
顧文宇突然覺得腰間一涼,猛然驚醒,才察覺到蔡楊不知何時已經將他的腰帶解下,褲子的拉鏈也拉開。他立刻抓住蔡楊的手,聲音沙啞地問:“你幹什麼!”
蔡楊沉默地親了親顧文宇的嘴角,然後在他面前跪下去,將已經挺立起來的部分慢慢含入口中。
那一瞬間,顧文宇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他想推開蔡楊,但蔡楊的吸吮和舔舐讓他幾乎立刻被沖天的快感吞噬,小腹仿佛有熱流在涌動,讓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想把人推開的手也變得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