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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宇聽蔡楊這段說了一半的話,目光掃向他正在看的那部分代碼,心中隱約明白他想做什麼了,於是在其中一個地方點了點,問:“是不是想改這裡?”
蔡楊愣了一下,側頭看了看顧文宇,挑高了眉毛笑吟吟地問:“不愧是顧文宇啊,這樣就明白我想怎麼做了?”
“具體的還不太明白,倒是跟我說說?”
顧文宇在談到工作問題的時候一向嚴肅,即使兩個人坐得這樣近也規規矩矩的沒有一點逾越的地方。但是看著他那一副認真專注的樣子,特別是在電腦屏幕獨有的微藍螢光面前,他的面部線條被襯得明暗有度,稜角清晰,蔡楊覺得他簡直是性感死了,直勾勾盯著人家的嘴唇看了好幾秒,一張老臉不免又紅了紅,才趕緊轉過頭去繼續看屏幕。
“嗯……我是這樣想的,我們這款軟體已經沒有後續研發資金了,如果不能很快投入市場獲得回報,就只有暫時擱置,這樣未免可惜。就像我剛剛說的,我們一直忽略了開發軟體的目的。我們是為了賺錢,不是在搞科研,既然是為了儘快推向市場,那麼我們幹嘛不偷個懶?”
蔡楊有意賣關子想逗顧文宇,但事實真名憑他現在這個段數根本不夠看的。因為人家顧文宇只是平靜地嗯了一身,然後回了兩個字:“繼續。”
十足的老闆范兒!
蔡楊心裡一陣失落,再次感嘆顧文宇的無趣,但還是繼續說:“就像我們剛剛在那家店裡看到的一樣,這年頭情侶的錢是最好賺的,而且也最容易搞出名氣。我們與其絞盡腦汁在這裡想怎麼提高分析速度,還不如想辦法將分析數據分流!從根本上減輕程序運轉的負擔。比如這個情侶之間的對話,就可以單獨拿出來做一個項目。我們假設使用軟體的人只是一對情侶,著重分析他們之間可能產生的對話以及對話所引發的深層含義,其他人的對話我們就可以暫時不去管它,這樣一來每次需要分析的數據就少了很多,不是麼?”
“這樣,我再說得具體一些!”蔡楊見顧文宇微微皺著眉的樣子,以為他沒理解自己的意思,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解釋道:“首先,如果我們把使用對象集中在情侶之間,就可以事先收集一些情侶們經常會說的句子,然後再對應寫入一些分析含義。這樣就將程序從語音採集分析模式,轉化為數據檢索模式,在一定程度上免除了使用之前需要先收集使用者語音的麻煩。當然,作為我們軟體的保留特色,我們會在使用者使用的過程中繼續採集他們的語音信息,這樣隨著他們使用時間的加長就可以更新出更多的內容含義,使用戶不斷有驚喜,時刻保持對軟體的新鮮感。”
“其次,情侶之間喜歡什麼?當然是甜言蜜語!也就是說,我們其實根本不用考慮他們究竟想說什麼,只要考慮他們應該說什麼!也就是說,我們要儘可能將他們說出來的話往一些積極的意思聯繫。比如情侶間吵架,其實根本不用分析他們當時無意間說出的傷害彼此的句子究竟是一時氣話還是真心表示。我們只要將這些話轉化成一些動人的表白示愛之類的句子。人都是願意聽好話的,特別是情侶間,這樣兩個人也許就能冰釋前嫌,不僅對他們,就是對我們來說不也算做了天大的好事?而這樣一來,我們的分析速度就會大大提高了。”
“比如說……一方說:‘請你離開’?”顧文宇若有所思地接道。
“那軟體程序分析出來的意思就會是:‘別走,你對我很重要。’或者‘你走了,我會很難過’這樣的話,我們可以想出幾十種,到時候隨機選取,可以增加多樣性。然後隨著使用時間的增加,分析的含義更會貼近用戶本人的用語習慣,或者更貼近本意,真實性會越來越強。”
“那樣的話,分析速度還是會隨著使用時間的增加而減慢,想到解決辦法了麼?”顧文宇問。
“這……我倒沒具體想。”蔡楊雙手抱著腦袋向後靠在椅背上,“不過,如果初期軟體可以運轉成功的話,我們就會收回一部分資金,而且根據之前的數據測算,等到這款軟體運行速度出現可辨察的拖延時,應該是在使用一年半以後。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通過發布補丁或者更新包之類的方法來彌補……到時候可又是一筆錢吶!”
“一年半的時間,你覺得我們到時候能解決這個問題?”顧文宇看向蔡楊。
“怎麼,你沒信心?”蔡楊回看顧文宇。
“你覺得呢?”顧文宇面帶一絲笑意。
“你說呢?”蔡楊也挑釁似地揚了揚下巴。
兩個人沉默,久久地凝視著彼此,最後終於相視而笑。幾乎同時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欣賞和信任。
沒信心?
對於內心充滿激情和幻想的兩個天才IT來說,他們的字典里好像就沒有這仨字!
信心是什麼?那是直接和實力掛鉤的量化產物!
驕傲的人必有其驕傲的資本,每一個人心底都隱藏著那麼一絲狂妄,但只有真正有把握獲勝的人才會勇於將他的付諸實踐公之於眾。然後在世人或是審視或是懷疑的目光中,要麼一飛升天,要麼雖敗猶榮。
有了顧文宇的幫助,蔡楊很快便將主程序框架改好,兩個人對著電腦埋頭分析了幾個小時,終於將主程序的大方向理順,剩下的具體工作將不是他們兩個人能完全勝任的,還要靠整個團隊的力量。不過兩個人已經確定了大方向,接下來的問題應該不會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