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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蠱宮在大家心目中異常神秘危險。
戰神宮的將領,大多都是曾經的冷焰舊部,其他將領,也都是元修轉化而來。獸蠱宮和冷宮,卻是神之血的真正核心,血災之前就有。獸蠱宮的歷史比冷宮更加悠久,因此在大家眼中也更加神秘。
獸蠱宮宮主南宮無憐的性格怪異,捉摸不定,極為乖張。
葉白衣曾經不止一次提醒過他們,不得招惹獸蠱宮,可見對南宮無憐的忌憚。
走進營帳,南宮無憐看到床榻上昏迷中的葉白衣。守在床榻前的神祭見到宮主,連忙過來行禮,匯報葉白衣的傷勢。
南宮無憐聽著屬下的匯報,目光落在葉白衣身上。
威風凜凜的神國戰神,此時沒有半點平日的風範。葉白衣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脆弱不堪,生機十分微弱,猶如風中殘燭。
南宮無憐的眼睛亮了,透著莫名的狂熱,蒼白乾枯的手掌,按在葉白衣的胸口上。葉白衣的衣衫倏地化作一蓬粉塵,消散不見。南宮無憐的手掌在葉白衣全身摸來摸去,目光愈發灼熱,嘴裡發出意味不明的尖笑。
「好肉,好肉,又白又嫩,葉白衣一聲好肉啊……」
將領們都是百戰之輩,見慣生死,能夠面對刀劍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眼前這個詭異的場景,看得他們毛骨悚然,渾身發毛。
許多人別過腦袋,不敢直視。
獸蠱宮神祭們的反應截然相反,他們個個兩眼放光,恨不得衝到床前。
在葉白衣身上摸索良久,南宮無憐有些意猶未盡地收回手掌,不耐煩道:「獸蠱宮之外其他人都出去。」
大約有一半的將領聞言退出營帳。
剩下一半的將領們露出猶豫之色,腳下未動。他們之中不少是葉白衣的部屬,還有許多冷焰舊部下,對葉白衣忠心耿耿。大人如此脆弱之際,他們怎麼放心得下。尤其剛才南宮無憐的舉動,更讓大家擔心不已。
要是南宮無憐對大人做了什麼事情……
大人的性子又那麼驕傲……
南宮無憐歪著腦袋,凌亂的頭髮就像鳥窩,桀桀笑道:「葉白衣今天再不救治,這最後一口氣就要散了。你們可要想清楚。」
幾名將領對視一眼,為首一人咬牙道:「都退出去!」
將領們如同潮水般退出去。
南宮無憐目光緊緊盯著昏迷中的葉白衣,目光狂熱,自言自語:「老師啊老師,您沒死實在太好了。學生的第一位【天神】,要來了。」
在他身後,冰棺放下,鮮紅的藥水裡,水母般的心臟在緩緩遊動。
乾枯瘦長的手指划過葉白衣的胸膛,就像一把利刃剖開胸膛,露出葉白衣正在跳動的鮮紅心臟。南宮無憐嘖嘖兩聲,欣賞片刻,才把開了膛的葉白衣扔進冰棺內。
透過透明的冰棺,葉白衣沉入鮮紅的藥水,剛剛還像水母一樣悠閒遊動的神心,突然動了。
所有的觸鬚陡然收攏,殘影一閃,它就像一道凌厲的標槍,沒入葉白衣的胸膛。
南宮無憐看得目不轉睛,滿臉狂熱,喃喃自語:「完美,真是完美!」
咚咚,咚咚,咚咚。
兩股心跳混雜在一起的聲音,在營帳內響起。實力稍差的神祭,臉色發白,臉上露出痛苦之色。混雜在一起的兩股心跳,讓他們體內氣血翻騰。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股心跳之間的間隔,開始逐漸變小。
當兩股匯合成一股心跳,心跳也變得不一樣。沉緩有力,就像慢慢敲打重鼓,每一次跳動,都能引發周圍諸人體內血靈力的波動。
葉白衣胸膛觸目驚心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合攏。
懸浮在鮮紅藥水中的葉白衣,如同灌鉛了一般,緩緩沉入棺底。
他就像睡著了。
南宮無憐呆呆地看著冰棺,凌亂的頭髮紋絲不動,瘦削的臉頰表情僵硬,眼眶卻是一下子紅了。
快二十年了啊。
玉樹城外的臨時營地。
周圍一片狼吞虎咽的聲音,大家都不顧形象。連續飛了一夜,每個人都是筋疲力盡,又冷又餓。營地早就準備好吃食,當他們降落,立即就吃上了熱騰騰的元力湯。
鐵兵人還沒有吃,玉樹城城主聽說他們來了,專門趕過來。出於禮貌,鐵兵人還是和對方寒暄了幾句。
應付完城主,他回到營地,一屁股住在崑崙身旁。
崑崙遞過來早就準備好的元力湯,他也顧不上客氣,大口大口往嘴裡灌。連續灌了好幾碗,他才緩過神來,沉聲道:「精元豆已經準備好了,足夠我們飛到牆後。」
牆後,指的就是北海之牆後方,齊修遠所修建的工事區。
崑崙輕聲道:「阿鐵,你不要太著急。」
鐵兵人伸出金屬手掌,摸了摸崑崙的長髮,說:「我以前有個好朋友,是北海部,我們住在一起,他比我有趣很多,經常和我說起北海部的事。」
崑崙有些好奇地問:「後來呢?」
順滑長發上的金屬受手掌頓住片刻,輕輕撫摸,他輕聲道:「他帶著學生去萬生園,正好遇到血災爆發,沒能活下來。」
崑崙滿懷歉意:「對不起,阿鐵。」
「又不是崑崙的錯,不需要對不起。」溫和的聲音從銀白光滑的兵人面具下傳來,充滿歉意:「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把崑崙拖進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