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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城防破了,工匠們臉色一變,他們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其他的金針怎麼辦?」最先站出來的那名工匠問。
「你和樓蘭帶他們去。我守著這裡,等黃昏他們!」師雪漫沉聲道:「我們有約定信號,他們會馬上朝這邊過來。」
艾輝朝她點頭,沒有拖泥帶水,對工匠們道:「跟我走!」
幾名工匠從角落裡扛起一根粗壯的柱子。
這是艾輝第一次看到金針,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通體仿若琉璃鑄就,隱隱透著光亮,表面泛著奇異的金屬光澤。超過五米的高度,超過半米的直徑,很難和「針」聯繫在一起,反而和房屋的大梁差不多。金屬柱上面雕滿了精細複雜的花紋,層層疊疊,看得令人眼花繚亂。
「上面的紋路受到破壞,金針就會失效。」工匠首領滿臉肅穆:「雖然我們用了比較堅硬的琉璃鐵,強度是足夠,也能夠承受地心火焰,但是一旦衝擊力太大,容易粉碎。我們只有九根,沒有備用的。」
迎著工匠首領肅穆的目光,艾輝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一馬當先衝出倉庫。
兩位工匠上前一前一尾扛起金針,工匠首領緊跟在旁。
師雪漫看著艾輝他們離去,揚起手中的雲染天,一道白色光茫飛上天空,變成一把劍的形狀,這是院甲一號隊內的求援信號。
發出信號,她略微放心,提起手中的長槍,跳上倉庫樓頂。
在支援到達之前,她要獨自守住倉庫。
她一點都不害怕。
嚴海帶著幾名血修,藏在暗處,看到眼前混亂的場面,他心中對大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傷兵營這招實在精妙,轉眼間就破開松間城,而且多了四十五名血修,己方的實力大增。
不過嚴海覺得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身邊的血修實力每個人都比他強,但是大人還是讓自己來當隊長,說明什麼?說明大人更信任他!
嚴海心中暗自得意,提醒自己要表現出色,不辜負大人的信任。
「它們真的不會攻擊我們?」
問話的是石瑋,在沒有受傷之前,他也是松間院小有名氣的學員,被認為前途廣大。可惜他受傷了,立即從天堂墜入地獄。
嚴海不喜歡他,石瑋是個菜鳥,他一心想做出成績,對菜鳥自然一點都不歡迎。但這是大人的安排,他不敢拒絕。他有些想不明白,石瑋這樣的菜鳥是怎麼從傷兵營那場殘酷的大廝殺中倖存下來的。
就連石瑋自己,也不明白這點。
但他也不敢細想,那場噩夢任何一點片段他都不想回憶,他現在只想重新開始。不管怎麼樣,先活下來再說。
他告訴自己這樣做沒錯,他有別的選擇嗎?沒有。
看著一片廝殺震天、烽煙四起的松間城,石瑋心中又是恐懼,又有些鬆一口氣。想到自己的同學老師都陷入苦戰,他心中有些羞愧。但是想到自己又能繼續活下去,心中又有些竊喜。
野獸本能壓制著自己的理智,眼睜睜看著自己像野獸一樣殺戮而無法控制,生死不如的滋味他再也不想來第二次。
苟活也是活。
然而看到潮水一般的血獸,他心中還是有些驚慌。
「說了不會。」嚴海有些不耐煩:「咱們的氣息和血獸是一樣的。只要我們不主動攻擊血獸,血獸就不會主動攻擊我們。你沒看好幾隻血獸從咱們身邊過,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嗎?」
石瑋心中稍安。
「我們就在這干坐著?」
問話的是老雷,他以前是狩獵團的元修,實力深厚,經驗也豐富。過慣了在刀尖舔血的生活,他的善惡界限很模糊,殺人越貨的事沒少干,他最快接受自己血修的身份。
老雷比石瑋更了解人情世故,知道在這個時候,就是需要他們表現的時候。他認人很準,一眼就看穿田寬冷酷無情的本質,田寬之所以把他門改造成血修,只不過要藉助他們的力量。
一旦他們沒有表現出田寬預期的價值,那就是他們生命結束的時候。
嚴海對老雷是比較忌憚的,老雷是個狠角色。
「我們要找比較有價值的目標。」嚴海解釋道:「再等等,等他們的元力消耗差不多,我們再來一下,就輕鬆得多。」
老雷譏笑道:「想立功就別老想著撿便宜。戰場上哪有那麼多的便宜好撿?」
老雷沒把嚴海放在眼中,他看得出來,嚴海是個懦弱的人。他的資格更老,聲望更高,其他幾個人聞言,都露出同意之色。
嚴海氣得快吐血,但是卻不敢和老雷翻臉,就在此時,他忽然眼前一亮:「艾輝!」
「那是誰?」老雷看了一眼,搖頭:「不認識。」
他受傷比較早,對艾輝很陌生。
「大名鼎鼎的雷霆劍輝,現在松間城的領軍人物,是條大魚!」嚴海兩眼放光。
「領軍人物?」老雷一臉不以為然,朝天空努了努嘴:「你說的是他吧?郁鳴秋面前,還有什麼領軍人物?」
其他幾人也紛紛低笑,郁鳴秋的大名,幾乎無人不知。
嚴海氣得臉都綠了,當即冷笑:「你要有那膽量,去挑戰郁鳴秋,當我沒說。」
老雷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天空中的郁鳴秋,只有一個人,但是漫天的血禽,卻硬生生被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