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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商會的馱盆獸隊,就在一片哀求聲中通過城門,無一人上前。
馱盆獸很快到達李氏商會的門前,沒有半點停留,直接步入商會。待最後一隻馱盆獸踏入商會,商會的大門轟然關閉。
誰也沒有注意到,幾道身影從帳篷中鑽出,消失不見。
李氏商會深處,一座不起眼的宅子裡。
身材高挑的秋水,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能勾走人的魂魄,嬌笑道:「老爺子真是手段通天,沒想到楊師是您的人。這下我們把握就更大了。」
竇先生冷冷道:「不要說廢話。」
一雙空洞的眼眶,枯槁的面容,看上去異常可怖。周身散發著陰森森的氣息,說話的聲音沙啞乾澀,令人毛骨悚然。
秋水也不生氣,輕笑道:「這位是敝會的第七牧首,酒櫃。」
在她身邊,一位懶洋洋的像夫子一樣的文士,眯著眼睛,醉眼朦朧。酒櫃輕笑一聲拱拱手:「久聞【北冥暗王】竇老的威名,幸會幸會。」
「我聽過你。」竇先生面無表情:「清水城是水元之城,你修煉的酒道畢竟是水元的分支,清水城很適合你發揮。」
「竇老過獎。」酒櫃自顧自拿出一條長案,擺上酒壺酒盞,頭也不抬道:「竇老可要嘗嘗?」
竇老冷冷道:「不用。」
酒櫃也不生氣,嬉皮笑臉道:「那我就不見外了。」
說罷他給自己斟上一杯,呲溜一口,滿臉迷醉:「這才是人生啊!」
竇老無動於衷,神色如常,他沒有因為酒櫃的放蕩不羈而慍怒。能夠成為大師的,都是人中翹楚,性情也千奇百怪。到了大師的境界,遵循本心,是最重要的原則。
他沉聲問:「不知道貴會有什麼打算?」
牧首會派出兩位牧首,其他幾位的元力波動也是異常的穩定平和,都是實力深厚的精銳。牧首會的力量,確實不可小覷。
酒櫃頭也不抬,指了指秋水:「問她。」
秋水笑吟吟接過話頭:「還要問問竇老是個什麼章程,楊師可是最關鍵的一環啊。不知竇老和楊師是什麼關係?」
竇老就像沒有聽到後面那句,而是淡淡道:「老夫的章程很簡單,我們已經有四位大師,不需要什麼花招,直接硬取便可。火山老頭一個人獨木難支,不足為慮。而且我們可以現在雲霧防禦層中動點手腳,其他人,不過土雞瓦狗。」
酒櫃就像沒有聽到一樣,自斟自飲,滿臉享受。只有醉意朦朧的眼睛中閃過的一絲精光,才能看得出他的不凡。
秋水嬌笑:「硬攻是好辦法,姓艾的小子在閉關,不用考慮。可您忘了師家大小姐,可扎手得很。小女子就是擔心一點,您老下不了手。師家和宮府,想要不得罪,可不容易。」
竇老沉默下來,秋水點中了他的軟肋。
他確實不想得罪宮府和師家,宮府還好一點,宮珮瑤沒有什麼戰鬥力,殺一個供奉的大師不算什麼血仇。而師雪漫就不一樣了,如果師家大小姐有個三長兩短,就麻煩了。
師北海一部之首,大權在握。更何況,師雪漫的老師是安木達宗師。
安木達快要隕落的消息,早就傳遍各城。但是只要安木達沒有真正隕落,就沒有人敢打師雪漫的主意。
只剩下一口氣的宗師,也是宗師。
別看他們都是大師,但是沒有人有信心能擋下生命即將消亡宗師的一擊。
竇老把皮球踢給對方:「你說怎麼辦?」
秋水嫵媚一笑:「其實在小女子看來,宮珮瑤才是最好的突破口。師雪漫本身實力強悍,實力不下大師,極為扎手。真打起來,我們不一定收得住手,弄死弄傷都不好。艾輝是她的老情人,她一定會捨身保護,聽說她就守在艾輝閉關靜室的門外。嘖嘖,這感情真是深厚啊。」
她接著道:「相比之下,宮珮瑤就要容易得多。只需要有人引開火山尊者,宮珮瑤還不是手到擒來?宮珮瑤和師雪漫從小一起長大,兩家的交情也不淺,師雪漫一定會妥協,交出雪熔岩的秘密。到時候,我們再把宮珮瑤交還給他們,豈不是圓滿?」
竇老沉吟片刻,心一橫,寒聲道:「何時發動?」
秋水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時卻是寒光閃爍,道:「他們旅途勞累,今晚修整一夜,明夜子時發動,竇老以為如何?」
竇老點頭:「好!明夜子時!」
話音剛落,忽然竇老神色微變,猛地扭轉脖子看向外面院子圍牆上,厲聲喝道:「誰!」
圍牆上擺放著幾盆花。
竇老手中的藤杖,猛地朝圍牆一揮,花盆盡皆粉碎。
碎片中,一道豌豆大小的黃色身影落下來,一蹬圍牆朝外跳去。
眾人的臉色齊變,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到有人在暗中窺探,更要命的是,如此關鍵的密談,被人竊聽!
該死!
每個人心中都在破口大罵,圍牆轟然化作齏粉。
但是剛剛那個豌豆大小的黃色身影卻不見蹤影。
竇老到底見多識廣,厲聲道:「是沙偶!肯定不遠,每人一個方向!我東邊。」
這麼關鍵的時候,秋水沒有任何猶豫:「酒櫃西,我南,你們幾個北,看到但凡是沙偶、土修,就地格殺。」
酒櫃臉上的醉意消失,朝西搜索,其他幾人也應命朝北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