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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突然地面躍起無數沙偶,緊緊纏抱著神修,撞向箭雨。
木修的手段很少使用,因為擔心藤蔓和植物遭受血毒的感染。
北海之牆下,屍骨累累。
陸慢慢忍不住道:「葉白衣瘋了嗎?」
雲堡內的氣氛十分凝重。自從帝聖下令進攻之後,當天傍晚,葉白衣就發動了全面進攻。如同潮水般的敵人,給他們帶來極大的壓力。
他們和神之血交戰的經驗非常豐富,可是這次卻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撲上來的神修狀若瘋狂,令人不寒而慄。
第一波進攻,從傍晚持續到第二天拂曉。
水元力的湛藍光芒和神修的紅色血芒,把深沉絕望的夜晚照得亮如白晝,妖異可怖,連頭頂蒼穹的星辰都黯然失色。
北海部從來沒有遭遇如此瘋狂的進攻。
當拂曉的晨光,隱隱照亮天際,太陽還未升起,蒼青寂冷的天空被硝煙燻得泛黑。密密麻麻的敵人潮水般退去,留下遍地的屍體。
未死的傷員躺在血泊之中,哀嚎慘叫,無人憐憫。
不時地,雲牆內射出零星的藍色水元箭,終結受傷者的生命。
此時給他們一個了斷,免於痛苦,就是最好的善意。
俘虜和傷員,對北海部來說,是無法承受的負擔。他們既無人手看管俘虜,也沒有能力救治受傷的神修。
哀嚎漸悄,戰場重歸死寂。
太陽升起,溫暖的陽光,無法給這些倒地的屍體帶來絲毫暖意。他們失去光澤的瞳孔倒映著藍天白雲,一動不動。
擔心屍體太多引起瘟疫,也害怕這些屍體的鮮血被神修利用。鎮神峰釋放的烈火,把他們焚燒成灰燼。
連續三天,一波接一波。
哪怕有北海之牆,大家都覺得有些吃不消。今天北海之牆就出現了缺口,差點被敵人鑽進來。是陸慢慢親自帶隊,把那些神修殺出去。
大家心中慶幸不已。
部首一直要求他們加固工事,他們不敢偷懶,當時許多人心裡還是覺得不以為然。
北海之牆的規模,在整個五行天的歷史上,都屈指可數。好吧,五行天都沒有了,北海之牆能不能算在五行天的歷史上,都難說得很。
但是現在,所有人都覺得部首大人高瞻遠矚,實在英明。
規模空前的北海之牆,都差點被敵人攻破,要是之前那麼單薄的工事,他們可能連三天都堅持不下來。
齊修遠的神情也很凝重:「葉白衣就是打算用人命填,不過除了這個,也沒別的辦法。」
赫連菲兒皺起眉頭:「這需要死多少人?」
三天的進攻,敵人起碼丟下了超過三千的戰士。
如此慘重的傷亡,是北海部上下難以想像的。他們和神之血交戰已久,很容易分辨出這次來的都是精銳,比他們之前交戰的士兵都要更加精銳。
三千精銳,換在北海部身上,基本上已經打殘,沒有什麼戰鬥力。一個戰部被打殘,哪怕在以前的五行天,也是極為重大的損失,可是葉白衣似乎完全不在意。
「他們人多。」師北海的表情很平靜,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我們之前就有討論過,安木達前輩隕落之後,全面戰爭就要開始。這是全面戰爭,這場戰爭只會一方徹底失敗才會結束。所以,丟掉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這場戰鬥會比我們想像得更困難。」
其他幾人都沉默不語,他們知道,部首大人說得沒錯。
師北海沒有理會他們,自顧自道:「葉白衣不是傻瓜,他選擇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打算。現在我們要搞清楚,他的打算是什麼?」
赫連菲兒沉吟:「這麼不顧傷亡,不像葉白衣的風格,葉白衣對士兵非常愛護。屬下覺得可能是他迫於帝聖的壓力,才用這麼極端的方式。」
齊修遠目露精光,接口道:「我們能不能從另外一個方面想?葉白衣必須突破北海之牆,換作我們,該怎麼做?低強度的試探攻擊,沒什麼意義。而且這樣很容易變成添油戰術,對他們非常不利。高強度的進攻,他們的傷亡很大,我們人員損失很小,但是注意,我們的精元豆消耗很大。」
赫連菲兒臉色微變。
師北海轉過臉對赫連菲兒:「去問問,我們的精元豆還有多少?」
赫連菲兒轉身飛奔而去。
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
鎮神峰不需要動用精元豆,它們本身就擁有充沛的元力。但是戰士元力的恢復和修補北海之牆,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元豆。沒有精元豆,士兵恢復元力需要起碼十個時辰。
如果精元豆不夠,北海之牆除了鎮神峰還能持續地發揮作用,其他元修的戰鬥力就要大打折扣。
這三天來,他們被敵人瘋狂的進攻壓得喘不過氣,神經始終高度緊繃,誰都沒有想到精元豆上。
片刻後,赫連菲兒回來,她的臉色很差:「庫存的精元豆,只剩下一半。如果戰鬥還是這個強度,我們堅持不了多久。」
雲堡內徹底安靜下來。
師北海很沉著,他問齊修遠:「這幾天戰鬥的幻影豆莢做好了嗎?」
齊修遠不知道為什麼老大這個時候還問起幻影豆莢,但是他點頭:「都做好了。」
「之前讓你聯繫的消息村,都有聯繫嗎?」
「有聯繫,最大的幾家都有聯繫。」